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听到苏景昀的话,瞳孔倏然紧缩,一脸地不可置信。
当年给她送早饭,送笔记的人,竟然是宋砚辞吗?
她缓缓转头,将视线放在了宋砚辞身上。
宋砚辞脸色阴沉,削薄唇角紧紧抿着,眸底尽是阴森冷鸷。
注意到小姑娘看过来的视线,宋砚辞眸底带上了些温柔安抚。
陆归言眸色复杂,他从没想过,宋砚辞和时笙原来那么早就认识了。
他还偷偷为她做了这么多。
江宴礼在很早之前就查到了这些,这也是他没有阻止宋砚辞接近时笙的原因之一。
宋砚辞声音冷冽,“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宋砚辞脸色不好看,苏景昀显然心情大好。
他偏头笑了声,“你不是想要我放了笙儿吗?”
“好啊。”
他眸色逐渐变得玩味,声音阴狠,“只要你给我跪下,我就放了她,怎么样?”
苏景昀话音刚落,时笙就立刻道,“不行!”
宋砚辞纤长细密的羽睫微微颤了颤。
笙儿,是在心疼他吗?
苏景昀听到时笙的话,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他一把拽过时笙的头发,又在她脸颊狠狠打了一下。
“你说什么?!”
“你是我的人,这是在心疼他吗?!”
时笙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却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不肯出声。
三个男人异口同声,“住手!”
陆归言咬牙切齿道,“拿开你恶心的脏手,别碰她!”
苏景昀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匕首,架在了时笙的脖子上。
随后不断用力,时笙的脖子立刻便沁出了丝丝血迹。
宋砚辞双拳紧握,眸色狠厉,“别碰她!”
“我跪!”
这两个字出来,江宴礼和陆归言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江宴礼剑眉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下。
宋砚辞竟然能为笙儿做到这一步吗?
苏景昀勾了勾唇角,架在时笙脖子上的匕首松了松。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宋砚辞,挑了挑下颌,“跪吧。”
宋砚辞垂在身侧地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倏然突起。
他削薄唇角紧紧抿着,眸色冷冽。
苏景昀怒吼,“跪啊!”
宋砚辞双拳紧握,左膝缓缓曲起,往地上跪去。
时笙眼眶倏然就红了。
她拼命挣扎,想要阻止宋砚辞。
她的声音带上了些哭腔,“宋砚辞,不要……”
宋砚辞看向时笙的眸色中带着些温柔,像是在安抚她。
可左腿却依旧向下跪去。
“啊!”
在他的膝盖触碰到地面的前一秒,王虎突然抽出匕首,狠狠地刺在了苏景昀的后心处。
苏景昀感受到后心处传来一阵疼痛,下意识将匕首往外松了松。
宋砚辞眸色一凛,立刻冲上去将苏景昀一脚踹开,又将时笙搂进自己怀里。
苏景昀被踢倒在地,狠狠地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苍白。
但他还是下意识抬头看向时笙。
见到时笙没事,苏景昀才像是松了口气般,瘫倒在地。
他没想真的伤害笙儿,毕竟笙儿是他的光,曾经照亮过他的整个青春。
他怎么舍得伤害他的笙儿呢。
立刻有人上前将苏景昀和他的同伙绑了起来。
宋砚辞心疼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时笙,指尖颤抖着抚过她的眉眼。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
时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断地往下落。
“宋砚辞……”
江宴礼和陆归言也赶紧走过来。
江宴礼看着时笙,满眼的心疼。
“笙儿,没事吧?”
时笙此刻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听到江宴礼的关心,哭的更厉害了。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江宴礼,声音沙哑又可怜,“哥哥,我害怕。”
“我疼……”
听到时笙说疼,宋砚辞眸色一紧,抱着时笙就大步朝外走去。
“我先送笙儿去医院。”
江宴礼和陆归言也跟在身后,准备离开。
王虎见状,一下子扑过去,抓住宋砚辞的手臂。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宋总,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爸妈?”
时笙见他扑过来,整个人又开始不住地颤抖,抓着宋砚辞衣角的手不断用力。
宋砚辞注意到小姑娘在害怕,眉心倏然蹙起,一脚将王虎踹开。
又加快了步伐,抱着时笙离开。
江宴礼见状,立刻让人将王虎钳制住。
他剑眉紧蹙,看向陆归言,声音冷冽,“你在这儿处理一下,我去看看笙儿。”
江宴礼说完后,转身就走。
“哎……”
陆归言想说他也想去,却又在看到这群人的时候紧蹙了下眉。
他狠狠踹了苏景昀一脚,“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笙儿和伯父伯母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敢绑架笙儿!”
他说着看向身后的人,“赶紧报警!”
时笙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晕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转醒。
入目便是纯白色的房间。
显然,她现在还在医院。
见到时笙终于醒了过来,江宴礼赶紧站起身,声音温柔。
“笙儿,你醒了?”
“怎么样,还疼吗?”
宋砚辞站在江宴礼身后,眸色紧张又仔细地看着时笙。
时笙委屈地抿了抿唇,声音可怜兮兮的。
“哥哥,我好疼。”
江宴礼闻言,满眼的心疼。
“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苏景昀的阴谋,你就不会……”
时笙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不该大半夜的还往外跑。”
“明明知道晚上会有些危险,还偏要大半夜跑出去……”
江宴礼轻轻拂了拂时笙额角的碎发,声音满是疼宠和自责。
“我知道,我们家小笙儿是因为不舒服,要出去买药的。”
“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苏景昀。”
他眸色温柔,“哥哥刚刚已经找医生看过了,急性肠胃炎,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归言他们去吃了火锅?”
时笙点了点头。
宋砚辞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满眼心疼,却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在听到时笙喊疼的时候,眸底闪过一丝心疼和阴戾。
是他的错。
是他不该因为一时伤心,就跑出去喝酒。
如果他在家的话,笙儿也不会自己跑出去买药。
江宴礼轻叹了口气,宠溺地揉了揉时笙的头。
“这次多亏了宋砚辞,找到了王虎的家人,这才能威胁到他。”
“不然的话,救你可能真的会有些困难。”
时笙眼睫微颤,想到了刚刚在工厂的那一幕。
宋砚辞……好像真的愿意为了她,向苏景昀跪下。
她眼尾微微泛红,看向宋砚辞。
宋砚辞削薄唇角紧紧抿着,双拳不断收紧。
宋砚辞纤长羽睫微垂,手背上的淡色青筋凸起。
他知道,笙儿不想见到他。
他漆黑邃眸底闪着些失落,声音苦涩到极致。
“抱歉,我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