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皇子当街抽鞭子,是赵五娘心里永远的痛。
不得不说,蒋诗琪是会捅刀子的,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赵五娘眼圈都红了,铁青着脸,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给柳穆清见了礼。
“我们走着瞧!”赵五娘转身离开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的。
一众女娘跟着赵五娘离开。柳穆清看着众人的背影,然后回头看看洋洋得意的蒋诗琪,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是知道她哪里疼的~”柳穆清打趣道。
“那是,好歹之前一起玩了那么久。不过我很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你跟她关系好,我早跟她翻脸了,我兄长们都不喜欢他!”蒋诗琪说着,还不忘朝赵五娘离开的方向看了她一眼。
还有一件事,蒋诗琪没有对柳穆清说。她的三兄之前说亲时,家里人就提起过赵五娘,她们都觉得能和柳二娘关系很好的,人应当不错吧?后来她母亲出去打听了一圈,又使了银子去赵府买通了小丫鬟,最后才草草了事。
她还记得当时母亲十分感慨,没想到,看着挺好的一个女娘,私下里居然是这样的人。从那时,母亲就告诉她,可以和赵五娘玩,但是不要和她交心,在赵五娘面前,凡事只说三分即可。
现在怎么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自她攀上太平公主,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依仗,也不需要伪装了吧,也或许是已经和京城第一才女闹翻了,也就无所谓了?
蒋诗琪的脸上尽是不屑,柳穆清感叹,在看人这件事上,自己还是欠缺太多呀!这一点,她还要多和蒋诗琪学习,还是她聪明,自己就没有早早看清赵五娘的嘴脸。
翌日。
早有侍卫将蹴鞠场准备就绪,开局第一场,燕云鹤拿下首捷,一时间风头无二。
柳穆清觉得,每年的蹴鞠,其实都是为花痴女准备的。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娘坐在看台上,看场上一群健硕的男子展现男子的魅力,有一点点像招婿。
“这位小世子还真厉害,这已经是连续第五年了吧?每年都是独领风骚啊!”蒋诗琪感慨。
柳穆清仔细算算还真是。燕云鹤是镇南侯的小儿子,镇南侯和长子常年驻守在云南边境,只有小儿子和祖母两人留守在京城。祖母疼爱,在京城也没有父亲母亲管束,所以常年流连青楼,在京城素有诨名。
和普通的纨绔子弟不一样,燕云鹤并没有被酒色掏空身体,相反,他的身手一向很好,就像蒋诗琪所说,今年已经是第五年拔得头彩,而且,他还是去年的武状元。
拔得头彩的燕云鹤拿了奖品就朝柳穆清这边摆手,和她打招呼。
“你们很熟?”蒋诗琪有些奇怪,之前并没有听说二娘和他有来往。
“我以为,他在和你打招呼。”柳穆清也很讶异。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转身,身后站着两人的丫鬟,再无其他人。
“不会是和你们打招呼吧?”蒋诗琪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两个小丫头。
两人同时摇头,听了她的话赶紧摆手,她们可没有这般福气。
那边,得不到回应的燕云鹤皱着眉,不搭理我?这怎么能行!说着便大步匆匆朝柳穆清而去。一路上避过很多上前搭讪的世家小姐,和往日见到女娘就走不动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这一反常,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燕云鹤大踏步来到柳穆清身前,“怎么不理我?”
柳穆清一愣,真是和自己打招呼?她们很熟?
“我就说是和你打招呼吧?”蒋诗琪也有些诧异,二娘到底认不认识对方啊?
柳穆清转身看向司画,希望自己的小丫鬟能帮自己解惑,司画也难为情地摇摇头。
那就是没交集喽,难道对方是自来熟?这么想着,柳穆清起身笑着见礼,“见过世子!”
燕云鹤皱着眉,盯着柳穆清的眼睛看了有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岂敢,该是本世子给柳公见礼才对。”
说罢,真的躬身见了一礼。
“刚刚在场上出了一身汗,柳公这里可有手帕借用一下?”燕云鹤挑眉问道。
柳穆清微微蹙眉,这是调戏!男女有别,手帕又是私物怎可借给外男!柳穆清瞬间变了脸色,微嗔道:
“燕世子请慎言!”
燕云鹤点点头,“知道了。”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柳穆清,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他干嘛来的?二娘你真和他不熟?”蒋诗琪表示不信,怎么看对方的态度都不像不熟的样子吧,否则的话,这行为也太孟浪了!
柳穆清摇摇头,她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又是自己遗忘了什么?即便如此,自己贴身的丫鬟应该记得呀,怎么回事儿?
燕云鹤离开后,柳穆清感受到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没有一个友好的。
大家都在幸灾乐祸,燕云鹤,那在京城可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谁敢惹他呀。大家都是哄着来,柳穆清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这位小霸王。
“一个爵位而已,就能将她的胆子养得这么大……真是可笑!”看台正中央,太平公主讥讽着。
“就是,没看到燕世子离开时的神色吗?柳穆清倒霉喽~”赵五娘坐在太平公主的下首附和道,“或许,也不用我们出手,自然有人帮我们收拾她了!”
燕云鹤板着脸,穿过蹴鞠场径直来到营地,一闪身进了大皇子的帐篷。
“慕容翧,你对二娘做了什么?”燕云鹤一进帐篷便对着大皇子怒目而视。
慕容翧有些莫名其妙,他能对柳二娘做什么?燕云鹤吃错药了吧?
“她怎么着你了?”慕容翧好奇。
“她不记得我了!”燕云鹤想起自己刚刚对柳二娘的试探,他一直盯着柳二娘的眼睛,他很确定,对方就是不记得自己!
慕容翧连日来的恼怒顷刻间化为乌有,原来被她遗忘的,不仅仅是自己,怎么说呢,找到同类的感觉真好!
“你笑什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之前给她的信也不给我回!是不是你从中做得手脚?”燕云鹤有些恼怒。
今年除夕,他蒙圣恩得以回云南和家人团聚,在云南住了两个月,日前刚刚回到京城。之前便听说柳国公遇害的事情,他给柳穆清写过信,但那信件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想着今日能在这里见面,他就没有去府上叨扰,可是她却不认识自己?
“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不重要的事情,她从来不放在心上的,不记得你有什么打紧,她不也不记得我吗?”慕容翧不以为意。
“不对!她不记得你,因为你们多年没见,认不出来情有可原,但我一直在京城的!”燕云鹤的脸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