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说完后,就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没发现笔墨,正想去外面叫张雅楠拿笔墨纸砚过来。
姜野已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了,赶紧拦住她,急道:“不用,不用。你别写,这些金票本就该是你的。”
“要写的,要写的,这些金票不是我的,我是跟你借的这一千两。”
小酒又扭头认真道,还想绕过姜野往外走,姜野急忙拉住她的手,“别写,真的别写,我信你的。”
只是他一拉住那只小手后,只觉触手之处,又是温暖又是柔软,一只娇娇软软的小手被他握在手里。他的心脏又不可抑制的猛烈跳动起来,可又舍不得放开。
与此同时,又感觉身上的血液也开始呼呼的极速奔流起来,他两耳中也轰隆隆作响。脑中也有些茫然起来,只是眼睛定定的看着小酒的脸,再也移不开目光。
小酒忙着想叫张雅楠拿笔墨纸砚,没察觉到姜野的细微变化。
她使劲抽出自己的手,隔着姜野向外喊,“雅楠姑姑,你去拿笔墨纸砚过来。”
张雅楠在房檐下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就去了。
张豪杰扭头看了一眼,看不清楚房门里的状况,不过房门打开了,小姐说话也挺正常的,他也就回头继续吃手里的面饼了。
小酒抽出了手,姜野还感觉手中握住了什么,凭空自己捏了几下后,这才轻轻把手放在身侧,他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通红。
“你真的不用写什么借条。”
姜野一句话说完后,只觉自己居然也会不知道怎么说话好了。只感觉小酒要是写了这个借条,便和他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他想了一下,“你要是真要写借条,那我。。。就不借了。”
小酒惊讶的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这王爷发的是哪门子的疯?
借她金票的时候,看着金票在她手里,就一脸肉疼样,眼睛都不会转了,现在要给他写借条却又死活不让写?
“你确定不让我写借条?”
小酒犹疑的看着姜野。
姜野急忙移开目光,“确定。”
小酒也慢慢点头,眼神古怪的打量他,“不写也行,你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
姜野此时此刻就怕听到小酒说什么写借条啊,还金票啊,给利息啊这类的话。
“我放心,我当然放心,这里剩下的金票你要是不要,就先放我这里,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拿。”
小酒见他一脸真切,一时也分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两人一起对着对方点头,“好好好,行行行。”
姜野:“对对对,嗯嗯嗯。”
也不知道俩人对着对方点头说了多少对对对,行行行。
小酒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感觉是你在跟我借金票啊?”
姜野有些尴尬,他这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心跳加速,甚至词不达意过。
想起刚才那只小手握在自己掌心里,让自己血液都几乎要沸腾起来的感觉,他忍不住又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
他偷眼看了看小酒的脸色,又转过头去,看着门外,低声道:“反正,你我之间不需这么见外。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我会尽力帮你。”
他这话说出来,小酒倒也有些感动,谁说天家都是冷血之人了,看看眼前这位王爷。
起码,她感觉得到,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都是出自真心。
“好,那就这样了,我要回去忙了。哦,对了,来都来了,顺便给你复诊一下。”
小酒把金票装进腰间,又让姜野坐在椅子上,自己给他把脉。
姜野也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小酒给他诊脉的时候,他并没有这么敏感。
偏偏今日,小酒的手指刚搭到他的脉搏上,他的手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小酒莫名的看着他,“怎么了?觉得冷吗?”
“没有,不是,我只是。。。。。。”
姜野也不知道该怎么狡辩,只好看着小酒,尽量平静的道:“没事。”
小酒诊脉只觉他心跳很快,气血像是突然上涨了一般。
“你这两天吃什么补药了?这补得有点过头啊。”
小酒诊脉完后,又询问姜野。
姜野怔怔的看着小酒的脸,只觉得这小丫头的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几乎就要把自己融化进她的眼眸里了。
他努力控制自己扭过头去,看着一边的房门,道:“暗卫们在药铺找到了些老参之类的东西回来,我这几天就吃的那些。”
小酒摇头,“老参可以吃,但是也不能天天吃,你现在这个身体,隔几天吃一次就好了。
你还年轻,只要这一阵缓和过来,饮食上注意些,气血元气自然都能够再生,不必常吃这些东西。”
姜野听到小酒说到气血元气几个字,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一时之间竟然又有些脸红。
“我知道了,以后几天吃一次就好。”
小酒站起身往外走,“方子还是不变,你继续喝老方子,明天我再来看你。”
姜野得了这句往日里小酒都对他说过的话,心里无端又生出一股温暖来,她说明日她还来看我,是来看我的。
眼看着小酒走出门去,他也连忙跟了上去,跟着小酒往应卫的房间走。
应卫自从姜野拿走了金票,心里就在嘀咕着,不要说这借来的金票了,就是京都王府的财政大权都是他在做主,今日王爷怎么突然要自己拿走金票了?
难道是觉得自己不靠谱了吗?还是怀疑自己中饱私囊?应该不至于,自家王爷这脾气,他还是了解的。
真要是觉得他不靠谱,中饱私囊了,大不了把自己暴打一顿,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他正琢磨不透,十八跟他说话,也懒得搭理。
小酒走进来,冲着十八一点头。
十八立刻驾轻就熟的揭开应卫背后的一半被子,露出屁股上的伤口来。
小酒低头查看了一下,“嗯,恢复得很好,继续换药,方子也不用换,继续吃昨天的方子。”
姜野站在小酒身后,看着小酒仔细查看应卫伤口的样子,突然就心里别扭起来。
他走近两步,把应卫的被子盖上,“既然恢复得很好,那就不用天天看了,照着方子吃药换药就行。”
小酒算了一下时间,应卫的伤口缝合也有五六天了,她用羊肠线缝的针,也不是一定要拆线,时间长了,羊肠线自然会被皮肉吸收,外面的也会自己掉落。
“是的,只要按时换药,喝药,再过几天,你这伤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但是要注意别碰到撞到,也不能久坐,更不能骑马,最少也要两三个月后,才能骑马赶路。”
小酒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应卫的房间,姜野又跟着走出来。
院子里,几名暗卫又开始打斗练习起来,张豪杰也开始跑他的格子。
小酒跟众人告辞离开,姜野一直送到二院门口,站在那里,直到小酒的身形消失在游廊尽头,这才回转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