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再一次陷入平静。
滕析言握着药剂朝着徐奕走去,他绕过脚下的尸体,尽量神情平静。
“徐队。”
徐奕回过头,脸上被迸溅了几滴血迹,眉头拧在一起,显得比较凶狠:“你们先走,这里不安全,找个地方待着!”
如今蟒蛇变异物钻入草里,完全看不见身影,谁知道会不会下一秒从天而降将他们拍死。
“走了才不安全。”滕析言将透明药剂倒了一小部分在手上,然后逐一在李伽禾和林微手上倒上药剂。
“这个是驱散剂,但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变异物,不知道对它的作用大不大。”滕析言将药剂递给徐奕。
徐奕盯着里面的药剂,想了想:“算了,留着给他们用吧。”
其他队员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滕析言垂眸夺过徐奕手上的药剂,声音没什么波澜:“要是都不能活着,要这些药剂干什么,我还指望徐队保护保护我们呢。”
他依次将手上的药剂倾倒在黑衣队员身上,最后看着徐队。
“徐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徐奕身体一怔,最终伸出双手,任由最后的药剂浸湿手心。
滕析言将空瓶扔在地上,转身跨到干净的路段。
“几百个人,全部都分开逃窜,这可怎么找啊......!”徐奕有些头疼,四下完全没有他们的踪迹,如何下手都不知道,而且现在也不敢分散战力,毕竟谁也不知道巨蟒会不会就潜伏在这周边。
“走之前不是给每个人备了一份去往0城的地图路线吗?”林微哑着声音开口,“我们现在找他们也无济于事,只能看看我们去往0城的路上能不能碰见。”
周围的尸体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感觉得非常的生理不适,凄冷的黑夜周围也不知道蛰伏了多少危险,她真的很想快点逃离这里。
徐奕双手握了握,说道:“不行,几百个人,若是不找他们,或许全部都会......”
毕竟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这样吧,先离开这里,我想他们如果够聪明,绝不会停留在有蟒蛇变异物的周围。”滕析言看着手上的地图开口。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如果要去0城,就必须会路过......永安镇,我们去这个地方等他们,路上或许也会找到一些人。”
永安镇,这个地方的名字好熟悉。
徐奕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希望这条巨蟒......下手慢点吧。”
所有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便迅速动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顺着大路,两侧便是比人还高的杂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激起他们的警惕。
漆黑的一条大路他们只能靠着月亮洒下的光线才能勉强的走下去,在这种地方打灯无非便是找死。
林微不断的做着深呼吸,强压着内心的惶恐:“这杂草......总觉得里面有东西。”
徐奕鼻尖动了动,已经远离刚才的地方,但空气中仍然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所有人,注意戒备。”徐奕压低声音,握着枪的手青筋鼓起,眸光犀利的盯着周围。
滕析言也不着痕迹的摸出腰上的那把黑枪,实验人员对于气味尤其敏感,这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说明周围要么有变异物,要么有死人。
李伽禾同样也闻到了,咽了咽口水,将林微紧紧拉住。
黑暗中,周围杂草沙沙作响,像是有东西飞速前行摩挲发出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月光透过乌压压的云层,将周围一切照射的更加清晰,周围一切动静都变得敏感起来,他们尽量降低呼吸频率,周围的一切从那一瞬间,变得阴沉而又恐怖。
马路左边突然出现更加明显的声音,徐奕的枪果断对着那个方向。
“别,别开枪....!”一道颤抖又慌张的声音从杂草里面传了出来。
徐奕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压低声音:“出来。”
一个男子率先探出脑袋,观察了一番,才缓慢爬出杂草,本以为只有他一个,可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
见到是异端的士兵,几个人瞬间松了口气。
徐奕快步走了过去,问道:“看见其他人了吗?”
几个人都纷纷摇头,其中一个男子说道:“我们觉得走大路太明显了,就打算走这些杂草,但是听见旁边总会有沙沙沙的声音,我们一时害怕,就一直加快脚步,直到听见旁边大路上有声音......”
于是便碰到了他们。
“没出事就行,跟着我们走吧。”徐奕也松了一口气,能找到一个人就是多一分希望。
多加入了几个人,气氛终于缓和一分,但周围的无边无际的黑夜却难以让他们彻底放下警惕。
徐奕拿着匕首,在旁边的树上刻了两道箭头,也好让他们如果有人看见,顺着箭头找他们。
没人看见也无所谓。
“滴滴滴。”滕析言的手环突然闪烁起来,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滕析言以最快的速度将它接通,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那边怎么样?”苍明烛握住通讯仪,垂眸盯着火星子迸溅。
滕析言抿了抿唇,转移话题:“你的任务处理完了?”
“嗯。”
“帮我找明空问一个问题。”滕析言四下看了一眼,“如果遇到蟒蛇类变异物怎么对付?”
苍明烛那边静了两秒,旁边出现了澹台曌的声音,似乎有些担忧:“你们遇见蟒蛇变异物了?”
“算是吧,感觉还没有逃出蟒蛇所在的范围,所以顺便寻求一下解决方法。”
冷风从背后吹来,一股一股凉气的钻入背心。
澹台曌眯了眯眼:“多大的蟒蛇?”
滕析言顿了顿:“只用一个尾巴就能砸死二三十人的蟒蛇,目前只看见了它的尾巴,连整个全貌都还没看见过,所以无法估计。”
想到刚才的场面,众人依旧是心有余悸。
通讯仪那边传来一阵沉默。
“滕析言,方法只有一个。”
“什么?”
“凭着运气逃吧,要是我们在或许还能试试。”澹台曌很残忍的说出血淋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