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夫人生日当天，何大清父子一大早就赶到娄家开始制作宴席。
前两天做的只是准备工作，今天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谭家菜制作不易，做完整桌宴席，至少需要大半天的功夫。
要想准时上菜，还有得忙活。
进入厨房前，只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被两个壮妇往外押送。
正是昨晚搅弄风雨的欺主恶仆阿陶。
何大清父子只是瞥了一眼，没有逗留径直离去。
一大早见到这一幕，何大清不知是不是娄振华有意安排，以安其心。
不过无论如何，何大清都不会懈怠。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何大清已经收下娄家的订金，就得将事情办好。
哪怕昨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亦不会迁怒于食客。
这是他作为厨师的职业道德。
“柱子，接下来爸就要开始做菜了。
去除杂念，认真看，认真学。
我只做一次。”
何大清严肃地对儿子说道。
谭家菜的制作流程颇为繁琐考究，专心致志都不一定能记全。
心浮气躁就更不用提了。
何大清就担心孩子受情绪影响，心态出现问题。
“爸，您就放心吧。
我一定好好学。”
穿好围裙的瞬间，何雨柱整个人的眼神都沉稳下来。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当厨师的天赋。
一进入厨房就宛若鱼儿入水，很快就能调整到最佳状态。
“嗯，仔细瞧好了。”
何大清抄起砧板上的菜刀，干脆利落地清理起泡发好的各种高档海鲜。
从食材切割到烹调。
烈火爆炒，文火煎煮，小火慢炖，不同时期的火候变化，以及下料配比，何大清都拿控制得十分纯熟，讲解亦是细致入微。
不同种类的顶级食材在何大清的手中反复变幻，最终汇聚成一道道色香味意形俱全的菜肴。
父亲精妙绝伦的厨艺，让何雨柱看得眼花缭乱，思绪激荡，仿佛开启了新的大门。
同时一种巨大的责任感涌上心头，让何雨柱竭尽全力将眼前的一切都印在脑海中。
子承父业，顺理成章。
何雨柱要接过父亲的担子，将谭家菜继续传承下去。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天色渐渐暗下，晚宴按时制作完成。
何大清通知一声，娄府的仆人鱼贯而入，端出菜肴送上餐桌。
做完一切的何大清父子找了两把椅子，随意坐在厨房内喝茶休息。
忙活一整天，总算能够清闲片刻，真是不容易啊。
“柱子，感觉怎么样？”
该教的东西何大清都教完了。
何雨柱能有多少收获，还得看自个儿。
“爸，今天给您打下手，比在酒楼里掌勺还累啊。”
何雨柱呵呵一笑。
这么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不累才怪。
不过付出是有收获的。
何雨柱算是勉强将谭家菜的流程都记下来。
往后要是有机会试几次，未尝不能复刻出父亲的杰作。
“你小子，果然是干这块的料。
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亲自掌勺，做一桌谭家菜。”
何大清不是在无的放矢，他真有让何雨柱操作一遍的念头。
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得亲自做一次谭家菜，才能说掌握这门手艺。
当然，不会是现在，而是得再等一段时间。
别的不说，有些高档食材是有钱都难买到的。
何大清得借助关系网，好好筹备一段时间。
同时，更得等这一两年的战争风口过去。
“爸，到时候我做糊了，您可别打我。”
何雨柱打趣道。
“好，我不打你，我抽你……”
何大清抬手摆出凶恶的神色，佯怒道。
……
娄夫人的生日宴吃得十分尽兴。
谭家菜不愧是京畿名品，高端大气，物有所值。
饱餐一顿的娄振华唤来何大清父子，亲自将余下的报酬付清。
“何师傅，这次麻烦你们了。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娄振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递给何大清。
何大清打开封口，指尖在票子上轻轻一捋，摇头笑道。
“娄董，给多了。
余款应当是五十万，这里可是三百万啊。”
何大清的手很敏感，轻易就能探出票子的数量，整整六十张五万。
这可是寻常工人一整年的报酬。
“没错，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五十万是余款，五十万是对何师傅厨艺的肯定。
还有两百万是小女昨晚的承诺。
小女受奸人挑唆，冒犯二位。
我代她赔个不是。”
娄振华拱手言道。
昨晚何大清审时度势，没有继续让娄家难堪。
再加上今天依旧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没有半点敷衍。
光凭这份不俗的器量与认真的态度，就不是常人能有的。
让娄振华对何大清十分欣赏。
“娄董言重了。
娄小姐只是心性单纯，容易受骗，本性并不坏。
如今首恶已除，我们怎么会责怪她呢。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何大清笑回礼。
娄振华能闯下轧钢厂这么大一份基业，自有非凡之处。
光是能拉下脸，向两个厨子认错，就见其心性之坚。
财富与地位很容易使人膨胀。
不少豪富，打心底瞧不起劳动人民，更别说低头了。
“娄董，我只是一个厨子，本不该多话。
可有些事还是不吐不快。
谭家菜确实美味，不过亦是奢侈品。
太平盛世享用，并无不妥。
但如今前线战事未平，不少将士还得忍饥挨饿。
还需注意影响啊。”
“娄大小姐给予的钱财，我父子俩受之有愧。
不过我也不想拂娄董的好意。
值此时刻，国人正该齐心协力，以抗外敌。
等明日，便以食堂众人名义，将钱财捐上去吧。”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有些钱，何大清是不会要的。
“不为财帛动摇心性。
大清，好志气。”
娄振华对何大清更加看重。
出身底层的人，由于物质的稀缺，往往很容易被财富所迷惑。
何大清能把持住欲望，用钱财去换取更宝贵的东西。
思维早已不再局限于简单的厨子。
难怪能在二食堂主任的位置上越坐越稳。
“我娄家不算巨富，但还有些家资，亦愿意为国家出力。
等明天，我就去跟厂里的董事们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