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晨6点的纽约,一夜的暴雨给城市抹上了一丝阴冷。
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地面上,乔治手中端着一杯热咖啡,从下方穿过警戒线,皱着眉看向小巷入口的尸体。
“死的真惨不是吗?”
一道声音从身旁传来,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来人是大腹便便,身材圆润的老搭档。
乔治深蓝色的警服部分被雨水打湿,抿了口热咖啡尽量排解身体上的疲劳。
点了点头,蹲下身,看向奥拉里满是恐惧的眼神,嘴巴被剪到了耳根的脸。
“这伤口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刨开的。”
哈利晃动肚子,有些困难地放下标尺拍了一张照片,开始分享起这具尸体的故事。
“今天早晨,是流浪汉报的警,我猜那个流浪汉被吓得不轻,居然都不敢来翻动他的身体上的财物,现在再想找到这个第一报警人已经不太可能了……”
喘了两口粗气,拍了拍身上的雨衣,揉了揉自己粗糙的三下巴,站起身来开始感慨道:
“这一定很疼……”
乔治眉头一挑,心中微动,观察起周围的建筑,然后伸手叫了个警员,吩咐他们开始走访。
这里大概率就是作案的第一现场,如果当时有人,那么他们肯定会听到、或者看到些什么。
一晚上的暴雨冲刷掉了大部分证据,连带着尸体流淌出的血液,也冲了个干净,奥拉里趴在冰冷的雨水里,表情定格在最恐惧和绝望的那一刻。
尸体伸向前方的一只手上有着贯穿伤,身上的衣服破损,肌肤发白,失去了血色。
曾经看到过无数残忍的现场,现在看到奥拉里的那张脸,乔治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法医上前翻过尸体,除了脸上和手上的两处伤痕,死者的肚子也被划出了长长的笑脸,但这都不会让他即刻毙命,死者大概率是失血过多而亡的。
视线越过地上的尸体,看向血迹稀少的小巷深处。
伸手拍了拍哈利道:“走,跟我进去看看。”
“哎~”
哈利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
如果不出所料,那具尸体所受到的袭击,第一时间并未致其死亡,死者用求生的意志,一路从小巷深处爬到了街口,然后在绝望中闭上了双眼,凶手和死者有仇?这也行是一个调查方向。
一位警员跟了上来,进行汇报。
“乔治警探,我们已经搜寻过现场了,并未找到凶器。”
“那就扩大搜索范围。”
乔治皱起眉头,眼前仿佛看到了奥拉里拖着肠子向前爬行的身影,而另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站在角落里静静注视着他。
痛苦地哀嚎,微弱地求救,被鲜血模糊了的双眼,然后在希望来临之前,永远溺死在了绝望的深潭中。
再向前走去,小巷尽头的转角,找到了同样被刺穿的手机。
“证物袋。”
接过证物袋,拎起破损的手机。
哈利在一旁感叹道:“那些技术部门的家伙可有的忙了,而且我敢打赌,最后又都是在做无用功。”
乔治扫了两眼手机上的刺穿,这凶器看起来可不像是常规刀具。
注视着周围的环境,乔治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不像是激情犯罪,更像是有预谋,有目标的谋杀。
而且,按照他的经验,这种罪犯绝不可能就此收手。
另一名有些慌忙的小警员跑了上来,声音哆嗦地汇报道:“乔治警探,四条街道外的地方找到了另一具尸体。”
“哦~?”
真的是连环杀人案?
……
下午,乔治办公室黑板上贴满了相关资料。
只是昨天一晚上,就被杀死了四个人,每个人的嘴巴都被剪到了耳根,身上有着深浅不一的伤口。
而且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黑帮的混混,在夜晚伺机而动,犯夜的无业游民。
嘴上叼着并未开启的电子烟,乔治闭目沉思。
“真是连环杀人案…这皇后区真的是一天都太平不了!”
拿着几份资料,哈利黑着脸走了进来,随手扔在桌子上。
“不用看了,全都没什么用,死的都是案底累累的败类,而且还不是同一个黑帮的,基本可以确定不是黑帮仇杀。”
虽然法医的鉴定结果还未下来,但是通过每具尸体上的笑脸,也可以确定,凶手是同一个人。
“法克!”
刚刚拿起手机的哈利再次暗骂一声,虽然警方还没有什么进度,但是新闻记者却跟闻到了骨头的狗一样,撕咬上来,假新闻满天乱飞,还给凶手起了个“裂口人”的绰号。
“他肯定还会再犯案的!”
乔治皱着眉继续分析。
“连环杀手的目标其实常常都是女性,其中主要为妓女和流浪汉,因为他们瘦弱,一般面对袭击并没有反抗之力,而且失踪了也无人在意。”
看着照片中的犯罪现场。
“这个人不同,他的目标全都是身强力壮的街头混混……面对袭击,绝对不会束手就擒,但他们还是全都沦为了尸体。”
“从前也没找到类似案例,昨天的四场谋杀……是一场计划的开始吗?”
哈利感觉自己头皮发痒,都快要长脑子了。
这种凶杀案可并不经常碰见,经常碰见的都是确定了凶手后的枪战,而他举起枪就是一招美式居合,用子弹堆起来的破案率。
大脑超功率运行,哈利试图加入乔治的分析。
“凶手是一个身高…两米,身强力壮的黑人,在昨天,一个饥渴难耐的夜晚,开出了黑色皮卡,在街道上物色目标,然后将他们的嘴,剪成了他的尺寸。”
乔治:……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头,用一种怪异地目光,打量着哈利。
干咳一声,哈利连连摆手道:“别这么看着我,乔治,你是了解我的,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只是根据线索,进行了合理的分析。”
乔治摇摇头,他的思绪完全被打乱了,全力找回,继续展开分析。
“那么,为什么凶手要把他们的嘴,切成他的尺寸呢?”
“咯咯咯咯咯……”
坐在椅子上的哈利发出了公鸭般的贱笑声,满身的肥肉一起抖动。
笑容收敛,乔治认真道:“不开玩笑了,几个现场的距离并不远,凶手大概没有使用交通工具,而奥拉里是距离他们最远的一位,他应该是第一位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