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秃发鬼利眼帘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牛群。
只见每头牛角头上，绑着两把明晃晃的尖刀。
看这规模，竟然不下一两千牛群。
不仅秃发鬼利，就连正在奋力攻城的尉迟炯都惊呆了。
这汉军，何时有了这么多牛！
而且，这么多牛，想要干什么？
无论是居延城的耿纯，还是带着一万鲜卑骑兵拦截的秃发鬼利，抑或攻城的尉迟炯，都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突然出现的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们赶着这么多猛牛而来，意欲何为？
点火！
那名带着鬼面面具的将军一声怒吼，身后二千多驱赶着牛群的士卒纷纷晃动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每一头牛屁股后面尾巴的枯草。
轰！
一千多头牤牛的尾巴被火点燃，一下子变得焦躁不安。
火苗腾腾而起，烧着这些牤牛的屁股还有尾巴。灼热的刺痛，让这些牤牛变得疯狂。
一个个撒开蹄子向前狂奔。
顿时形成一股疯牛狂潮，席卷而去。
首先遭殃的是那一万赶来支援的秃发鬼利部众。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一万鲜卑骑兵本来就是来拦截突然出现的汉军士卒。
可当他们发现面对是一千多骑兵时，顿时一阵嘲讽，认为不堪一击，充满了轻视。
可随即却又发现，在这一千多骑兵后边，是一千多头处于疯狂状态的牤牛，他们顿时一个个变得无比慌张。
这一千头牤牛，尾巴被火苗燎烧，早已暴躁不安，发了疯一样冲向对面的敌军。
无论是多少骑着马的士兵，对这些疯牛而言，似乎就像一个个发泄的对象。
轰轰轰！
啊啊啊！
牛群以势无抵挡的态势冲进了突发鬼利的阵型之中，就算尉迟炯攻城的阵势也受到了波及。
秃发鬼利是万万没想，对方居然用了火牛阵来冲击他的骑兵队伍。
一匹匹战马，在发了疯的火牛面前，要么被牛角上的尖刀捅翻，要么就被如同狂潮一般的牛群冲撞得稀里哗啦。
还没有半个时辰，这一万前来拦截汉军的鲜卑骑兵就被疯狂的牛群杀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即便是对着这些疯牛拼命射箭，皮粗肉燥的牛群根本不起一点作用。
它们身上插满了箭矢，丝毫不减冲击的速度。
更要命的是，那一千骑兵的为首之人，头戴鬼面面具的将领，手持一柄长刀，在秃发鬼利被冲得稀烂骑兵群之中，左冲右突。
所到之地，鬼面面具带来的震慑，让面对他的敌军无不心惊胆战。
凡是直面这个面具的士卒，还是将领，都被震慑得魂飞魄散。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秃发鬼利的一万骑兵被火牛阵加上鬼面将军的震慑，立马变得溃不成军。
无数士卒从马背上摔下来，无数战马被屁股冒着火苗的牛群冲翻。
更有无数士卒被带着尖刀的牛角挑飞半空。
还有无数士卒摔下战马，被坚如铁石的牛蹄踩踏得血肉模糊。
二千多头牛角绑着尖刀，屁股上冒着火苗的牤牛，就像在麦田里犁地一般，将那些阻挡他们的一切，一一推到。
秃发鬼利目瞪口呆。
狡猾的汉人，居然用他们敬若神明的牛来冲锋陷阵。
发了疯的牛群，势不可挡，横扫一切。
他的一万骑兵，就像被剃头一般，犁出了一条又一条深深沟壑。
也不知多少士卒死于这场人为的灾难，也不知道多少匹战马竟然被疯牛顶翻。
偌大的战场，除了狂奔向前的牛群，便是那一千在鬼面将军带领下，只朝着被疯牛杀翻的敌人一一补刀的一千骑兵。
他们杀穿这一万鲜卑骑兵，牛群也不顾一切冲到了尉迟炯那攻城的六千士卒背后。
尉迟炯面对这样的疯牛，已然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这些疯牛不断冲击他的士卒。
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尉迟炯的士卒也成为牛蹄下的亡魂。
更要命的是，尉迟炯的将士，一个个身穿红色的内衬，这一下成为疯牛们的攻击目标。
不用说，六千步卒，被这么一冲击，损伤大半。
疯牛所到之处，只剩下一片肉泥。
“这位来援的主帅，绝对是位不世之才！”
耿纯由衷的赞叹，“想当年齐国的田单，恐怕也不过如此。”
他已然看到来援的汉军，最多不过两三千人。
这些士卒，一个个看起来就像临时征召作战的民夫。
如今这个时代，又有哪个同事同僚，抑或普通的将士，还能保持着当初的那份初心。
他带着这些看起来还是初步成军的士卒，就前来解围异族对居延城的围困。
“这位将军，定然是我辈楷模，受顶礼膜拜，此战之后，配享太庙。”
耿纯已然感动得无以复加，手中的长剑如毒蛇一般，砍翻面前已经被惊吓不已的鲜卑士卒。
居延城头，城池外围，原本是鲜卑人一边倒的碾压，在这群火牛以及带着鬼面面具的将军带领下，一千骑兵出现之后，局面竟然出现了反转。
参与攻打城池尉迟炯的六千部众，以及从十里之外赶来支援秃发鬼利的一万骑兵，竟然被突然出现的一千骑兵和两千头牛尾巴绑着茅草点燃，变得疯狂的牛群冲刷得兵着将，将不知兵。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秃发鬼利和尉迟炯傻眼了。
一时间，根本想不到什么方式来抵挡如此疯狂的牛群。
“首领，我们顶不住了，对方的牛怎么会如此疯狂。”
“对啊，首领，我这小部落就一千骑，已经被冲散冲死了500多骑！”
“......”
面对麾下将士的叫苦，秃发鬼利和尉迟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更远处的尉迟菰，似乎还没意识到秃发鬼利和尉迟炯两人目前遭受到的危险境地，还在毫无知觉的踌躇满志。
他憧憬着尉迟炯拿下居延城后，下一步就能举兵穿越弱水河谷，杀到张掖城下，让张掖的太守跪地投降。
河西走廊的无数女人还有财富，任由他们采摘。
可是现实却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转眼间，这一两千头火牛冲翻了秃发鬼利密密麻麻的骑兵人群，又杀了不少尉迟炯的外围扈从。
在穿过两拨人的阻拦之后，成功杀透居延城外的鲜卑大军，竟然朝着十里之外的尉迟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