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酒杯看着在座的书生有所沉寂之意,庄岩心中不禁咧嘴一笑,暗道:愤青年年有,梦中特别多啊。忽然他想起了一首壮志情怀的诗词,心念一动抬手对着跑堂伙计道:小哥,麻烦拿笔墨来·······
跑堂的伙计对此事早已轻车熟路,知道这些文人喝多了酒,就喜欢舞文弄墨,而大多的酒楼茶肆都会专门为这类人准备齐全,方便酒后抒发一下情怀。
若是哪家酒楼茶肆得了一两句佳词绝句,生意也跟着会好起来,店里的生意好了,他们这些做伙计的收入自然也会跟着提高,所以呢跑堂的伙计对此事大多都尤为殷勤。
将纸铺得了,勤快的动手研了磨,一支上好的毛笔,向庄岩面前一递,跑堂伙计笑道:公子,请执笔·········
庄岩笑着接过笔,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甜酒,然后啊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边朗声诵读,边笔走龙蛇般,执笔游走于白卷之上·······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浩瀚之声,回荡在这酒楼的二层,震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闭起眼睛,随着庄岩的每一个字吐出,燃起了心中那滔天的滚滚热血······
好··········说得好·········敢问兄台此为何名?庄岩的声音一落,坐浴窗边的一桌书生顿时站起身子,玩了命的鼓掌叫好,其中一人恭敬地对着庄岩施礼求教道。
庄岩站起身,甩掉手里的笔,仰头猛灌了一口杯中的酒,对着二楼在座的所有人一抱拳,开口道:《满江红》········说完,他抬脚就向楼下走去。
而原本坐于庄岩身后那一位书生,则急忙趴在栏杆上,大声的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还劳烦兄台告知在下·······
庄岩··········
啊?他·······他就是庄岩?···········听着楼下传来的名字。几个人纷纷对视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哪个被传的宛如神仙般的人物,居然·······距离自己等人,是如此的近··········还亲耳听到了一首,振奋人心的旷世佳作·······
趴在栏杆上的那名书生,猛地冲到了庄岩曾经坐过的桌子前,颤抖着双手,宝贝似的捧起了那首墨迹还未干的《满江红》,开口吟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随着他的诵读,周围的一些人也都站起了身,探头看着他手中的诗词,跟着吟诵········这一首振奋人心的诗句,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短短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席卷了整个京城,甚至,还在快速的,以京城为中心,向外扩散着·······而庄岩的这个名字,再一次的引发了百花国众多文人们的品赞。
《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好绝的句子啊········爷爷,这位叫庄岩的人,好大的才华啊。在京城的一处,占地巨大的花园内,一名身着华服轻纱的少女,此刻正双手捧着一张印有墨迹的白纸,一脸精彩的看着一位白衣老者惊叹道。
白衣老者安坐于荷花池边,手捋胡须笑着点头,满眼都是那白面书生的一颦一笑开口赞道:他的才华,堪称举世无双,我百花国若能得此人相助,可造就百年之基业啊·······
哦?爷爷,您对这庄岩的评价未免过高了些吧?华服少女歪着脑袋,看着老者,有些疑虑的开口道。
白衣老者摇了摇头,看着华服少女,语气坚定道:不,这只是最保守的评价,日后,你会知道,什么形容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京城东南角········贺家·········你说什么?你说《满江红》是谁做的?一身纱衣的贺碧莲,一把夺过了侍女手中拿着的纸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追问道。
小姐,是······是一位叫庄岩的公子········粉衣侍女怯生生的回话道,她不明白,平日里最喜欢坊间诗词的小姐,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贺碧莲看完了整首的诗词,噗通一声,跌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有如此的才华,绝对不可能········她猛地看向侍女,问道:可有双薪县的人来过?
侍女摇了摇头开口道:没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贺碧莲皱着眉头,摆摆手,打发走了 侍女。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心中暗道:一个小小的庄家,怎么可能培养出那等才子出来,定然是重名·······对,肯定是重名········
而此刻的庄岩,正蹲在一个摊位前,盯着一盏舞影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盏灯通体高一尺半,八角多边形立柱体呈现,底座处是婴儿手臂粗细的圆木杆,连接一个直径十公分左右的木质圆盘。灯盏的八个竖平面,均画着一位曼妙身材的女子,在八个不同的方向,用八个不同的舞姿翩翩起舞。
灯盏的正中心处,则放有一只粗大的蜡烛,随着蜡烛的热能,舞影灯缓慢的旋转着。据摊位老板介绍,若是将这盏灯在黑夜点亮于屋内,房间中就会出现一位仙子起舞,煞是好看。
这种新奇有趣的玩意,庄岩还真没见过。要说如此的巧手工艺,可不比电子产品来得差。若是将其带回去,嘿嘿······说不定又会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呢。摸了把口水,庄岩对摊主问道:这盏灯,多少钱?
摊主搓了搓手,乐呵呵的开口道:公子是个识货之人。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开口道:三两银子,这可是天下独一份的好东西,公子若是错过了,可就没地方再找出这么一只新奇的玩意儿了。
庄岩想都没想,伸手入怀,摸出了三两银子,扔给了摊位老板。他连价都懒得还,别说三两,三十两他都觉得值。
宝贝一般的,将舞影灯捧在了手里,心里想着毛球啊毛球,今晚可就靠你啦,一定得给我把这灯带回去啊。
回到了铺子,将舞影灯安置在了房间内。与长时间见不到庄岩,显得无精打采的毛球嬉闹了一番后,他站在了有些凌乱的大厅里,对牛宝问道:莫老还没回来吗?
牛宝正帮着木工师傅递木板,摇头道:还没,可能在某个茶馆里听书呢吧,这京城好玩的东西可不少,莫老一时兴起也正常。
庄岩点了点头,一琢磨也对。看着一下午的时间,已经初具雏形的铺子,庄岩开口道:嗯,这铺子的模样,可比双薪县好多了,别看地方小,却胜在户型好。
牛宝嘿嘿笑道:公子,日后你去求学,我跟王兄就看铺子,说不定,等公子登榜那日,咱家在京城也开了好些个分号呢。
庄岩一挑眉道:小家子气,一个京城算什么,这百花国可不小,每个城市若都有咱们家的分号,那才叫牛呢。
牛宝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是我眼界太窄了,以公子的能耐,肯定能。
王翠萍这时候在门口喊道:公子,出来看一看这牌匾正不正?
庄岩转身迈步往外走,抬头看后,笑着点头道:嗯,不错,挺正的。
王翠萍对庄岩道:一些供应商的价格,我已经谈妥了,按照公子的吩咐,都与他们签订了供应合同。
庄岩点点头笑道:嗯,这日后的质量,一定要多多把关,我们能否在这京城站稳脚跟,拼的就是齐全和质量,口碑一旦不好,那是会影响收入的。
王翠萍笑道:放心吧,一定秉承着公子的那句······哦对,童叟无欺,对吧······
庄岩满意的点头,几个人正在谈论着日后的事情。消失一整天不见的莫天行,背着手站在了店门前,抬头看着被挂上的牌匾,笑道:嗯,这牌子好,端正大气。
庄岩看着莫天行问道:莫老,一天不见,可是寻到了有意思之处吗?
莫天行捋着胡须,开口道:不然,不然,只是去走访了一下多年的老朋友而已。
庄岩哦了一声,对此倒也没多追问。这时候,畏畏缩缩的走过来一个人,双手掩着衣袍,到了几个人的近前,先是看了看左右,随后,小心翼翼的探头对庄岩问道:公子,你这里是做文房生意吗?
庄岩歪着脑袋看了看来人,忽然,对其此刻的样子,感觉有几分熟悉。皱起了眉,摇了摇头。顺嘴问道:我们不主做文房生意,不过也有涉猎,不知,你有何事?
来人鬼头鬼脑的向左右看了看,然后靠近了一些庄岩,将掩着的袍子,拉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一本本各色的书籍,贼贼的问道:那老板······要书吗?可带劲了,销量可好了,绝对能赚大钱,您要是订的多,我给你们便宜些,咱们做个长期的合作········
他这番话,以及他此刻的动作,庄岩忽然想起来了,难怪看着如此眼熟。这一画面,上学的时候在火车站经常见,都是类似的打扮,撩开衣角开口就问:哥们,要盘吗?可带劲了········庄岩不禁感到好笑,暗道:原来,这梦中世界,也有这一行当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