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安月省城的一家疗养院,杨余跟刘温柯来到了门口。
“杨书记,我们真的要见易老吗?”
虽然还没有看见人,但刘温柯显然已经有了畏惧之心。
因为他们马上要见的人,别说是刘温柯,哪怕是如今的安月官场,见到他们即将见的人,怕是找不出几个能够平静对待的人。
易天闻,从青年时代就在安月摸爬滚打的人物,从安月最底层一步步走到安月的顶峰,亲手创建了几天前还在安月只手遮天的易家。
其在安月的威望,就算后来者全部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就算刘温柯这位书记儿子,在知道马上要面对这位的时候,也忍不住双腿打颤。
“呵呵,来安月自然要拜访易老的。”
杨余看了一眼刘温柯,随后就直接走进了疗养院。
他人刚出现在疗养院,迎面就遇上了被提前安排好的人,随后被人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他也没有等待推开了小院的门。
院子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院子中间坐着闭目养神。
当看见老人的时候,刘温柯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
因为他见过老人,而且是一个月前跟自己父亲登门拜访过,那个时候老人的头上虽然有白发,但没有像今天这般,一根黑发都找不到。
显然老人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至于受到了什么打击,他也是知道的。
那就是曾经在安月只手遮天的易家,马上就要消失了!
“易老。”
杨余跟刘温柯走到老人面前喊了一声,显然这位老人就是安月的最传奇的人物易天闻。
听见杨余的声音,易天闻睁开了眼睛,严厉的目光看向两人。
在易天闻这般目光下,刘温柯早就被吓的将头低下来,而杨余则是毫不畏惧的跟易天闻对视。
易天闻虽然在安月权势滔天,但在杨余面前,显然还不够看。
毕竟比易天闻更甚不知道多少的大佬,他见过的也不少,易天闻想要吓唬他,资格还差得远。
再说他对易家也是无愧的。
易家的事情,经过多方的审理,再加上因为易家倒下,这些年被他们欺压的人哪里能够放过这个机会,如今各方面的证据都准备的很齐全。
那是五毒俱全。
怎么处理都不为过,易天闻身为三人的父亲,凭什么让他让步!
“哎!”
便是易天闻,在面对杨余那毫不躲闪又充满无愧的眼神后,也是微微一声叹息,率先将目光移开!
显然今日的他,没有资格在义正言辞的说什么!
三天前,他的三个儿子全部都被拿下,其中第一个出结果的是易明海,因为身上背着人命,命是肯定保不住了!至于其他两人,案子虽然依旧在查,但未来肯定是不会再有。
也就是说曾经在安月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易家,经此一役,嫡系尽灭!
而他身为三人的父亲,无论知道不知道儿子们做的事情,今天他都没有脸说杨余什么。
“杨书记,今天是来我这个老头子这里耀武扬威的吗?”
易天闻看向杨余淡淡的开口。
虎牢雄风在,易天闻终归是多年纵横的人物,虽然因为儿子的结局,让他难以接受,但还是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将目光看向杨余。
不要以为如今易家三位嫡系没了,易家就真的成为了软柿子。
可以这样说,只要他这个老家伙还能呼吸,那么易家的参天大树就还没有倒下,易家在安月的力量就会一直存在,哪怕是刘敬钰等人,在想动易家。
也要忍着!
所以便是面对杨余这位杨家大少,易天闻依旧有资本说几句。
“耀武扬威算不上,只不过是受一位长辈所托,来看看你老人家。”
面对易天闻明显不欢迎的话语,杨余并未介意直接坐在了易天闻的对面,随后一脸微笑的开口。
“代我谢谢老陈!”
听见长辈两个字,易天闻显然知道杨余说的是谁,有些无奈,又有些羞愧的开口。
刚刚升起的气势,也瞬间就消失不见,显然杨余口中的长辈,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杀伤力!
“好。”
杨余自然不是随便说的这句话,而是有指定性的。
他口中的长辈,就是易家在京都的靠山之一,他的老领导陈家的陈木生!
他在当初离开阳城县后,曾经在纪委待过一时间,就是在陈木生的麾下,当然所谓的麾下,差的有些远!
但对于易家跟陈木生之间的故事,他也是知道的。
在很多年前,陈木生曾经在安月任过职,担任省纪委书记,而易中闻那个时候就是省组织部的部长,两人在那个时候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只不过陈木生在安月的时间不长,再加上他一直都在纪检部门工作,对地方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说是易家的靠山,但那只是一种说法,实际上陈木生对易家的支持,就是老朋友的那种支持,里面并没有掺杂利益上的关系。
而杨余提起陈木生,就是在点易天闻。
毕竟陈木生跟他叔叔杨成文属于一类人,那是嫉恶如仇的代表,要是让陈木生知道易家的所作所为,恐怕第一个不放过易家。
这就是易天闻羞愧的原因。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欺骗,一个对他帮助极大的好朋友!
原本他觉得以自己在安月的权势,能够骗陈木生一辈子,哪怕真的有暴露的一天,他应该也不会在了,谁知道偏偏就遇见了杨余。
同时他也明白,杨余这话是一种警告。
就是在告诉他,京都所谓的关系,这一次你是用不上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易天闻不会在意,可这话是杨余说出来的,他不能,也不敢不在意。
而他也知道杨余现在过来是为什么,虽然他心中不愿意,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哪里有选择的余地,想到这里,易天闻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刘温柯。
刘温柯一看这个目光,就知道后面的事情,不是他能听的,很识趣的开口。
“那个,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