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能查到叶紫这一个月内有检查过身体吗?”
【半个月前她在m国做了一次全身身体检测,根据留在医院病历显示,她在几年前做手术摘除过一个良性肿瘤,现在很健康。】
“喉咙呢?声带呢?”她急切地问。
【声带没有任何损伤。】
苏然双眸陡然放大,脑海中的记忆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在苏然五岁的时候,妈妈是她最崇拜的偶像。
在她的眼里,妈妈有着世界上最动人的歌声,有着最温柔的眼睛,每次打雷下雨,听到妈妈的歌声,她就不害怕了。
可妈妈从不在别人面前唱。
有时候幼儿园家长会,老师邀请所有家长一起大合唱,妈妈总是微笑着推脱。
“我五音不全,唱了也只会让孩子让孩子丢脸。”
众人不信,五岁的苏然想要说点什么,可妈妈突然开了嗓子,唱了一首跑调到西伯利亚的儿歌,众人这才放过她。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妈妈唱得世界上第一好听。
可妈妈只是塞了一块糖在她嘴里,温柔地告诉她,“妈妈只唱给然然听,然然不要说出去哦,这是我们的秘密。”
懂事的苏然认真点点头,并为和妈妈有了共同的小秘密而窃喜。
而如今,十三年后的苏然终于知道,原来妈妈敢于在众人面前展现的声音,全都在另一个人那里!
在那个叫叶紫的歌坛天后那里!
“荒诞至极!妈妈的声音怎么会在她那里?那明明是妈妈的歌声,我绝对不会听错!”记忆里的歌声脑海里一遍遍回响,和耳边叶紫“唱”的音轨达成一致,几乎一模一样!
她几乎能想象到,在那些光鲜亮丽的舞台后面,藏着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用渴望的目光望着舞台上对口型的女人,从那个女人的话筒里飘出她的声音。
姥姥的话在耳边响起。
“你妈妈是因为展露了歌唱天赋,年纪轻轻就被别人花言巧语骗走的。说什么以后会出唱片,出专辑,结果专辑什么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她怀孕结婚的消息。”
这里面,一定有着不能见光的秘密。
“叶紫……你说她会担任《花样少女》的评委老师?”苏然再次询问,像是要确定什么。
【是的宿主,你怎么了?】小蝴蝶看着宿主阴沉的脸色,有些不明所以。
缓缓松开手中被捏皱的信纸,碾平仔细放好,苏然黑沉沉的双眸恢复淡然。
“没事。”她只是记仇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
江州音乐厅。
一首《悲怆奏鸣曲》钢琴名曲轰然结束,舞台上,衣着华丽却遮掩不住疮痍的少女微微掀起裙摆,优雅鞠躬。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少女居然会勇气用这样的形象参与演奏,并且从头到尾都完成的非常出色。
一位头发金黄的m国人率先鼓掌,整个观众席都开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站在台上满身红疹的正是时悠悠。
结束后,那位外国人主动上前,语气赞叹道:“小姑娘,你非常勇敢,你的勇气让我忽略了你的外貌,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我很欣赏你。”
时悠悠宠辱不惊地微笑道谢,“谢谢您,约翰先生,您是我一直尊敬的偶像,也是我钢琴演奏上的标杆,能见到你,我非常高兴。”
她心里暗笑,没想到吧苏然,不论你有多少手段,都不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你依然是我的手下败将!
时家客厅,苏然刚下楼就看到时正和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
看到苏然,时正叫唤道:“赶紧下来,这是我为你请的钢琴老师,不指望你能像悠悠那么优秀,但至少不能给我们时家丢面子。”
说得时家好像是什么名门贵族似的,苏然心里暗暗翻白眼。
此时的她脸上只有淡淡的疤,却丝毫不影响其美丽,她就像一尊刚被修复了的青花瓷,放在一堆陶瓷里面,也能看到她的与众不同。
见苏然没说话,那位老师主动站了起来自我介绍。
“然然是吧,你好,我姓王,今后我就是你的钢琴老师了,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老师讨教。”
他的笑容很得体,可他的称呼却让苏然心里不舒服。
她不喜欢别人一上来就叫她“然然”,太没边界感。
见苏然迟迟不吭声,时正怒了。
“下来!不会叫老师吗?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副没礼貌的样子,没尊没卑。”
然而苏然却从后面提出行李箱,不给时正一个眼神,抬腿往大门走。
“你要干什么?离家出走?悠悠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闹上脾气了?”
时正见苏然提着箱子顿时火冒三丈。
就在这时,门开了,时悠悠和汪小霞母女刚进家门就察觉到客厅气氛不一般。
“老公,这是怎么了?然然,你又惹你爸生气了?哎呦老公,孩子叛逆期,你就多担待点,别生气了。”汪小霞温柔上前替时正拍拍气得不停喘气的胸脯,一副贤妻良母做派。
“然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的事情么?我不怪你,毕竟我们俩那么多年没有见过,有隔阂是正常的,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家庭和睦。”
时悠悠适时开口,这番话说得落落大方,母女俩都把罪名安在苏然头上。
苏然冷眼看着她们演戏,唇角扯出讽刺的笑意。
“你猜这些红疹得多久消失?”
时悠悠心中一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时悠悠突然僵硬的表情,苏然心里暗自发笑,她当然是吓时悠悠的,只要停了药,那些红疹自然会在医生的治疗下痊愈。
可她就是要让时悠悠心中惧怕,她要让时悠悠知道,她也是会咬人的。
不等时悠悠质问,汪小霞控制不住用自己又尖又厉的声音喊:“你做了什么?!”
苏然看向她,笑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就对她做什么。”
“你——”汪小霞哑言,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她马上换了副委屈的神色,楚楚可怜地看向时正。
“老公,你是知道的,她都离开这里十三年了,我能对她做什么?她扪心自问,来我们家的这几天,我对她不算差吧?每天晚上我还给她亲自端牛奶送房间,我对她真的是问心无愧啊!她对我这是什态度?”
说完,她开始凄凄切切哭了起来,好不可怜。
时正和时悠悠连忙上前安慰。
客厅动静惊动了房间里的时安。
看到时悠悠母女充满委屈的样子,他刚想质问苏然,却对上她那双充满冷漠的眼睛,看到苏然手上提着行李,他莫名又想到了苏然说的那句话。
“你口中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全都是我抛弃的垃圾,我爱干净,从不捡回垃圾,太脏,还恶心”
她这是……要把他们全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