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卫走出房间,就来到院子里站着,看着姜野的房门,见那丫鬟还不出来,便心里暗自责怪,小酒大夫身边这个丫鬟真是太不懂事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明明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还非要赖在屋子里。
没看见自家王爷看着小酒大夫的那个眼神都不一样了嘛?
房间里,小酒认真的捻动着一根一根银针,在姜野身上不停取针,又不停下针,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应卫的小动作。
姜野倒是看见了,不过他根本不在意,他想说什么话,这屋子里有什么人在,都没关系,他也不在意谁会听到。
赵文静站在小酒身后,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不停揉搓着,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发白了。
她不明白,那位王爷身边的侍卫,为什么会对她做出那样暧昧的动作来?还想把她拉到院子里说悄悄话?
他想说什么呢?想着他悄悄比划的口型,和看着自己时,那双眼睛里,略带着焦急,似乎还有些关切的眼神。
赵文静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自己才见过这人几次,他怎么。。。。。。怎么就能对自己,生出了那样的心思啊?
小丫头心乱如麻的想着,真是越想脸色就越红,心跳得也越快。
想到最后又想到,这个侍卫是王爷身边的人,早晚是要跟着王爷回京都的。自己若是嫁了他,只怕也要跟着他回到京都生活,那可是京都啊。
自己做梦都没想过,这辈子还有能去京都的时候,还能在那里生活?以后自己和他生的孩子,也就是京都人了呀。
哎呀呀,不能再想了,赵文静使劲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只觉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她两手扯着自己的衣角,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小酒的背影出神。
小酒已经开始慢慢取针了,这时候,她也终于感觉到身后赵文静的呼吸急促得,像是跑了三公里回来一样。
放下一根银针,她扭过头来,看着面色通红,眼神闪躲的赵文静,“文静?你怎么了?”
赵文静瞬间失神后,又醒悟过来,脸色更红了,她赶忙低头,支支吾吾的道:“那么多针。。。。。。扎在身上,看着。。。。。。可真怕人。”
小酒白了她一眼,扁扁嘴,又转过头去,继续取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给人扎针,怎么还这么胆小,真是的。”
赵文静使劲将脑袋垂在胸前,几乎都要垂到地上了,不敢再说话。
姜野看着小酒认真取针的样子,突然问道:“你年纪轻轻,医术便如此了得,为何不去京都找你师父呢?
京都还有你的师门,世医于家,可是天下杏林执牛耳之门。你若去了京都,有你的师门相助,不出一年,必定能扬名天下。到那个时候,名利双收唾手可得,又何必在这边境之地苦苦谋求。”
小酒取下最后一根银针,用白酒消毒过后,放进银针包里插好。卷起布包后,拍了拍手,道:“京都有什么好的,大靖朝最厉害的官宦富贵,豪门大户都在那里吧。我若是去了,在街头上随便撞到个人,都得跟人家磕头赔礼,随便来个人都能捏死我。
我才不愿意,在肃阳多自在,不怕被人欺负,就算有人欺负我,我也能找师父,或者找你这个王爷帮忙,可行?”
姜野听她问得挺认真的,便点头道:“行,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报齐王府的名,不过有没有用?或者会不会适得其反,那就不好说了。”
说完,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毕竟,我这齐王府,明里暗里的也有不少敌人。”
“那也是堂堂王府,在京都好不好使不一定,但是在肃阳城里,应该还是有用的吧?”
“嗯。”
姜野看着小酒,又点头,“大概是有一点点用的吧。”
小酒一番胡说八道把姜野的问题糊弄过去后,拿着银针包就起身往外走。
“应大哥,你去哪里了?”
她这时才发现应卫没在屋里,就一个赵文静竟然被自己扎银针给吓得脑袋垂着,都不敢看人。
应卫在院子里听到小酒的声音,又赶忙走过来。
“小酒大夫辛苦了。”
他笑得一脸灿烂。
小酒看着他那张笑脸,古怪的道:“你捡银子了?这么高兴?”
“啊?不是,这不是感谢小酒大夫给我们王爷尽心尽力的治病嘛,”
“以前在于家村,我也这么尽心尽力的给你家王爷治病,怎么没看见你这么笑过?”
小酒嘀咕了一句后,又道:“改过的方子,明天开始喝,每隔两个时辰喝一次。熬过三次换药。这些天你们就尽量弄些好的补品来,给你家王爷好好补补吧。”
“是是是,我们一定遵照小酒大夫的吩咐。”
应卫陪着笑脸,一边答应着,一边把小酒送出了二院。
见小酒和赵文静已经走远,他才回到姜野的房间,看着自家王爷。
“王爷,小酒大夫对您可真是很上心啊。”
姜野躺在床上,看着应卫那有些意味的眼神,鼻子哼了一声。
“怎么?她一个大夫,对病人上心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只是这也太上心了,真是那个啥,谁说的医者父母心啊。啊呸,不是,我说错了,医者仁心才对,小酒大夫对王爷确实有心。”
姜野瞟了应卫一眼,这一眼把应卫瞟得眼神都飘忽起来,不敢再看着姜野说话。
应卫眼睛在房间里骨碌碌转来转去,又扯开话题道:“小酒大夫说,这些日子可以给王爷好好补养身体,我叫十五他们去药铺里找找,看看这肃阳城里有什么好的补养药材?”
姜野懒得理他,自己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假装睡觉。
应卫在他床前走来走去,几次想说话,都没敢开口。
最后听到姜野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只好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听到应卫出门关门的声音,姜野又转过了身来,仰面躺着,他一双眼睛就这么睁着,静静的看着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