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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反噬越来越严重了?”

“她升级了!寒气反噬自然越来越严重了!”

“可是她不是都没有开始修炼吗?为什么会升级?”

“……”

来势汹汹的寒气让整个医院措手不及。

陆征在急救室外等了一天,他的手在颤抖,身体更是在抖,他明明没有说话,但谁都能感觉到他的恐惧。

江悦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陆征这害怕的模样。

一个大男人,退伍也不过几年,黝黑的头发串了几根白发,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

明明是最刚好的年纪,脸上却有了皱纹。

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少年意气,整个人看起来落魄至极。

她有些心酸。

谭浮体内的寒气一直在蔓延,连手术刀上都有了一层厚厚的冰。

“不行,寒气在她体内流转,成了一个循环的圈,我们没办法将能量灌入她体内。”

“那怎么办?”

“除非强行破坏她的异能运转,让她的能量出现漏洞,我们才有可能将能量输送进去。”

谭浮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只觉得头昏昏沉沉。

她仿佛置身一个幽暗的空间。

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蜷缩在黑暗中,除了抱住自己,她什么都做不到。

在恍惚间,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的流逝。

人在要死亡的时候,能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流动,对于将死之人来说,那种感觉并不痛苦,反而带着浓重的睡意,让人想就这么闭上眼睛。

小谭浮迷糊之间就感觉到自己要死了。

她喘着气,听着自己浓重的呼吸声。

心想,怪不得重症病房的雪糕都在说,自然死亡是最舒服的死法。

没有痛苦,没有冰冷,有的只是困意。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闭上眼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大限将至。

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算太糟糕。

她闭上眼,双眼恍惚,只要她也睡着了,就再也不用遭受那么这个可怕的寒气,就再也不用当小冰淇淋了。

小冰淇淋好冷。

又冷又累。

她想睡觉了。

小谭浮的眼睛缓缓闭上,意识不断的在沉默,在她闭眼之后最后看到的,是手术室那个并不温暖的冷光。

也是啊,连她自己都是冷的,又怎么能要求光是暖的呢?

只是,只是太阳很暖,她想要再晒一晒。

可惜,这里没有太阳。

她在冷光中孤寂的闭上了那双如同如琉璃般透彻的眼睛。

能量如同刀子一般在她的身上划出看不见的伤痕。

刀刀刺骨。

她疼得冷汗直流。

谭浮的意识在下坠,等她彻底睡着的时候,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能量又再次割裂。

疼得已经麻木。

她张了张嘴,仿佛在说着些什么。

一旁的医生忙着给她削弱身上的能量刺痛,没有人看见她此刻张了嘴,他们忙得满头冷汗,绿色的治愈能量一直在不管的灌入她体内。

“鸡、鸡腿……”好吃。

在场之中,只有月源听到了她此刻的声音。

他一直在喊她。

可是她一直听不见。

眼泪不断的流,那张淡然矜贵的脸此刻遍布泪痕。

他不敢碰,不敢摸,不敢抱。

只能在旁边颤抖着喊着你,他喊得那么大声,也许,也许你就能听见呢?

看着女孩慢慢合上的双眼,他不得不承认。

哪怕距离再近,声音再大,你都无法看见。

他声音喊到沙哑,声带疼得再也喊不出来。

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模糊,“小刺客,你要不见了。”

白团团在旁边没有说话。

它看了看手术台上的女孩,再看看月源。

月源认识她的时间很长,几乎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在,已经习惯了晚上陪着她。

现在一直陪在身边的人突然要消失了,那种悲痛是说不出的。

更别提,他还是个不知道怎么去压抑自己情感的孩子。

这些年以来,他性格淡薄,跟谁都不熟,所有的感情几乎都放在了她身上。

所以此刻,痛苦的情绪出现在了懵懂的他身上。

他上前,“小刺客…你说什么?”

谭浮迷迷糊糊之间,想起了那个鸡腿,炸得金黄金黄的,好好吃。

她要是死了,以后是不是就再也吃不到了?

她喃喃道,“我不要死,我要活着,我要成为大冰淇淋。”

她不要死。

死了,就再也吃不到鸡腿了。

她第一次吃。

她想活。

这个冷冷的的东西怎么那么讨厌!

小谭浮想起了被冷得冻弹不得的那些日子,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凭什么这个寒气老是打她?

她的意识被拉回来了些。

清楚的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运转不断的寒气。

她咬了咬牙。

就是你对吧?

就是天天冻我是吧?

对于鸡腿的渴望瞬间被抛在脑后,对寒气的愤怒随之而来,这个愤怒接连唤醒了她昏昏欲睡的脑袋。

她的眼睛又再次睁开。

原本黝黑的眸子填上了璀璨的蓝,那是一双寒凉得彻底的眸子。

她的力量原本就是反噬的,她生涩的调起原本那一丝丝的力量,“我叫你冻我,我叫你让我成为小冰淇淋,我叫你让我成为背刺别人的小刺客!我吸,我吸,我吸吸吸!”

“全都给我来手里面去!”

她要揍它。

愤怒的小冰淇淋打算跟寒气决一死战。

正在全力帮她控制寒气的医生们面面相觑。

如果要帮她的话,就必须攻击她,出于对生的渴望,她会将力量全部对准医生,反噬会适当的减弱。

可是这么做的话,她会有性命之危。

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女孩身上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

随之而来的,是手掌心的能量时强时弱。

一旁的护士惊讶,“她的能量好像稳定下来了。”

正准备动手的医生闻言,急忙探了探,他面露惊疑,“这孩子好像自己把寒气强行控制住了,所以现在能量没有那么锋利,更趋向于稳定平衡。”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被冻得面色苍白的女孩,“也许,我们要转变治疗方法,重心从帮助她压制寒气,变成她试着操控自己的力量。”

“自己的力量,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这个提议终究是被采纳了。

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之后。

坐在椅子上的陆征踉跄着跑过来,“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脱下口罩,表情严肃,“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你女儿求生欲很强,自己撑下来了,不过她的情况特殊,随时有反扑的危险,做好准备。”

他还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从来没见过跟自己异能较劲的,并且还想将自己的异能按地上摩擦的人。”

这就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境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