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年趴在桌子上，电脑开着。
蒋铉从厨房走出来，把一盘洗好的苹果放在桌上，他走到江年身边，看到屏幕上回溯正在破解柳栀的小号。
蒋铉的眼神一冷，手伸向键盘，门锁咔嚓一声，门开了，傅砚今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看到蒋铉伸出的手，他皱起眉，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江年醒了，他抬起头，揉了揉迷蒙的双眼。
“蒋铉学长，怎么了？”
蒋铉愣了愣，收回手，说道：“江年，我给你洗了一点苹果，本来想叫醒你的。”
江年打了个呵欠，蒋铉直起身，幽黑的眸子看着傅砚今。
“我就先回去了。”
“好，学长，路上注意安全。”
蒋铉大步往前走去，有意无意地撞了傅砚今的肩膀一下。
“不好意思啊，傅先生。”蒋铉的眼底闪过一丝挑衅，傅砚今啧了一声，咬着牙，瞪着蒋铉的背影。
蒋铉离开公寓，关上门，江年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点零食和蛋糕。”
江年低下头，不说话，傅砚今走到他身边。
“你那个学长有点奇怪啊？”
“蒋铉学长？他有什么奇怪的。”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伸出手，好像是想对你的电脑做什么。”
江年看一了眼屏幕，回溯正常运行着，他说：“学长并没有做什么。”
傅砚今冷哼一声，蒋铉离开前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那是因为我来了，他来不及做什么。”
江年皱起眉：“是你想多了吧，蒋铉学长是好人。”
傅砚今看着他，语气里掩盖不住的酸味：“你是因为他像杨宣吧？所以即便他再可疑，你也不会怀疑他，就是因为，他让你想起了杨宣？”
江年仿佛被他的话刺痛了，他咬着牙，低声道：“傅砚今，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我不会找别人当替身。”
傅砚今一时语塞，江年别过脸去。
“你走吧，傅砚今。”
傅砚今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这里面都是你爱吃的东西，你别太累。”
傅砚今转过身，走出了公寓，防盗门缓缓关上，江年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数据，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淮城公安局。
林檀喝了口咖啡，揉了揉熬夜发红的眼睛，姚玉荷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
姚玉荷走了进来，走到林檀面前，说道：“林队，我问了成耀，他说他是为了养宠物，才租光明小区的。”
“养宠物？”林檀疑惑地皱起眉，“什么宠物要特意租一个小区去养？”
“是蛇和蜥蜴一类的冷血动物。”姚玉荷将一叠照片放到林檀的办公桌上，林檀翻着，看到公寓里放着几个大铁笼，是用来装黄金蟒和蜥蜴的。
姚玉荷手插兜，说：“成耀说他一直都喜欢这样的宠物，但是不可能在学校宿舍养，只有光明小区的房东允许他养，所以他才在这么偏的地方租房。”
林檀翻着照片，姚玉荷继续说：“我仔细查过了，这间公寓的用水量并没有可疑，在十月二十日那天，甚至没有用水。”
闻言，林檀陷入了沉思，这时，唐瑾大步跑了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
“林队长，你看这个！”唐瑾把电脑放在桌上，敲击键盘。
“这是十月二十日晚上十点，九枫大道的监控。”
林檀和姚玉荷仔细看着，柳栀出现在监控里，她奔跑在深夜的街头，时不时回过头张望。
这时，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姚玉荷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呢喃：“这个人好像，好像是……！”
林檀的眼神沉了下来：“詹老师。”
一声脆响，高峻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碎，他蹲下身，手被玻璃碎片割破，鲜血滴落下来。
苏水凝见状，拿着医药箱跑了过来。
“高老板，你没事吧？这儿我来扫吧。”
“不用，索菲娅，当心别弄伤自己。”高峻打开医药箱给自己包扎，他望着碎片上鲜艳的血液，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祥之感。
这时，傅砚今大步走了过来，拿着手机，神情有些担忧和惊慌。
“高老板，出事了！”
高峻皱起眉，拿过手机，上面播放着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背景是詹又夏的家，詹又夏站在客厅，对着玄关的地方说话。
“何念，是你，对吧。”
高峻的呼吸一滞，他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你不是何念，你是……柳栀？”
这句话说完，詹又夏冲了出去，视频戛然而止。
高峻的面色沉重，他低声问：“这视频是哪里来的？”
傅砚今回答：“不知道，但这视频大肆传播，网上的人都在说，詹老师就是淮城大学分尸案的凶手。”
苏水凝凑了过来，和高峻一起翻着评论。
“什么？詹又夏疑似是凶手？天啊，之前还夸他是帅哥神探，啧啧啧，终究是错付了。”
“俗话说天才和疯子只在一念之差，詹又夏经常代入凶手的视角，有可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入戏太深，自己也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我认同楼上的观点！凝视深渊之人，深渊亦在凝视着你……”
苏水凝皱起眉，一把拿过手机，嘴里说：“这些网友真是的……”
两人看向高峻，高峻咬了咬牙，抓起外套，大步冲出了事务所。
中式庭院，詹又夏躺在沙发上，眉头紧皱，突然，他被杰米的叫声惊醒。
詹又夏坐起身，缓缓走到大门口，打开门，一群人举着摄像机闯了进来。
詹又夏被撞了一下，有些恍惚。
“詹先生，网络上的视频是你吧？柳栀被害当晚，你见过她？”
“柳栀是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杀她？是想完成完美犯罪吗？”
一个戴着耳钉的花臂男人将手机举到詹又夏面前，对着镜头打了一个招呼。
“家人们，老云说奇案，今天现场直播，在我身边的就是淮城分尸案的头号嫌疑人，同时也是传奇犯罪心理学专家，警方的特聘画像师詹又夏，詹老师！”
他身上浓浓的烟味呛到了詹又夏，詹又夏捂着嘴咳嗽，男人一把揽过他的肩膀，露出一口大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