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顾瑾着急忙慌的走进病房,腰扭得像是参加了竞走一样,恨不得把屁股都晃飞。
没办法,那谁让医院不让奔跑嘛。
VIp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嘴唇也是一片惨白。
和其他病房总有人进进出出的情况不同,这里别说是来看望的亲人朋友了,连个护工都没有。
顾瑾走上前戳了戳她:“干啥呢,死了?”
女人瞥了她一眼,了无生气的开口:“心死了。”
“......”
很好,还能这么接话,应该没啥大事。
顾瑾放下心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行了行了,公冶小姐姐,车祸是怎么回事啊?你开的车?”
公冶娢缓缓地转过头来,惨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开车,我驾照都被吊销了,要是我开的话,你估计只能来给我收尸。”
“...哦,忘了你是个马路杀手了。”
“唉。”公冶娢痛苦的抬了抬自己的手,“本来想趁着下午好好喝一场的,居然会出这种事,碰上了个酒驾的电动车。”
【电动车撞上了汽车?电动车司机没逝吧?】
“你伤哪了?”
公冶娢不开心的看着她:“我不是说了吗,伤到心了。”
顾瑾:......
她白了床上这个伤患一眼,直接走到床尾去看病历,病历上写着明明白白的两个字:擦伤。
顾瑾差点没把病历直接拍在公冶娢的脸上:“就是一点擦伤你搁这住屁的院啊?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又不是我想住院的,医生说了,要检查检查有没有内伤,不然万一有什么内脏破裂,等之后发现不对劲就来不及了。”
“这倒也是。”
公冶娢打了个哈欠,安安心心的缩在被窝里面:“我估计是没什么事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和电动车司机就有点惨,现在好像还在抢救呢。”
【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幸运吧,平白无故出了车祸;不幸吧,你又没啥事。】
不过显然公冶娢本人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顾瑾轻叹一声,问道:“那这个车祸是谁的责任?”
“电动车啊,酒驾加上闯红灯逆行,估计要赔的倾家荡产了。”公冶娢说着还不忘了形容一下,“你不知道,当时他就那么撞在出租车的引擎盖上,差点给挡风玻璃都砸裂开了,然后一下又弹飞出去了好几米,我下车的时候只看到地上很多血。”
她说得兴起,顾瑾听得无语。
公冶娢是个设计师,但她不是什么服装或者珠宝的那种很高端的设计师,而是专门设计各种用来恶作剧的道具的。
之前在霍家老宅的时候,宋晚手上那个有电流的恶作剧盒子就是出自她手。
主打一个外观低调有内涵,内里暗藏玄机。
虽然公冶娢设计的不是什么很高端的东西,但她的名气在圈子里却不小,主要依靠于这个小众的复姓。
毕竟姓公冶的人属实不多,两人也是因为这个名字才在网上认识的。
顾瑾确认了她没什么事,刚准备离开又被叫住。
“别走啊,等我检查结果出来可以出院了,咱们一起聚聚啊。”
“你心是真大啊。”
一般人遇上车祸,就算没什么事也得好好缓一缓吧?
公冶娢此刻脸上已经完全不见刚才的苍白之色,笑道:“只要没死,就得及时行乐,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好好好。”顾瑾敷衍的应了几句,又重新到椅子上坐下了。
主要她今天也没什么事要做,好几天没出门了,和朋友聚聚也挺好。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护士拿着检查报告过来了,说公冶娢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拿上药就可以出院了。
*
两人刚坐电梯下到一楼,一道惨嚎声就从远处传来。
医生护士们推着担架床飞快的往手术室,担架上面躺着的是个年轻男人,他面目扭曲,从脖子到脸都是通红的。
旁边不少人侧目围观,随后有人尖叫了一声:“啊!他的手!他的手!”
这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得转向了那个伤者的手上,顿时面色巨变。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甚至转头就开始干呕。
这个男人的手从手腕位置断裂,看上去像是被一刀一刀剁掉的,断裂处的骨头都清晰可见,甚至他掉下来的手掌就放在身旁。
同时,他嘴里还喊叫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啊啊啊!赔我的手!!”
随着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手腕处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有了往外冒的架势。
护士们只好一边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快速把人推进手术室。
公冶娢眼睛都亮了,抬脚就往那边走:“什么情况啊,咱们去看看呗?”
顾瑾一把把她给拉回来,无语道:“看什么看,医院手术室你也想去看,疯了是不是?”
“反正也没事做嘛,看看又不影响什么,你不去我去了,等我打听到过程再来跟你说。”
说罢,公冶娢真的就直接走向了手术室,顾瑾拦都拦不住。
【......有时候挺想把她按在地上捶的。】
顾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跟过去,她怕护士把她俩一起赶走。
一个人丢脸就可以了,千万别一起丢脸,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没过多久,公冶娢连蹦带跳的回来了,满脸的惊讶和兴奋:“顾瑾,我搞清楚了,我跟你说这个事儿简直太离谱了!”
“...你还真问到了?”
泄露病人的病情隐私不是犯法的吗?
公冶娢点了点头:“我就是假装路过那边,听到护士在护士站里打电话和警察说明情况。”
“哦,那没事了。”顾瑾沉默几秒,又问道,“所以你打听到了什么情况?”
“就刚才被送来那个男的啊,他是个小偷,和同伙一起去了早就蹲好点的公寓准备行窃,没想到门一打开,里面居然有防盗链!”
顾瑾没忍住打断了她的话:“防盗链不是得从里面挂上吗?屋里有人?”
公冶娢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那小偷觉得没有,因为他们蹲点很多天了,一般这个时间屋主都不在家里。”
所以,那个断了手的小偷的同伙就认为,这防盗链应该是可以从外面挂上或者取下的,怂恿小偷伸手进去取。
防盗链怎么可能在外面用手取下来?
于是这个小偷的手就这么卡住了。
他俩本来想着要不然报个警,承认自己偷窃未遂算了,最多也就进去蹲一个月而已,算不得太大损失。
异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同伙不知道怎么的,开始说自己听见了屋里有动静。
两人都慌了,被屋主发现后报警和自己报警可是有很大区别的,搞不好还会被扣上入室抢劫的名头,最少也得是好几年啊!
慌乱之中,同伙突然提议说把手砍了就可以逃跑了,到时候把断手带上,找个医院接回来就行。
那小偷也是脑子莫名开始不清醒,居然真答应了下来。
当时杀猪一样的叫声响彻了整栋公寓楼,周围的住户全被这动静喊了出来,而小偷在挣扎之中不小心推了一把门,发现那个防盗链完全就是摆设,只要使劲推就可以推开。
而且其他人都出来了,那个所谓的屋主却还没出现。
看着自己不断往外冒血的手腕,再看看面前大开的门,小偷的心态崩了,觉得是同伙故意要害他。
【卧槽,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