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当天没见到方丈,翌日,倒是又见到了昨天那位女施主。
这次她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拖家带口,身后跟着一群老老少少,有白胖可爱穿个红肚兜像人参娃娃的小胖墩,有弓腰驼背的小老太,还有瘦得跟竹竿一样的小老头……
林林总总一群人,把阿憻围在中间。
阿憻挎了个小包袱,伸着脖子不停往寺门口巴望,一见阿难出来,连忙小跑着迎上去。
“阿难师傅,阿难师傅!”阿憻脆生生喊道,风情楚楚娇美可人,前来进香的香客都忍不住惊艳纷纷。
她身后那群人也连忙跟着。
阿难性情温和良善,见状虽然无端有些头疼,但还是走过去,对阿憻及她身后众人行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各位施主,阿难有礼。”
小老头笑呵呵道:“有礼有礼!”
小老太抓着阿难一只膀子,拍了拍,嘴里不停啧啧赞叹:“小伙子,就是你救了我家阿憻吧?”转头对着小老头说:“这小伙子不错,长得真是好看,见人便笑,老人家看了心里就喜欢……”
小胖墩抱住小老太的腿:“矮松奶奶,您别丢人了!省得吓到阿难师傅,阿难师傅是出家人!”
矮松奶奶不以为然:“出家人怎么了?哦,出家人不能娶媳妇的……”想到这里,矮松奶奶夸张地拍了拍自己脑袋:“啊呀啊呀,不能娶媳妇,那算了吧妮,妮你说呢?”
老竹爷爷捻着胡须道:“不妨事,不妨事,出家人也能还俗的。”
阿憻雪颊羞红,强自绷着:“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啊?”
她出世未久,还不懂什么叫喜欢,喜欢都不懂,更别说婚嫁了,只知道这些似乎是不太好的,把阿难师傅耳朵都气红了。
阿难哪里是气,分明是羞,耳尖红得滴血,嘴里不住念着阿弥陀佛,几次想打断都插不进口,只好任由两位老人家说道了。
周围香客也不觉得有异,只觉好笑,善意嬉闹几句,好整以暇看着阿难师傅羞窘的模样。
阿难硬是等到矮松奶奶老竹爷爷说尽兴了,才含笑开口:“几位施主,贫僧一心只有佛祖。”
阿憻性子温柔,善解人意解围道:“就是就是,什么还俗不还俗的,阿憻师傅是出家人。”
阿憻没好气地在出、家、人三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红肚兜的小胖墩满脸正经,摇头晃脑当着复读机:“就是就是!”
阿难被虎头虎脑的小胖墩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胖墩的小脑门。
小胖墩开心地扭着身子蹭了蹭。
阿憻却看得痴了,阿难师傅眼眸漆黑,温柔似水,被朱砂点亮了整张脸,青色的戒疤,一身白衣干净到纤尘不染,见之忘俗。
不是第一次见阿难师傅,但阿憻依旧看得痴了。
阿憻匆匆把小包袱取下来,结结巴巴道:“这,这是阿难师傅昨日救我的谢礼,还望阿难师傅不要嫌弃……”
说着把小包袱往阿难怀里一塞,自己跑了。
阿难打开,里面是上好的灵芝、鹿茸,还有一些……参须。
小胖墩龇牙咧嘴摸了摸头,他可怜的头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