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生机磅礴。
北方的春天本该是个令人愉悦的季节。
然而，此时何家小院内仿佛还停留在最严酷的冬季，令人喘不过气来。
面色阴沉的何大清冷冷盯着前方垂头丧气的儿子，心中万千思绪如狂浪交织，理不出个头来。
何雨柱实在太令他失望了。
前段时间刚警告过他，谁知没过几天就开始犯浑。
今晚当众行凶，差点见血。
要不是何大清及时阻止，事后处置妥当，免不了惹出一场风波，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别的不说，宋副厂长一系就等着看何大清笑话呢。
“柱子，你今天跟我说实话。
你真这么恨许大茂，恨到非弄死他不可吗？”
何大清一上来没有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而是先询问起儿子对许大茂的态度。
屏退无关人等，现在小院里就他们父子二人，什么事都可以放开来说。
哪怕是有关人命的事。
“不是，爸，我没想弄死他，真没有……”
何雨柱连忙摆摆手，慌乱解释起来。
“我只是看他不爽，没有想弄死他……”
今晚何雨柱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做出冲动的举措，没有要害人性命的想法。
“呼……”
儿子的回答让何大清感到欣慰。
至少何雨柱善良的性子没变，不是个残暴嗜杀的混蛋。
欣慰过后，则是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如果真是有你无他，爸就想办法把他处理掉。”
“爸，别啊。
杀人是犯法的。
许大茂就一个残废，可不值得脏了您的手。”
何雨柱吓得打了个激灵，凑到父亲身边轻声劝道。
“你想什么呢。
我可没说要害许大茂性命。
我的意思是想办法把他调走。”
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对生命的珍惜可谓刻进骨子里。
何大清平日都没打过几个孩子，哪里会为这点小事杀人？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许大茂也没犯啥事。
砸人家饭碗的事还是算了吧。”
火气消掉后，何雨柱只想着下次找机会给许大茂添堵，把场子给找回来。
没有要从根本上铲除许大茂的想法。
“你既然不想把许大茂弄死，也不想把他弄走。
那你要怎么样才满意啊。”
何大清继续问道。
搞清儿子的心理状态，他才好对症下药。
一味的大骂只会激起逆反心理，让局面更加难堪。
“爸，我今天确实冲动，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这点小事，不劳您操心。
我一定把许大茂狠狠收拾一顿，让他知道厉害。”
何雨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
很快就从沮丧中挣脱，再次恢复斗志，准备跟许大茂死磕。
何大清轻轻点头，他算是彻底明白何雨柱的态度了。
同时他心中感到愈加失望。
何雨柱是彻底没救了。
“何雨柱，你有没有想过，刚才一凳子敲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有没有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给自己，给亲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戏弄一个残废上，而不是抓紧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有没有想过……”
从何大清直呼儿子的大名开始，就将两人摆在同等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对话，不是父亲对儿子的劝导。
而是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爸，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今天我确实一时大意，丢了脸面。
但等明天，我一定会……”
何雨柱试图辩解，他还是没搞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一定会什么？
你以为把一个残废打一顿，给他找点晦气，就能显出能耐和威风吗？
何雨柱，你怎么跟小孩儿一样，一直长不大！
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点破事上。
尿和泥巴也许很好玩。
但你已经过了玩那些的年纪。
作为一个男人，你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就要有男人的担当。
努力工作，照顾好妻儿老小，为他们遮风挡雨。
至少做到这些，你才能勉强被称为一个男人。
别人才会把你当做一个男人。
成天无所事事，净知道给家里人添乱，那只能被称作小屁孩。
别人不会看得起你的。
你懂吗！”
终究是自己家的孩子，何大清决定再给何雨柱一次机会，再劝最后一次。
无论何雨柱是否能听懂，他都不会再说第二次。
一席话毕，何雨柱如遭雷击，身体止不住颤抖。
“爸，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何雨柱觉得十分委屈，眼眶湿润，泪水直打转。
“不是我觉得你不堪，而是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很不堪！
院里人看在你是厂长儿子的份上，明面上叫你一声柱子。
其实从大人到小孩，私底下哪个不是叫你傻柱，把你当成一个蠢蛋？
一个人觉得你不行，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但要是周围大多数人都觉得你不行，你就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我前不久刚劝过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全当耳旁风。
还惦记着许大茂那点破事。
还以作弄一个残废为乐。
你让我怎么看得起你？”
上一世，何大清对何雨柱的态度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现在就只剩下怒其不争了。
这么喜欢作死，活该没有好下场。
听完父亲的话，何雨柱黯然神伤，久久无语。
良久之后，他长舒一口气，红着眼对父亲说道。
“爸，我知道自己没两个弟弟聪明。
但凭我自个儿的本事也不是混不下去。
您要是看我碍眼，那我就搬出去远点。
不打扰您跟秦姨了。”
何雨柱的最后一句话着实令何大清意外，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何雨柱的榆木脑袋那么不开窍，依旧固执己见，完全没抓到重点。
“我不跟你废话。
你真要觉得自己行，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最近厂里有一桩公干，需要派一名炊事员去四九城南边新建的机械厂干几个月。
你自己出去闯荡一段时间，怎么样？”
光靠劝是没法让人回头的。
何雨柱既然看不清现实，那何大清就给他展示一下现实的残酷。
离开轧钢厂，失去父亲的庇佑，看何雨柱还能不能蹦跶起来。
“好，我去。”
何雨柱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他是个骄傲的人，最讨厌别人看不起他。
这次，他就要向父亲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