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鸢觉得自己要受罚了,轻则禁足,重则关进小黑屋闭门思过,主人向来动则雷霆万钧,一旦管就会管到底。
“主人,我错了。”灵鸢可怜兮兮的低头认错,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是成熟期的黑暗之花,又不是小孩子,喝口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君竹沉吟片刻道:“日后,只准在这里喝酒,出去不准碰。”
“遵命!”灵鸢立刻喜笑颜开,还以为这次在劫难逃了。
君竹严肃道:“别高兴太早,从今日起,你要学着如何做一个知礼的人,我以前觉得给你时间迟早会学会,现在看来再有几百年也是一样。”
“主人...我这样也挺好的,真的。”灵鸢垂死挣扎。
小黑龙鄙视道:“每次你学着那些青楼的妓女一样娇滴滴撒娇,我都觉得手痒。”
“你、你不学好!”灵鸢双手环胸怒视小黑龙。
小黑龙撇撇嘴道:“我是手痒想揍你,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不干净的想法。”
君竹看了一眼小黑龙,转身看向长琴,她终于想通出来了,君竹没有探查别人隐私的癖好,哪怕这个人是长琴,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因为什么躲着自己。
“主母?啥时候来这里的,主人你动作够快。”灵鸢诧异的看向出来的人。
长琴看向那个熟悉的小丫头,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扑过来的样子,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一切又如此理所当然。
那场烟花很美,那上面有他的气息,送来水晶球的就是眼前的小丫头,说明就是相公派来的。
“又见面了小姑娘。”长琴浅浅一笑。
君竹觉得该介绍一下:“她是灵鸢,本体是黑暗之花,从出生就跟随身边,虽为主仆亦是亲人。”
“灵鸢,很好听的名字。”长琴由衷赞道。
君竹看向小黑龙介绍道:“本体是地狱黑龙,现在与我签订了主仆契约,至于名字,一直叫小黑龙。”
“没有人名么?”长琴问道,也只是随口一问。
君竹倒没问过小黑龙有没有名字,主要是对方少言寡语,存在感很低。
小黑龙一如既往的语气冰冷道:“叫黑耀吧!”
“你临时起的么?你起名的技术真不咋地,还不如叫黑焰,又霸气,又符合你动不动就喷黑火的毛病。”灵鸢翻了个白眼提议道。
黑耀鼻中喷出两道黑火焰,讥讽道:“你这朵聒噪的大喇叭花,再好听也是一朵破花。”
长琴看着这两个斗嘴的孩子,看样子吵架不是第一回了,真是冤家呀!有他们在身边,想来相公这百年来不会寂寞。
“好了,看样子我真是疏于管教。”君竹觉得很尴尬,怎么也算是第一次将二人介绍给娘子认识,就不分轻重的吵了起来,还有大打出手之势。
小黑龙立刻恭敬垂手而立,目不斜视低头看脚尖,灵鸢挪着小步子躲到主母身后,她敢指天发誓,这里肯定是最安全的。
长琴摇摇头说道:“还是孩子,玩闹心重了些,日后可以慢慢教,相公不必大动肝火。”
“嗯嗯,主母我还未成年呢,您真是深明大义。”灵鸢露出乖巧懂事的一面,看的在场知道她平日行事的君竹以及小黑龙脸黑如锅底。
长琴话锋一转道:“你叫我一声主母,日后若不嫌弃,就由我来教你礼仪规范,贤良淑德吧。”
“好,就劳烦娘子费心了。”没等灵鸢开口,君竹一锤定音,他不善教孩子,不想鸢儿一条路走到黑。
灵鸢可不这么想,她错愕的看向主母,她又不是凡人,何须学凡间女子那些东西,而且主母看上去笑的那么温柔,怎么会提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主意。
小黑龙头低的更低了,肩膀抖个不停,比起主人的光明磊落,他向来认为女人更加不可捉摸,宁愿领罚也不乱站队。
“想笑就笑,别憋死…”灵鸢咬着牙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蹦出来。
长琴轻叹道:“相公,你真是辛苦了。”心想:不仅得忙于正事,还得操心两个不省心的孩子。
“辛苦的明明是我,他从早到晚就坐着修炼了。”云绝语气中充满了郁闷,倒是没了一开始的滔天杀意。
长琴在看向云绝的时候,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想起苏家全部的人都是眼前人杀的,再想到这个命令就是相公下达的。
“都给我老实一点,明天开始学习。”君竹丢下这句话,就拉着长琴进竹屋了。
待只有君竹和长琴二人,他才问道:“你是否还在介意苏家灭门之事?”
“我…”长琴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君竹觉得自己问的太直接了,语气放柔和一些才道:“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自己的妻子受到那样的侮辱,还能保持公道正义。”说到最后语气不自觉冷了下来如数九寒冬。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无耻,明明知道苏家其他人没有错,却因为一己私仇放任你做那样的事,我以前不是这样的。”长琴下意识蹲下身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下颚靠着膝盖,显得很脆弱。
君竹瞬间明白因何如此过不去了,长琴与他不同,他恢复记忆后便记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也不是最后一次,长琴却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多人因为自己无辜枉死。
“知道他们都死了,我第一个想法是你会不会永远记得这件事,你会不会嫌弃我,当我确定你不会嫌弃我的时候,才想起苏家因我而亡,苏扶固然有错,苏家所有的大人不一定无错,可孩子是没有错的,想到这些我才发现自己是这么的自私。”长琴继续哽咽道。
君竹沉默片刻,才道:“我曾经做过大将军,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因为有点小聪明,也能衣食无忧,后来我的家乡不复存在了,看着熟悉的地方变成人间炼狱,看着所有的人都被吞噬死去。”
听着他的叙述,长琴慢慢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道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相公如此存粹单纯的样子,仿佛未惹世间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