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赵行正要发出的前一秒,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是杜家的司机,那是杜总派给她的。
前几年她在山里拍戏的时候,刚好遭遇了泥石流。
机缘巧合下,她救了在那旅游的杜老先生。
杜老先生觉得和她投缘,便一直想要收她做孙女。
杜总也很感激她,再加上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便做主认了她做女儿。
其实她原本是不想同意的。
收养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抵得上自己的亲生孩子。
可她好像想错了。
杜家上下都对她很好,甚至是那个杜家的哥哥,对她都没有丝毫的恶劣态度。
他们甚至对她到了一种宠爱的地步。
这让她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时晚晚没再多想,她看向司机。
“张叔,怎么了?”
张叔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刚刚剧组那边收到了时小姐请假的消息,听说是受伤住院了。”
听到这话,时晚晚的细眉倏然蹙起,有些惊讶,“她受伤了?”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她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随后才问道,“伤的严重吗?”
张叔叹了口气,“不知道,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呢,估计伤的不轻。”
时晚晚的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结儿。
“张叔,你先下去吧。”
时晚晚双手环胸,脸色不太好看。
时笙居然受伤了?
她有些烦躁地看向赵行,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先不发了!”
赵行更听不懂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时晚晚。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她受伤了,就更没心思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了。”
“你就趁这个机会……”
时晚晚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是想造谣,但不想趁人之危。”
“对手都受伤了,我发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那么卑鄙。
赵行更看不懂时晚晚的心思了。
他索性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
反正这些照片和视频发出来,对晚晚也只是百害而无一利。
如今不管是什么原因,晚晚能先把这个事放一放,总归是好的。
病房内,宋砚辞正在将红绳重新戴在时笙冰肌玉骨的手腕上。
他微垂着眼眸,认真又虔诚。
时笙星眸微眨了下,犹豫着开口。
“宋砚辞,对不起。”
她的声音还带着些虚弱和绵软,颤抖着开口。
“八年前——”
宋砚辞修长清透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下时笙的虎口处。
他的声音轻柔,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吓到她。
“我都知道了。”
他看着时笙因为重新回想起旧事而不安局促的眉眼,有些心疼。
“对不起。”
他眸底闪着些愧疚,声音微哑,“如果不是因为我,苏景昀也不会……”
时笙脸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不是的。”
“苏景昀好像心理有问题,跟个变态一样。”
“他想要掌控我,所以那时即便你没有出现,他也早晚都会那样做的。”
宋砚辞纤长细密的羽睫微微颤了颤。
笙儿居然还在安慰他。
他的小姑娘,真是善良啊。
可如果当年他能谨慎一些,或者能早些找到笙儿,说不定所有的痛苦都能够避免。
都是他的错。
他欠笙儿的,只能用漫长的后半生来偿还了。
时笙见宋砚辞神色还有些内疚,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
她的声音绵软好听,“对不起,宋砚辞,我还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我忘了你两次,八年前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时笙脸色苍白,纤长卷翘的眼睫微颤。
“我……”
宋砚辞嗓音清沉好听,打断了她。
“那不是你的错。”
他神色温柔,哄她,“笙儿,你善良又明媚,像个小太阳一样。”
“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们。”
时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漂亮的琥珀色星眸底闪着些希冀的光,小心翼翼道,“宋砚辞,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神情,他知道她想要听什么。
但……
宋砚辞纤长细密的羽睫微垂,声音柔和。
“笙儿,等你好起来,我会让你亲眼看到那些人付出代价。”
时笙清透指尖微缩了下,眸底闪着些不解。
注意到小姑娘的失落的眼神,宋砚辞视线有些闪躲,不敢去看她。
他时常觉得,自己配不上笙儿。
但又总觉得,这世界上本就没人能配得上她。
既然她总要爱上一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是要表白的,但不该是在这里。
不该是这样,毫无仪式感,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我喜欢你”。
这太委屈他的小姑娘了。
而且,他也不想笙儿每次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这天,都夹杂着那些不幸。
他要给笙儿一场真诚又盛大的表白。
秦栀年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她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却看到病房里只有宋砚辞一个人。
他正在整理时笙的衣服。
眉眼温和,动作慢条斯理,像是个家庭主夫。
哪里有半点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影子!
听到有人进来,宋砚辞轻抬眉眼。
见是秦栀年,他收回视线,嗓音清沉,“江宴礼带笙儿去做检查了,一会儿就回来。”
秦栀年犹豫了几秒,还是强撑起一股勇气。
“宋总,我能和您聊聊吗?”
宋砚辞闻言,修长指尖微顿了一秒,随后又恢复如常。
他嗓音清清冷冷的,惜字如金,“说。”
秦栀年深吸一口气,还是鼓起勇气道。
“宋总,我不知道您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但笙儿是个很骄傲,很好的女孩子,您不能这样欺负她!”
秦栀年忍不住替时笙打抱不平,“即便她和您喜欢的女孩很像,但您也不能让她做替身啊。”
“我承认您对她是很好,但如果这种好不是单纯给她的,我觉得她宁可不要。”
“毕竟,她身边的人都很爱她,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很缺爱,可以任人拿捏的女孩子!”
宋砚辞闻言,剑眉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下,削薄唇角紧抿着。
原来如此。
笙儿竟以为自己是他喜欢的人的替身。
他真是糊涂了。
一直想着给时笙些暗示,希望她能想起来,却忘了笙儿会误会。
误会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秦栀年见宋砚辞似乎是听进去了,又苦口婆心地劝道。
“宋总,如果您不喜欢笙儿,还是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不要再伤害她了。”
时笙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了这极其突兀的一句。
她微愣了一秒,视线从秦栀年和宋砚辞身上来回扫过。
“你们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