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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庄园门口,钟煜看到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男人很壮硕,走路时候背挺得很直,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来到两人面前,他对着上官飞燕拱手说:“你怎么来了。”

“进去说。”

进入庄园内,整座庄园朴实无华,更像是一坐落在山上的村庄。

庄园最里面,钟煜看到了一座由木头搭建的三层楼高府邸。

进入大厅三人坐下,上官飞燕互相介绍说:“小煜子,这位就是庄园负责人马来福,马管家 这位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小煜子。”

马来福听完后赶紧起身鞠躬:“煜公公,感谢你治好太后的病。”

钟煜同样站起来拱手道:“马管家言重了,这是咱家应该做的。”

上官飞燕让两人坐,她对着马来福说:“马管家,太后今天让本将来传个话,她要把庄园转给小煜子。”

马来福不解:“上官将军,太后为什么会把庄园给煜公公,是因为煜公公治好太后的病吗?”

可以看出马来福听完后有点不悦。

上官飞燕说:“煜公公是太后的人,把庄园给煜公公不是因为他治好太后,而是庄园接下来的发展可能要改一改。”

“改?太后要练兵了,好啊,要开始了吗,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生锈了。”马来福激动站起来说道。

马来福的话让钟煜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他们这些人不简单啊。

看到钟煜的眼神,上官飞燕说:“马管家原本就是一名校尉。”

钟煜点头说:“明白了,这里住的是军士和他们的家室。”

马来福点头:“还有一些兄弟的家室,哎,将近三百的兄弟,到现在只剩一百不到,庄园里大部分都是家室。”

钟煜问道:“马校尉,咱家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马来福看了眼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说:“他们是边军。”

钟煜听到后瞳孔一缩道:“秦书明,秦将军的旧部?”

上官飞燕点头:“没错,他们是秦将军的旧部,秦将军感觉自己可能会被陷害,希望能留下种子,就让一府兵力由张成喜都尉带领,趁着夜色分批带着家室逃离驻地。”

马来福点头:“是的,都尉又让我们以团为单位各自散开到炎国各处,我们团被安插在京城外,位置让我们自己找。”

钟煜不解问:“一府兵力离开,有点像落入大海的石子,无法让海水翻起浪花,我想将军应该不是让你们替他报仇,应该是让你们护住某样东西。”

马来福没有正面回答钟煜的话,他说:“将军满门忠烈,却遭到李烨这昏君和奸人所害,当时大家都让将军反了,但将军不要。”

说着说着他眼眶红肿,眼中流露出懊恼。

“将军说,如果自己反了,不仅对不起老黄帝,对不起炎国百姓,更对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自己反就会落人口实,就会让奸人得逞,他不能因为自己,让秦家背负着骂名。”

“放他娘的狗屁!”

钟煜大骂一声拍了下桌子。

“秦书明是不是脑袋浸水了。”

听到钟煜骂了秦书明,马来福立马怒目而视指着钟煜:“煜公公,将军忠君爱国有何不可,如果你再怒骂将军,就算你是太后的人,在下也会把你脑袋砍下,上官将军,让这阉人给我滚,这个庄园不欢迎他,也不准他再踏入庄园,如果太后一意孤行,那你转告太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把庄园还给太后,带着所有人另寻他处。”

上官飞燕也是有点生气,秦书明是谁,是军神,是她从小心中的偶像和榜样。

她语言严厉呵斥说道:“小煜子,将军忠君爱国,至死也没有做出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李家皇朝的事情,我不准你说将军,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钟煜看着两人,他冷哼一声说:“我没有说错,秦将军忠君爱国我确实敬佩,但只有敬佩,忠君没有错,但忠不能愚忠,你们自己看看,李烨没有将军后,他所做的每一件操蛋事情,这就是将军用生命换来的结果吗?”

俩人听完陷入了沉默,钟煜骂将军他们确实气,但他的话却让他们无法去反驳。

钟煜继续说:“忠于国,忠于君,有国才有君,国只有一个,君不止一个,李家难道就全灭绝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忠于李烨一个人。”

上官飞燕道:“只有先皇是正统。”

“滚他蛋的正统,老皇帝就他一个儿子吗,难道就只有太子才能当皇帝,太子才是正统,别的就不是了,李烨仗着自己是太子嗜杀成性,不顾百姓疾苦,让整个炎国各处硝烟弥漫,一味的征战,不重视政务,就是一个好皇帝了吗。”

上官飞燕听完陷入了沉思,马来福却说:“可是当时老皇帝弥留之际拉着将军的手,他希望将军辅佐和监督,他的遗旨就是让先皇做皇帝,将军是遵从遗愿难道有错。”

钟煜摇头:“错的是将军的愚忠,是,李烨当皇帝,如果他扶不起,如果你们觉得必须正统,那李骅呢,他是不是正统,为什么不辅佐李骅当上皇帝,他当了皇帝,将军不就出师有名,所以我才说将军愚忠,不懂得变通,当时军权在谁的手里,谁就能左右朝堂的动向,谁就能拨动炎国的齿轮,李骅还小,但这也是好处,他如同一张白纸,在将军等忠良的极力辅佐教导下,会是什么样的,而现在,这张白纸却被奸人所掌握。”

他抬起头:“可叹,可笑,可叹,可笑啊。”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钟煜却想起一人,一个怀揣精忠报国之心,一心为了迎回徽钦二帝,为了忠,死于赵构与秦桧手中的岳飞,岳大将军。

他仰天长叹,大声念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两人抬起头,看着双手背于后的身影,听着他嘴里所念之词,他们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静静地…………

噗通!!!

马来福跪倒在地上。

“将军,将军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呜呜呜!”

他嚎啕大哭着,他想到了将军,想到了那一张张再也见不到的脸,他仿佛看到了他们的脸,他们在对自己笑,在对自己哭,甚至他看到他们脸上的懊恼和悔恨。

上官飞燕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小煜子,你说得对,大家都错了,是啊,愚忠不是忠,如果当年………………”

钟煜叹口气转头:“我敬佩将军,我敬佩和将军一样的爱国将士和臣子,但我还是会骂,甚至我要是去到将军的墓前,我也会指着他的墓碑骂,我会骂他迂腐,我会骂他愚忠。”

上官飞燕说:“当年将军一家被满门抄斩,一家老小的头颅被悬挂于城墙上,是另外一名都尉杨开麟带着将士们杀到城墙下,留下一地将士的尸体才把将军一家老小的头颅带走,那场战斗很激烈,最后离开的不止百人。”

钟煜看着她:“应该是有内应,不然一个府的士兵要从高于他们数倍的守军中带走根本不可能,别忘了守军有城墙为依仗。”

上官飞燕点头:“是的,当时将军一家的头颅就悬于东面。”

“虎威?”

“不是,将军他们悬挂的位置是京城外,而不是皇宫城墙,东面的守军将领叫于世良,当时他于心不忍,偷偷命将士们让出位置,不然谁都走不了,也因为这事他被先皇以守城失职为由革职发配到边疆守关。”上官飞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