莫如深思索着,没有回答。他对南宋已经失望至极,在现代自己的家乡在黄河北岸,南宋时正归蒙古管辖,回去倒也正当。然而目前的情况却不能草率处置,否则会影响了罗红缨和孩子。
想来想去,强敌当前,他似乎除了与曹守仁共同应对温奕民一伙,此外别无选择。他没有回答,算是同意了。
曹守仁哈哈大笑:“大侄子果然智慧过人!你放心,我们不会死的!”
曹守仁似乎胸有成竹,这一点令莫如深觉得有点奇怪。
温奕民用剑一指:“你这老贼,害得我被太子责罚,险些丢了性命,我岂能与你甘休!我大宋迟早会把尔等及阿里不哥一网打净!”
曹守仁轻蔑地说:“小伙子,曹某此生跟过很多人,助他们成其大事,但财富才是我真正的主人。万一出事,你不过就是一个背黑锅的。识相的,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走,否则后果可就不妙了。”
温奕民大喝道:“老匹夫,休得狂言!你是阿里不哥的信使,抓住你,皇上焉得不赏!”
曹守仁哂笑道:“说你幼稚,你还真幼稚。其实那封信是我伪造的,印章也是假的,只为了表示对如深的欣赏和尊重。只不过他不领情,那封信却成了你们陷害他的证据。不过也好,是你们把他一步步推到了我这里。”
莫如深很吃惊:“那封信不是阿里不哥写的?”
曹守仁笑道:“当然不是!那是我写的。”
罗红缨用剑一指温奕民:“你听见了吗?这些事情与深哥无关。”
温奕民不耐烦了,一挥手:“给我杀!”
顿时,竹林内外喊杀声震天。莫如深和罗红缨武艺高强,曹守仁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军士们虽然武艺有所不及,但好在训练有素,强过一般的衙役,打斗进行得很胶着。
双方激战正酣时,竹林里忽然射出了很多冷箭。军士们纷纷倒地,军心大乱。
正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竹林里杀出二十余人,个个腰挎弯刀,手持弓弩。弩箭疾射而出,军士们又倒下了一片。
接着,他们背好弓弩,抽出弯刀,杀向了军士们。情势顿时发生了改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军士们所剩无几。
步兵都头一看事情不妙,劝温奕民赶紧撤退。正在温奕民踌躇不定的时候,步兵都头说了声搬兵后再来,就逃之夭夭了。
曹守仁没有命人追赶,却几招刺穿了温奕民的胸膛。
温奕民双目圆睁,难以置信:“我是——贾——贾大人——的亲信,还——还是——太子的——侍卫长……”话未说完,他翻身栽倒。
罗红缨朝他啐了一口唾沫:“活该!”
莫如深找了两匹马,准备和罗红缨一起离开。
曹守仁阻止了他:“如深,你已经成了天字第一号钦犯,已为大宋所不容。何不与我们一起行动,也有个照应。”
莫如深冷冷地说:“我无法与构陷我的人同路。”
曹守仁问:“你要去哪儿?”
莫如深有些不耐烦了:“天涯海角,隐姓埋名,不需要你管!”
其实罗红缨也不知道该去哪儿,问道:“要不我们回老家吉州,或者去信州、庐州,或者回梅州陪着南霖姐姐。”
莫如深沉默了,罗红缨觉得自己失言了,不该提起南霖。
曹守仁不以为然:“对你,大宋朝廷必欲除之而后快。你们能想到的,难道他们就想不到吗?”
莫如深与罗红缨都明白,曹守仁所言不无道理。
思索半天,莫如深似乎拿定了主意:“红缨,我们走!”
他把罗红缨扶到马上,自己也想上马。
曹守仁说:“且慢!你们看看这把剑!”
“剑!”莫如深和罗红缨回头一看,都很吃惊。
那把剑果然很熟悉,刚才只顾酣战,没有太留意。
“咦?这不是我爹的剑吗?怎么会在你手里?”罗红缨大惑不解。
莫如深也认出来了,的确是罗宗惯用的那把剑。
曹守仁奸笑道:“看来,你们都认出来了,这是师兄的剑。准确地说,这是我师父的剑。我被逐出师门,掌门之剑自然落在了师兄手里。”
莫如深问:“我师父剑不离身,你把他怎么样了?”
罗红缨立刻下马,拔剑在手:“曹守仁,我爹呢?他在哪儿?”
曹守仁说:“师兄很好。”
罗红缨用剑尖一指曹守仁:“我不信,你把他怎么样了?”
曹守仁看看她:“侄女,不要着急。如果我不把师兄请走,如何把如深请回去呢?”
罗红缨明白了曹守仁的意图,同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看向了莫如深。
莫如深思索半天,说:“一起走吧!”
“真要跟他走!”罗红缨担心罗宗的安危,希望了解罗宗的境况,但莫如深做出最后的决定时她还是很吃惊。
她内心充满了感激,因为她知道依莫如深的性格本来很难妥协,但为了罗宗的安全,他放弃了原则。这一刻,她真切地感觉到莫如深变了,与从前不一样了。
莫如深和罗红缨换了衣服,重新乔装改扮,与曹守仁一起出发了。
莫如深问:“请问师叔,你们此来大宋早有准备,今日的伏击也是策划周详。你们有如此能为,何必再来找我呢?”
曹守仁看看他,呵呵一笑:“贤侄何必过谦!我们不过是喊打喊杀之辈,以七王爷看来贤侄却是经天纬地之才。”
莫如深又问:“你们如何知道我会自西门出城,否则如何设伏于此?”
曹守仁嘴角扬起了微笑:“贤侄果然聪慧过人,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这几日,你们在集贤楼养伤,我一直都知道,故而事先设伏。”
“什么?”莫如深和罗红缨完全没想到曹守仁一直在监视着自己的行踪。
莫如深说:“这么说,我们这十几日的行踪你都清楚。”
曹守仁眼神中流露出几丝狡黠:“当然。不仅这十几日,自从你们离开五里庄后,我一直都跟着你们。”
莫如深和罗红缨更诧异了。
曹守仁似乎对他们的诧异早有预料:“我跟着你们,对你们没有损害。必要之时,我可以帮助你们。不过,你们的表现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仅靠你们二人竟能逃脱追捕二十余日,未动刀枪,安然养伤。没有今日的突发事件,只怕我们见面还要等待一时。”
莫如深抱拳道:“师叔,我在集贤楼养伤之事,万不可再提。程达已经是劫后余生,我不想连累他。”
曹守仁感叹道:“如深真是仁义之士,怪不得师兄如此喜欢你。你救过程达,他再救你,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罗红缨瞥了曹守仁一眼:“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你不懂仁义,师公希望你守仁,而你却不仁!”
曹守仁大笑道:“侄女的性情真是与师兄一模一样,有趣!”
曹守仁若有所思:“罗守道,曹守仁,这是师父当年给我们起的名字。想来,师父已经过世三十多年了。除了略显迂腐,他对我也算不错。”
罗红缨低声嘀咕了一句:“亏你还记得!”
莫如深问:“师叔,我们去往何处?”
曹守仁卖了个关子:“到了就知道了。”
他们不敢停留,策马疾奔了一整夜,来到了池州城一处客栈宿下。曹守仁胆大妄为,他居然让手下人化装成官军,对外称右吾卫军人。
罗红缨很不屑地说:“居然敢冒充吕文德将军的部下!”
莫如深倒是没在意,他本来也不是南宋人,现在更是逃命要紧,顾不得许多了。
回到房间,他们稍作休息,洗漱已毕,又吃了一些东西。按照曹守仁的安排,他们要在此地休息一天一夜,转过天再出发。
刚才在城门口,他们见到自己的画像,此地也在缉拿他们。如今的莫如深和罗红缨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罗红缨问:“深哥,我们真的就这样老老实实跟着曹守仁吗?”
莫如深说:“师父在他手中,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我对他们有用,想来师父和我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俗话说:出水才见两腿泥。相信到了一定时候,曹守仁一定会让我们见到师父。”
罗红缨还是很担心:“如果他不肯让我们见我爹呢?”
莫如深思索了一下,说:“走一步看一步吧。跟着他,相信会有找到蛛丝马迹,比干着急强得多,更何况朝廷正在缉捕我们,我们只有另寻他路,万不可回到熟悉的地方,否则无异于自投罗网。”
罗红缨说:“这么说,你相信曹守仁的判断。”
“他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莫如深说,“以贾似道之流对我的了解,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去哪儿。我们只有出其不意,才能逃脱他们的追捕和迫害。”
罗红缨点点头:“有道理!”
莫如深说:“我们真正了解了曹守仁的意图和行动路线,再作计议。”
“意图?”罗红缨不明白,“他不是说阿里不哥欣赏你,想让你为蒙古效力吗?”
莫如深摇摇头:“如果说四王爷忽必烈与我有些交情,欣赏我,或许有可能。蒙古的领土已是大宋的数倍,地大物博,怎么会缺乏人才。以阿里不哥的狂妄与残暴,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怎么会派人到千里之外,费尽周折寻找我这样一个小官呢?”
罗红缨不服:“可是你屡破奇案,声名远播,也是他们需要的人!”
莫如深说:“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真想招降我,由忽必烈或者斡勒赤出面更好,不是吗?”
罗红缨想了想,说:“好像是这样!这么说这件事与阿里不哥无关了。”
“恐怕有些关系,否则曹守仁就不会托阿里不哥之名了。”莫如深说,“可是曹守仁的目的我们还不知道。”
罗红缨说:“看他手下人的身形和装具,的确是蒙古人无疑。”
莫如深摇摇头说:“我觉得曹守仁一干人的行事风格有些眼熟,但仍未想清楚,相信一定会有搞明白的那一天。”
罗红缨自豪地说:“那是自然!我相信你一定会搞清楚。”
忽然,罗红缨又是一阵干呕。莫如深非常关切,急忙让曹守仁派人请郎中来。
曹守仁怕走漏消息,想拒绝,却又不好拒绝。
他一迟疑,莫如深就明白了:“师叔,曹守仁,你不必为难!说来红缨腹中的胎儿也是你的孙辈,师父对你心存幻想,所以不想让我知道实情。如果你对我师父还有些情义,就不要拦着我。你不愿派人去,我自去请郎中来。”
曹守仁问:“我要是不同意呢?”
莫如深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如果不是红缨干呕眩晕,她就不会落马,我们也不会落入温奕民的包围中。我只想请郎中查看一下,再配些安神补胎的药物。如果你们强行阻拦,别怪我动粗。”
曹守仁冷冷地说:“你是我的对手吗?”
莫如深冷笑道:“我是打不过你。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动手,必会惊动四邻,官府出动,只怕我们谁都逃不过一死吧?这里是大宋州城,不是那片竹林,你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曹守仁无话可说了,莫如深也不理他,径直走出门去。曹守仁思索片刻,唤来两个属下,命令他们跟着莫如深。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莫如深带着一个郎中回来了,与曹守仁相遇并不搭话,直接进了房间。
随后,跟踪莫如深的两名随从也回来了。
曹守仁低声问:“莫如深此去可有异常?”
一名随从回答道:“并无异常!”
曹守仁这放心了一些。过了一会儿,莫如深跟着郎中一起走出了房间,向客栈大门走去。
曹守仁问:“你又要去哪儿?”
莫如深面无表情地说:“郎中开了药,我去把药买回来。”
他转身刚要走,忽然又转了回来说:“师叔,你最好不要派人跟着我了。出去的人越多,越容易引起怀疑。”
曹守仁还是不相信他,但跟踪被揭露,还是有点尴尬。
他继续说:“师叔,你好好想想。师父在你手里,红缨还留在客栈,我关心的人都在你手里,你有什么可怕的?”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曹守仁犹豫了一下,觉得莫如深说的有些道理,于是没有再派人跟踪。
曹守仁此生无儿无女,也没有婚配,所收的徒弟也没有倾心相授,和徒弟并无感情,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其实跟踪已经暴露了,再做类似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才是放弃跟踪的主要原因。
夜幕降临,莫如深从药铺买药回来,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月亮如一弯细细的峨眉,时而被云彩遮挡,时而又露出真容。月光晦暗,三十步开外就已经视线不清了。
他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人跟踪。他略一思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故意快走了几步,迅速转入了一条小巷,躲了起来。令他奇怪的是跟踪的人没有跟进来。
他等了半天,有点不耐烦了,走出了巷口。他向左一看,不远处有个人迅速闪进了前面的巷子。
他急忙追赶,几步来到了前面的巷子里。那个人没有跑,而在巷子深处等着他。
莫如深极其恼火:“曹守仁太过分了吧!我已经向他说明,他却又派你们来跟踪。你们别忘了,我让他三分,可是对你们就不一样了,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们,他有求于我,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个人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和曹守仁在一起?”
这句话让他很吃惊,看起来这个人竟与曹守仁无关,却认识曹守仁!
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究竟是谁?”
那个人喝道:“废话少说!”说着,挺刀便刺。
莫如深很吃惊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动手了。他急忙闪过,顺手抽出了腰间的双截棍,反手就是一棍。
谁知那个人忽然收刀,问道:“老三,真是你吗?”
“老三?”莫如深惊诧不已。
世上经常这么称呼自己的人就是彭超,然而彭超已经死了。除此之外,就剩下郑虎了!
“你是?”莫如深和那个人都在相互走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逐渐看清了那个人,正是郑虎!
“二哥,真的是你!”莫如深差点大喊起来。
两人拥抱在一起,洒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郑虎放开莫如深,说:“你易了容,我认不出你,才出此下策。同来的不止我一人,你看那是谁?”
莫如深回头一看,身后的阴影处走出一人,身高大约五尺,从体形看似乎是一个少年。
随着月亮从云层后露出,他看清了来人,居然是吴瀚!
莫如深欣喜若狂:“瀚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吴瀚扑在他怀里,眼泪恣意地流着。
他摸着吴瀚的头说:“事发突然,我们从五里庄突围后,担心他们会找你的麻烦。你逃出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吴瀚说:“我在街市上听到了你们的消息,感到大事不妙,提前离开了。我不敢回五里庄,于是到绍兴府找到了二伯。”
郑虎说:“见到瀚儿后,我们重回五里庄,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乡亲们已经把大哥大嫂和全家老少安葬了,之后我们向着庄外的路找寻你们。向东是临安,你们不会去。于是我们向西到了余杭县,根据瀚儿的提示,我们找到了唯一的熟人程达。得到你们的消息后,我们一路向西追来。”
莫如深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池州?”
郑虎嘿嘿一笑:“说来也巧!我二人十分饥渴,当时正在在路边吃饭。瀚儿一眼认出了你,正想上前叫住你,我却发现有两个人悄悄跟踪你。我并不确定那一定是你,于是我们没有声张,悄悄跟到了你们居住的客栈。我发现你竟然与曹守仁在一起,没有进店相认。”
莫如深点点头:“原来如此!”
郑虎说:“正在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你又出来了。直到确认你后面没有人跟踪,我们这才把你引到这里相见!”
莫如深长叹一声:“大家都是被我所累。大哥大嫂历经艰难,才重新相遇的。二哥你——”
郑虎打断了他:“老三,千万别这样讲!我相信大哥大嫂不会后悔他们所做的一切,九泉之下他们总算永不分离了。只是可怜了焕芳和盼儿,以及家中仆役丫环,十余口人就这么被杀了。”
莫如深非常惭愧:“大哥屡次救我性命,他的情义如深此生无法偿还了。可是二哥你有家有业,万不可再陪我蹚浑水了,请二哥速速回去安排一切,以防贾似道找不到我,累及二哥全家!”
郑虎很坚决:“老三,莫再讲了!常年追随你的是大哥,如今大哥死了,你身边不能没有人。这个时候我不来,难道还要靠别人吗?”
莫如深感激涕零,不知道说什么好:“二哥,这——我——如何承受得起?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何必跟着我遭罪呢?”
吴瀚擦擦眼泪说:“义父,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莫如深摇摇头:“瀚儿,你万万不能跟着我。。”
吴瀚不理解:“为什么?难道义父不要瀚儿了吗?”
莫如深微笑了一下:“当然不是。跟着我,太危险。不跟着我,反而更有用处。”
吴瀚问:“什么用处?”
莫如深略一思索,说:“曹守仁目前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你们暗中跟随我们,千万不要被他发现。”
“我记下了。”郑虎说,“师父说过曹守仁为人奸诈,武功奇诡,善于用毒,你千万小心。再说了,你们要去哪儿,为什么跟着曹守仁?”
莫如深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师父在他手里,我们不得不跟着。”
郑虎一惊:“师父武功高强,绝不逊于曹守仁,怎么会……”
莫如深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我出事前,师父已经离家十余日未归了。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直到看见曹守仁用着师父的剑。”
郑虎问:“他们多年未见,不相往来。曹守仁为什么要抓师父?”
莫如深黯然神伤:“据我猜测,曹守仁抓了师父,是为了逼我就范,想迫使我投向蒙古阿里不哥,为蒙古所用。”
郑虎很恼火:“这个奸贼,他又为蒙古人办事了!先是史弥远,后来是史宅之,还允许沐晋阳给贾似道办事,现在又投了蒙古,有奶便是娘,真是毫无信义!”
“不说了,先把师父救出来再说。除了你们这些亲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莫如深说。
郑虎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老三,依你所言,我们在后面悄悄跟随。如果有什么事,我让瀚儿与你联络。曹守仁不认识我们二人,便于行事。”
莫如深点点头:“就这么办吧。我得回去了,否则曹守仁要怀疑了。”
吴瀚拉着莫如深的衣袖,不舍得让他走。
莫如深对吴瀚说:“瀚儿,你已经14岁了,词赋文章,拳脚兵器都已学了不少。保护好自己,凡事听二伯的,不可轻率从事。”
吴瀚说:“义父,孩儿记下了。”
与他们分别后,莫如深大踏步走向了下榻的客栈。这段时间以来,他很少像今天这样开心,找到了依靠,心里踏实多了。下一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师父,然而师父究竟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