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后已经是中午时间,行李都被搬到了房间,特A班的学生都是单人间,其他班级似乎是双人房。
中午的时候,温尔因为不是很饿,所以并没有下楼用餐,只待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温期言给她准备了很多东西,基本上都很实用,大大小小,一应俱全,甚至连防蚊虫叮咬的香包和花露水都给她备上了。
今天天气很好,站在阳台便能晒到太阳,一眼望过去是碧蓝的海面,波光粼粼的,很漂亮,像夜空中倾倒下来的繁星一般。
房子后面是一座山,树木郁郁葱葱,入目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到了这里,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更清新了。
温尔换下了校服,只穿了一件白色卫衣加蓝色牛仔裤,栗色长发披在肩后,她细嫩白皙的手腕上戴了一条手链,款式简单,但有种别样的雅致美。
在温尔收拾东西的时候,其他人大多在用餐。
楼下餐厅,丁舒漫盯着眼前那份沙拉,神色幽怨,减肥计划第一天,悲伤很大。
她望了望四周,温尔不在,陈许凛、陈许冽和池妄也不在,就一个谢子都。
“咦惹,真够惨的,一个人吃饭啊。”丁舒漫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视线上下扫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幸灾乐祸,“该不会是被温尔丢下了吧,好可怜。”
谢子都只是坐在位置上,面前没有放任何食物,他正低头回着信息,闻言抬眸看她,“姐姐才不会不要我,你还是多吃点沙拉吧,这个很适合你的,以形补形。”
丁舒漫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吃沙拉为什么以形补形,他在夸她好看?
一旁的左渊显然也没什么胃口用餐,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手机抛着玩,神情无聊又带点烦闷,“你不如干脆说她脑子长草,所以多吃点草就对了。”
丁舒漫气得一下子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她杏眼瞪着谢子都,“好啊,你居然敢说本大小姐是草包,你给我等着……”
“你要不要泼我一杯水?”
谢子都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那双碧蓝如海的眼睛满是认真,他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提议这件事。
姐姐不在,被泼水好像是个找她的好借口,或者,被打一拳?
“算了,我这么气人,你还是打我好了,不过最好别对着脸,我的脸还是有点用的。”
谢子都越想越可行,他甚至有些期盼地看着丁舒漫,眼神亮晶晶的。
“额……神经病吧。”
丁舒漫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抛手机都快抛烦了的左渊,嗯,两个神经病。
她拿起桌上的沙拉,眼不干为净,还是回房吃去吧,今天吃饭都没见几个人,该不会是因为温尔那小绿茶没来吧。
下午的时候,是自由活动时间。
温尔收拾完东西就待在房间里看书了,陈许冽和谢子都有给她发信息,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出去。
明天是研学旅行的第一天,吃过晚饭后,温尔终于有闲心独自一人去散散步了。
这个季节的风还是带着些凉意的,树影晃动着,周围是一片寂静,远处别墅的灯光明亮耀眼,这里却像是游离于世俗的第二世界。
温尔是走了二十多分钟后,站在一个地方回信息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声音从头顶传来的,她下意识抬头往上看。
少年的身影半隐于黑暗,夜色降落在他肩头,有种凄清、孤僻的氛围,他坐在树干上,一双长腿悬空着,不时晃荡两下。
“要不要上来?”
池妄低头看她。
初春,海边,夜晚,树木,微风,一切都刚刚好。
温尔很久没爬过树了,小的时候倒是也爬过几回,多是去捡风筝,又或者把树上的小猫抱下来。
最后要上去的时候,池妄伸手拉了她一把,他的手很稳,出乎意料的,即使只穿了一件短袖,掌心也是温热的。
池妄并没有握多久,把人拉上来后便松开手了,他双手撑着树干,动作洒脱又随意,好像完全不怕自己会掉下去一般。
“你在看什么?”
夜空黑漆漆的,连一颗星星都找不到,像是一块完整的黑色丝绒布,就这么笼罩在头顶上方。
池妄晃了晃腿,嗓音透着几分散漫,“在看星星。”
温尔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池妄的手握成拳状,然后在她面前慢慢摊开,他掌心里放着的是一颗小小的纸星星,简单普通却又独一无二。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没骗你,确实是星星。”
温尔想起他之前折的那些“作品”,唇角难得有些许上扬的弧度,“那你现在能折好了吗?”
池妄点了下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新的折纸,然后折了起来。
少年微低着头,下颚线条流畅,从她的角度甚至还能看见他头上那小小的发旋,听说有两个发旋的人,可能会很倔。
在原剧情中,池妄会是个典型的“美强惨”,是女主的救赎让他走出阴影。
就如同无法想象陈许凛会爱上其他人一样,温尔也很难想象池妄会需要那些所谓的救赎。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原剧情中的每个人都有着既定的命运和路线,但是现实的每一处都那么生动,温尔无法说服自己把这些虚无缥缈的文字奉为圭臬。
“在这方面,我好像现在也可以勉强算是个好学生了。”池妄把折好的星星给她看。
比起上次的“作品”,这次的星星折得已经很漂亮了,有棱有角,大小合适,看来他回去以后给池恩折了一大罐的星星,已经熟能生巧了。
“不用勉强算是,你已经可以出师了。”温尔看了看他手里的星星,“这个是要送我吗?”
池妄黝黑的双眸望着她,嗓音低沉沙哑,“这个不能算礼物。”
温尔把手心摊开,朝他递了过去,“一般来说,一个东西算不算是礼物,都是由收到礼物的人决定的,你的眼神和你的说法好像是两回事。”
池妄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柔荑般的手上,冷白肤色在这个时候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清冷感。
他手心里有两颗星星,一颗是上次她给他折的,一颗是他刚刚折的。
温尔并不知道,最开始他拿的那颗其实是出自于她的手,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池妄好像想把自己亲手折的星星送她。
“收这一颗吧。”
池妄替她做出了选择。
微风吹拂枝叶,像是一场无声的礼物交换与馈赠,尽管他们本人都没有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