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点点头道,“不知二位这次来,是想求些什么?”
时笙眼眸闪了闪,声音清澈好听,“是这样的,我妈妈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是来帮她求个平安的。”
老和尚点点头,又看向宋砚辞,苍老声音中带着些笑意,“宋施主呢,这次,还要求平安吗?”
宋砚辞侧眸看向时笙,削薄唇角微抿,邃眸闪过一丝柔和,声音又低又轻,“这次……想求个姻缘。”
时笙闻言蓦然抬眸,和他四目相对。
刚好看到他眸底还没来得及隐藏的陌生情愫。
时笙眼睫微颤了下,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赶紧移开了视线。
老和尚笑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不如我再替你手上的红绳,开个光吧。”
时笙心里有些乱,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老和尚口中的那个“再”字。
时笙跪在蒲扇上,静静听着老和尚念经。
她眼睫微垂,感觉心底莫名的一阵平静。
念完经后,宋砚辞将时笙扶起来,随即接过她手中的红绳,再次给她带上。
红绳上八个平安结,代表着他来了这里八年。
从八年前再次见到时笙开始,他每年都会来这儿。
因为查到她生过一场大病,所以他替她求了八年的平安。
每一个平安结,都是他跪在这里,亲手打的。
那时候,他甚至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们能一起站在这里。
宋砚辞给她系红绳的手有些微不可察地发颤,但还是很快给她系了上去。
离开寺庙前,老和尚,双手合十,看着宋砚辞笑道,“阿弥陀佛,施主,愿您早日得偿所愿。”
时笙眼睫微颤了下,得偿所愿……
按照刚刚听到的,宋砚辞一直求而不得的,是姻缘。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宋砚辞这么喜欢。
甚至为了她,成了清关寺的常客。
莫名地,她想到了宋砚辞曾说过的,他童年的救赎。
那个女孩,曾经一定是他生命里的光吧。
回去的路上,时笙不知为何,总是会想到宋砚辞口中的那个女孩。
她漂亮星眸微侧,忍不住问他。
“宋砚辞,你喜欢的女孩,就是那个,你小时候的朋友吗?”
宋砚辞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收紧,削薄唇角微抿。
片刻后,他缓缓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时笙轻轻眨了眨眼,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能和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宋砚辞指骨微绷,纤长细密的羽睫微颤了下。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砚辞清透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下,像是陷入了回忆。
“她……长得很漂亮,很乖巧,像个瓷娃娃一样,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但只要认识了她就会知道,‘乖巧’这个词,和她几乎毫不沾边。”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骨中溢出一般,低低哑哑的,又带着淡淡的磁性,很是好听。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那一年,她还只有五岁。”
“那时候,我被一群同学围住欺负,她远远看见,就冲上来跳到了领头那人的脖子上。”
他唇角微微勾着,带着丝丝清浅笑意,“她挠花了那人的脸,抓着他的头发,让他向我道歉。”
“还说我是她罩着的人,让他们都不许欺负我。”
宋砚辞自胸腔中漫出一声轻笑,“明明是个比我还要小几岁的女孩子,却能挺身而出保护我。”
“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孩的家庭一定很幸福,才能让她这么勇敢,这么善良,这么有爱心。”
时笙听着清冽的声音从他的喉骨中溢出,不知为何,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被一双手紧紧抓住,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笙强迫自己忽略掉这种感觉,轻轻眨了眨眼,声音清澈好听。
“那……后来呢?”
宋砚辞见她像是什么都没想起来,漆黑邃眸底带着些希冀的光散去了几分。
他削薄唇角微抿,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沙哑苦涩。
“后来,她消失了。”
“等我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忘记我了。”
时笙微怔了几秒,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悲剧。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就是你之前说过,不小心在你眼尾上划伤了一条疤的女孩子吗?”
宋砚辞轻点了下头,“对,就是她。”
时笙纤长细密的羽睫轻颤了下,指尖微缩。
是啊,童年的救赎,怎么会忘记呢?
有时候时笙也会想,她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七岁以前的事情,她全都忘记了。
但时笙始终觉得,在江家的那七年,她一定是很快乐的。
说不定,她也像宋砚辞一样,有过很好很好的朋友。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扯会了时笙的思绪。
时笙看了一眼,是林姐。
她轻轻眨了眨眼,意识到林姐的这顿骂还是来了。
她葱白的指尖在手机上轻点了下,随后放在耳边。
“喂,林姐。”
林姐显然很是生气,她发出一声冷笑,“时笙,你还好意思喊我?”
“你可真有本事啊,凭着一己之力搞黄了整个综艺,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上天啊你?!”
时笙樱红唇瓣微微抿了抿,轻轻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林姐,我……”
林姐深呼吸的一口,还是忍不住教训她。
“我告诉你时笙,这次是你运气好,导演没有追究。”
“要不然的话,天价的违约金,卖了你都赔不起!”
她这段时间跟着艺人出国了,原本想着时笙只是参加个恋综,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没怎么关注。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刚一下飞机,时笙就给她送了一份大礼!
时笙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林姐,我知道错了。”
林姐轻哼一声,还是没好气道,“你和那个宋氏集团的总裁,宋砚辞又是怎么一回事?”
时笙也没想到,林姐的话题转的这么快,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眼睫轻颤了下,声音清澈好听,“宋砚辞?我们就是朋友啊。”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宋砚辞削薄唇角微抿,一双邃眸中蕴着些复杂情绪,侧眸看他。
原本,“朋友”这两个字,就应该让他满足的。
可现在,他偏偏想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