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爷，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
请你们做决断。”
比起失态的何雨柱，许大茂显得十分从容淡定。
从会议开始他就稳稳坐在板凳上，没有挪动一下。
端坐四方桌两侧的李胜利与易忠海相互对视一眼，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判决，而是齐齐看向人群中的何大清。
何大清虽然全程一言不发，但厂长的地位毕竟摆在那里。
院里邻居，乃至作为裁判的两位管事大爷，都不能忽视何大清的意见。
如果何大清不满许大茂的要求，两位管事大爷就只有和稀泥。
将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尽力保全何雨柱的颜面。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冰冷残酷。
何大清与许大茂巨大的地位差距，就决定两位管事大爷不可能真正做到平等对待。
“看我做什么。
我之前就说过，不做裁判。
两位管事大爷只管裁定，我绝不干涉。
不过也请你们秉持公正，不要偏袒任何一方。”
既然决定不管，何大清就不会再中途插手。
今天的事由何雨柱挑起。
他自己本事不济，被许大茂反将一军，是该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许大茂虽然耍了点小花样，但没有做得太过分。
何大清不会因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迁怒晚辈。
听着父亲平淡的声音，何雨柱只觉脖颈一凉，面容越发苦涩。
没想到这次连父亲都不帮他。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怀疑的念头只在何雨柱心中存在一瞬，下一秒便烟消云散。
他是个执拗的性子，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不管怎么说，在有关许大茂的问题上，他肯定没错。
许大茂真是个阴险小人，断掉手脚后，变得越发可恶。
竟然利用残疾人的身份博同情，设计陷害他。
何雨柱绝不会就此屈服。
“何雨柱，你推倒弄伤许大茂的事证据确凿，没有什么疑问。
但念在你只是无心之失，就不做重罚。
你给许大茂认错道歉，再赔两块钱汤药费。
这个判决，你们俩有没有意见？”
两位管事大爷低声商量几句，最后得出一个方案。
有这么多邻居作证，何雨柱翻不了案，认错道歉肯定免不了。
不过看在何大清的份上，罚款还是可以减免一些。
直接砍掉一大半，算是给何大清一个交代。
事后何大清也没法怪他们不给面子。
“我尊重两位大爷的判决。”
漫天要价，坐地还价，许大茂就没指望自己的诉求能得到全部满足。
能让何雨柱当众低头就不错了。
两位管事大爷点点头，看许大茂的眼神都和善几分。
许大茂能这么痛快答应下来，能省不少麻烦。
只要再搞定何雨柱，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何雨柱，你呢？”
“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何雨柱怒发冲冠，冲着许大茂吼道。
“许大茂，你个装可怜的卑鄙小人，居然敢算计我。
想让我给你赔礼道歉？
没门！
我今天就不道歉，就不赔钱，看你能拿我怎样？”
失利的何雨柱双手插在身前，耍起无赖。
何雨柱最近确实是飘了，不太把院里邻居们放在眼里。
搁以前，他可不敢明目张胆违逆众人的意志。
“柱子。”
眼见丈夫上头，娄晓娥实在坐不住。
她站起身，对着许大茂好言劝道。
“许大茂，今天是柱子不小心碰伤了你。
你看这样行不行。
道歉认错就免了。
汤药费我可以加倍给，十块怎么样？”
两害相权取其轻，何家不缺钱，所以娄晓娥决定破财免灾。
“娥子，你别捣乱，赶紧回去安稳坐着。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
绝不会向这个鸟人道歉，也不会赔钱。”
何雨柱扭头看向妻子，眼神中有些无奈，有些不满。
现在正是角力的时候，娄晓娥上来服软，不是给他添乱吗。
“那我也把话放这里。
赔偿我可以不要，但何雨柱必须向我道歉认错。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么多邻居看着，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许大茂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何大清。
见何大清不为所动，他才敢大胆将话说出来。
“安静，不要吵。”
双方争执不下，两位大爷只好敲敲桌子维持秩序。
“既然两边有分歧，那就由全院邻居投票判决。”
管事大爷害怕独自承受何大清的怒火，因此决定将院里邻居们都拉上。
法不责众，何大清再不高兴，也不能把邻居们都报复一遍。
要是邻居们都慑于何大清的威严，不肯给许大茂主持公道。
大家伙也没理由骂两位管事大爷不公。
一轮投票下来，结果十分明显。
绝大部分人还是选择支持许大茂。
何雨柱今晚的表现太过目中无人。
蛮横霸道的举止，让邻居们很不爽。
何雨柱是厂长儿子怎么样？
邻居们照样不惯着。
“何雨柱，邻居们都觉得是你有错。
你还是赶紧向许大茂道歉认错吧。”
李胜利下达最后通牒。
民意在此，何雨柱再不知好歹，就要惹众怒了。
“许大茂，二十块。
我愿意赔你二十块，道歉就免了吧。”
娄晓娥再次加价，想拿钱摆平今天的问题。
“娄晓娥，你不要拿钱侮辱我。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我今天就争一口气。
他做错了，就得向我道歉认错。”
说到这里，许大茂的声音提高几度，气势愈加昂扬。
好不容易逮到何雨柱的痛脚，他哪能轻易放过。
今晚可能是他后半生，唯一一次胜过何雨柱的机会。
想到这些，上头的许大茂同样变得不管不顾。
“许大茂……”
何雨柱面沉如水，咬紧牙关一字一字念出死对头的名字，颤抖的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怒意。
“够了。”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不大的声音，将现场即将爆发的气氛抑制住。
自家儿子惹的麻烦越来越大，何大清不得不下场兜底。
“柱子，做人要敢作敢当。
做错事就要敢认。
许大茂是你碰倒的，你就该给他赔不是。
耍赖算什么本事？
我可没教过你这些。”
何大清长叹一声，失望地看向大儿子。
何雨柱今晚输得很彻底，很难看。
特别是那副死不认账的模样，太过丑陋，何大清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