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子恼羞成怒后,升腾起无尽的杀意,太子手掐住墨染的脖子,只要他想就能立刻捏断对方的脖子,不能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墨染不紧不慢,好像即将要被掐死的人不是他,艰难道:“治理殿下发生内乱的各郡县的办法有上中下三策:上策釜底抽薪,中策以身作则,下策严查严办。”
“什么意思?”元太子松开手,皱眉问道。
墨染差点被掐的窒息而死,大大喘了两口气才道:“自然是能解殿下燃眉之急的计策,刚才不过是和殿下开个玩笑,何必如此大火气。”
“倒是本殿下误会了先生,抱歉。”元太子诚恳施礼。
由此看来,这太子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真正择才是用的人,显然太子太过多疑了,但比起那些刚愎自用,蛮横无理的皇子,他又能听得进去人劝。
墨染淡淡一笑道:“无妨,太子殿下也是在吓唬在下,要是真的要在下死,哪还有机会让在下说出计策。”
二人心照不宣的“哈哈”一笑,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瞬间如春暖花开一般,墨染不疾不徐的将计策一一解释一遍:“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若这场叛乱是由殿下的敌人发起的挑拨离间之计,大可以釜底抽薪,先将罪魁祸首擒拿,搜集到证据来个先斩后奏。”
“若殿下觉得此策无法做到,可以用中策:既然是殿下管理的郡县受灾,您大可以亲自去赈灾,不过此策之所以为中策是因为当地官员可能会有所动作,或是驱赶流民,或是沿途开路。”墨染接着道。
元太子陷入沉思问道:“既然本殿下去起不到效果,又为何要以身犯险?”
“为君所思,皆是利益,为民所忧,仅是一顿饱饭而已,天下还是以民为基石,若能得到百姓的认可,朝堂上能有个仁善之名,殿下何愁没有良将投诚,陛下也会安心。”墨染淡淡说道,把这看起来处处都是不好都计策,将好的一面徐徐说来。
元太子眼睛越来越亮,下策他根本都没有兴趣问,可以说上策一劳永逸,中策为一箭三雕之计,既能博取名声,又能得到百姓爱戴,三就是稳固他的太子之位让父皇打消对自己的不满。
墨染点到即止,他只是谋士,将自己的计策献上,让太子理解如何施行,其他就看他自己的了,所谓各司其职就是如此吧。
他所说的下策其实就是白展铭他们提出的,不是他有意报复,而是此计策甚为损人不利己,若不是此策能助太子以雷霆手段震慑四方蠢蠢欲动的宵小,都算不上什么下策。
严查严办的大致意思是:将贪污的官员以及皇子全部参一本,这首先的坏处就是得罪了半个朝堂的重臣,随时得小心被人背后放冷箭,以及来自皇子们的嫉恨,毕竟老皇帝不可能因为一点贪污就对自己对儿子下令斩立决。
唯一的好处就是让陛下明白自己的儿子不是庸才,让所有的重臣明白,太子殿下不是好拿捏的,惹毛了会不顾一切反扑,动手之前得掂量几分,是人都怕不要命的。
元太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去找自己的其他谋士商讨,他也毫不避讳的直言,此策乃是墨染所献,在座的几位能称得上谋士的,都不是傻子,只要略微一想就觉得豁然开朗。
因为白先生被太子杖责三十大板,故而没有参加此次会议,也不怪文和他们想不到此上策和中策,主要还是因为实施起来有很大的难度,首先就是查出是谁在背后做手脚,以及当地官员的官官相护,都是他们觉得不可行的理由。
但墨染提出为了博一个好名声,那太子殿下完全可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无需太过纠结流民真正是死是活的问题,这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了。
文和先生却反对道:“这样不行,若不能真正做到平民乱,安民心,那殿下也不过是被世人讥笑的弄权小人。”
“那文和先生有何妙计?”元太子好奇问道。
文和沉吟道:“当地官员也并非都是殿下的亲信,倒不如杀鸡儆猴,挑一两个不听话的当众斩杀,其他官员自当是人人自危,不会为了一点赈灾粮食铤而走险。”
“若如墨先生所言这些官员将流民赶出城外,行掩耳盗铃之事又当如何?”元太子继续追问,十分了解官员们的贪婪,尤其是远离皇都的郡县。
文和这次沉默良久方道:“最根本解决之法就是以工代守,让下面没吃没穿的流民,帮官府做事,待开春以后帮官府种田,”
“那本殿下上奏减免赋税,再给当地官僚施压,让他们不敢苛待这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元太子将文先生的办法完善道。
文和先生点头赞道:“殿下真是聪慧,这么快就能举一反三。”
“还得再加上一条,若他们胆敢阳奉阴违,以官职定罪,为首的官员斩无赦。”元太子杀气腾腾道。
比起得罪朝廷重臣,这些小郡县的官员们,元太子就丝毫没有顾忌,有朝中官员的后台又如何?贪污受贿谁敢保。
就在几人谈话间,无数人的性命已成定局,这就是贵为太子所拥有的权利,只要是他管辖之地的事情,先斩后奏也不会被降罪。
而众人完全没考虑上策,所谓的釜底抽薪固然能将幕后黑手抓出来,但这个幕后黑手如果是皇子,那意味着他们不能一棒子打死,反而是打草惊蛇,得不偿失,再来就是此案波及甚广,除非是细作遍布朝野,否则不可能在一个月期限内查出来谁是幕后指使。
由此可见,太子也有自知之明,多少人对他的位置垂涎三尺,尤其是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时候。
太子此次亲赴灾区,皇帝不放心派了一千禁卫军护送,毕竟是他亲封的太子,前些日子又体验了一次丧子之痛,老皇帝可不想再来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