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日新瞪直了眼睛,嘴巴张的圆鼓鼓,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只见秦王的下半张脸还算正常,秦王的上半张脸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的鼻梁和颧骨两边,还有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看起来格外渗人。
秦王脸上那数不清的麻子,看的真·刘半仙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他的牙关上下打颤,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爷,你的脸怎么了?”
“前些日子,本王不小心染上了天花。”
“天花?”
听到这两个字,刘半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惊恐之色。
早在东汉时期,天花就通过越南地区的交趾郡传入了中国。
比起鼠疫和霍乱来说,天花的致死率还不到四成。
不过人一旦染上了天花,不仅会在脸上留下坑坑洼洼的麻子,还有可能会让人变成瞎子。
朱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令人惊讶的是“毁容”的他还有闲心安慰别人。
“刘先生大可不必担心,本王早已痊愈,不会传染给别人的。”
“……”
刘半仙心说:“你脸上那些红疹都没开始结痂,你跟我说你已经好了?你骗鬼去吧!”
见刘半仙闭口不谈,朱樉说道:“本王早有心理准备,刘先生尽管畅所欲言,不必有所忌讳。”
看到秦王这张惨不忍睹的脸,刘半仙的心里直打鼓。
这哪是人的脸上长满了麻子,分明是一堆麻子里面长出了一张人脸。
刘半仙别说给秦王看相了,他能强忍着不吐都是阿弥陀佛了。
“还请王爷见谅,呕……”
“草草草…草民看不出来。”
刘半仙刚说到一半,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忍住恶心,一连说出了三个“草”字。
朱樉纳闷道:“刘先生,我还有机会成就大业吗?”
听到这话,刘半仙心说:“秦王爷,你这副尊容还是先把墨镜戴上再说话吧。不然我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犹豫了好半天,刘半仙憋出两个字。
“难!说!”
李文忠在边上看了半天的戏,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
李文忠借机插了句嘴,“刘先生给我表弟好好看看呗,看的好了,本公必有重谢。”
刘半仙要是对钱财和官位感兴趣的话,当初,他就不会拒绝洪武帝的诏命了。
刘半仙摇了摇头,答道:“李公爷抱歉,草民看不出来。”
刘半仙心说:“秦王这副尊容,你就是把袁天罡从地底下挖出来,袁天罡本人看到秦王也会发懵的。”
听到刘半仙的回答,朱樉表面不动声色,其实他心头上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刘半仙收拾起了行囊,收拾完了以后,刘半仙说道:“草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就不在这里继续叨扰了。”
跟秦王面对面坐着,在这里多坐一秒钟,刘半仙都觉得是如坐针毡。
朱樉如释重负,他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不留先生做客了。”
“多谢王爷的好意,草民就先告退了。”
朱樉朝门口说道:“老赛,帮我送送刘先生。”
赛哈智没有立即回答,他悄悄投来一个眼神。
赛哈智的眼睛瞥了一眼隔壁,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跟朱樉说:“说好的,四号贵宾呢?”
既然刘半仙没能看出他的虚实,朱樉也没有必要横生枝节,把对方强行给扣留下来。
朱樉轻轻摇头,赛哈智略带遗憾,领着刘半仙出了门。
等到二人走后,朱樉又把墨镜戴了回去。
朱樉刚一戴上墨镜,李文忠就扭动着身子凑了过来。
李文忠嘿嘿一笑,他说道:“表弟,你这蛤蟆镜戴起来还怪拉风的。”
“咱们兄弟俩打个商量,你借我戴戴两天呗。”
朱樉果断拒绝:“不好意思啊,表哥,小弟得了天花,我戴过的东西搞不好还会传染到你身上。”
“天花?”李文忠撇了撇嘴,朱樉嘴里的瞎话,他是一万个不信。“你小子又是喝酒又是睡女人,你要是得的是天花,那我得的就是花柳,”
李文忠那张乌鸦嘴的威力,朱樉是见识过的。
朱樉立马捂住了李文忠的嘴,他骂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李保儿胡说八道的时候,千万别带上我啊。”
李文忠掰开了他的手,一脸诧异的说:“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吗?你一个大男人现在怎么变得神神叨叨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朱樉以前信仰的是唯物主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朱樉发现了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问题。
比如那只消失不见的小老虎,还有在他家里突然出现又消失不见的元宝道人。
朱樉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那只小老虎和小道姑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至于这种联系具体是什么?朱樉又无法用语言把它形容出来。
李文忠仍然不死心,他说道:“哥是讲信用的人,老弟别小气了,就借我戴几天过过瘾。到时候,哥一定会完璧归赵的。”
朱樉有些佩服李文忠的厚脸皮,他说道:“这玩意的材质是黑玉,透光性极差。戴上去以后跟睁眼瞎差不多,你见我平时戴过它吗?”
朱樉说的是实话,跟后世那些树脂镀膜的墨镜相比,黑玉属于深色玉种,几乎是不透光的。
没想到李文忠一点都不介意,他还振振有词:“瞎眼是一时的,帅是一辈子的事。”
说完,李文忠还捋了捋额前的刘海,他甩了甩头,说道:“如果能让我这张脸上的帅气又增加几分,变成一个瞎子又何妨呢?”
李李文忠说的好有道理,朱樉没有一点办法反驳。
朱樉只能退而求次,“保儿哥,你想要也行。不过要把墨玉打磨的薄如蝉翼挺费人工的,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给你和驴儿哥还有文英哥一人整一副墨镜。”
“你看我这样安排如何啊?”
令朱樉没想到的是李文忠居然摇头拒绝,只见李文忠认真的对他说:“我不要新的,我就要你脸上的这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