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开始，凌灵有些紧张的抬手向影院的观众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想起她从来没有向民众公布自己的名字，话到嘴边却又收住了。
“凌零！”观众们异口同声，响亮而整齐。
凌灵有些发晕，尽管她知道那是观众们给她起的代号，但是仅仅是听起来的话，发音是完全一样的。
见凌灵的眼睛有些湿润，会场的主持人非常能够调节气氛，他说道：“随便说一些吧，大家都想离你更近一点。”
凌灵笑了笑，“更近一点”么？
她就是因为这个才接了龙哥的案子……
虽终如始啊……周而复始。
龙哥允许她可以不来现场，但是希望她至少露一下面，看来大家都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今天的电影首映礼过后，她的“部头约”就正式终止了。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她笑了笑说：“请稍等。”她站起身，冲着屏幕手心向上，手指弯了弯，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机直播画面的背景竟随着她移动起来，原来是让拍摄者和她一起。
凌灵叫书之言跟她一起来到书房。
家里书房有特别的养护措施，不必蒙上防尘罩，只要走之前关好门就行，所以现在还是能正常看书的。
观众们从直播画面里看到那像是小型图书馆一样的藏书，都惊呆了！
凌灵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古籍，向大家展示了一下封面，然后便随意翻来一页，就着书上的文字念了起来。足足有三分钟，她没有说一句汉语，也不是任何一句常见的外语，可是没有一个人有所不耐，所有人都静静聆听着，凌灵的身姿、神态，好像一个正在念诵祈祷咒文的圣女，没人想要打破那份圣洁。
凌灵念着念着，忽然眉头微锁，停了下来，她指着书上的一个词，对着举着手机的人问道：“言言，这个怎么念？”
女孩的神态可爱极了，有点像是在撒娇，任何人也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人们这才知道，她是现学现卖，这种罕见的语言，她也才刚接触不久。
书之言念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多音节词语，声音温柔的像是亘古时光的流逝。
由于他比凌灵离手机更近，所以他的声音像是AmSR一样回荡在会场里，在场的观众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样温柔动听的声音的主人，在“她”身边！
“啊！我知道！这个词是『如你所愿』的意思！”凌灵像献宝一样欢快的说。
好像是举着手机的人赞许的点了点头，人们看到画面上的女孩，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如果真的有神，”凌灵恢复了平淡的笑容，说，“我希望这些祝福都能实现。但我也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凌灵微笑了一下，“作为一个粉丝，我想……我的偶像应该得到怎样的祝福呢？
“希望他能红一辈子？希望他有花不完的钱？希望他能万事如意？长命百岁？都不是，我希望他能享有他想要的自由。在这个圈子里，你喜欢他，当然希望他好，希望看到他所有的面。你希望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呈现出来？呵，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愿意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吧。所以，我希望在任何他愿意的时候，他能够全身而退。他要身体健康，平安喜乐。不求事事顺遂，但求百岁无忧。”
听到这，所有人都明白，女孩是在诉说对龙哥的祝福。
会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
凌灵觉得连线的时间差不多了，再直播就要耽误电影放映的时间了，起身准备关掉直播。
会场的直播画面停了。
面对着起身的凌灵，书之言把手机还给了她，说：“你觉得那些小孩子能听懂吗？”
凌灵无奈的说：“电影所使用的技术手段，能看到演员所有的角度，连最专业的私生饭都观察不到那么细致，除了掀裙底，什么都能做到。但是也仅限于电影里的造型，如果现实里再有人不懂事，也真的没有办法。”说着，叹了口气，“随缘吧……”
凌灵说完，准备去继续收拾东西，忽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
……
影院的视频直播刚结束几秒钟，随着一个女孩的一声惊呼，全场观众激动的大声尖叫起来！
“啊啊啊！凌零！”
“天呐！刚才她在什么地方直播的，难道是早就准备好的节目？”
凌灵被书之言从身后一推，直接“推”到了影院的舞台边上。在观众的视角里，她像是从后台走上来的。
凌灵看到舞台正中站着主持人，还有龙哥，台下是仰首观望的人群，她又有点紧张了。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凌灵朝着龙哥的方向走去。
主持人举起话筒，他也不知道女主会突然出现，刚才那场直播是货真价实的直播啊！根本不是录好的……可是为了掩饰震惊，他依然气定神闲的说道：“哈哈！让我们有请今天的特别来宾！唉？话说你怎么才来啊？”
凌灵打着哈哈说：“我，我来看电影。”
看来书之言没有忘记他的“承诺”，虽然凌灵没有主动明说过，但是书之言很清楚，凌灵非常想在国内看首映。书之言为她实现了。
凌灵从舞台边上走向龙哥的过程中，身上的鱼尾裙的裙摆托的长长的，像是要走国际红毯一样，华丽炫目。
台下媒体的镜头闪个不停。
绝对的谋杀菲林。
以后的一切，恍恍惚惚。
凌灵只记得，龙哥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给了凌灵一个大大的拥抱！
如果说在人工小镇那次重逢，在场的都是“自己人”，那么现在这样的场合，他们周围是全世界的观众！
就算无法通过异能感知到别人的想法，凌灵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她真的是太“特别”了！龙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着她，没有涉及男女情爱，有的，是对合作者的感谢，是对家人的祝福！
他们电影能有今天的盛况，能够惊动这么多行业大佬齐聚一堂，凌灵功不可没！
然后，凌灵和众位主创来到台下，坐在观众席里，一同观赏电影首映。
后来，凌灵对身边坐着谁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观众，只记得当时看到的电影画面。
原来，还有好多好多的情节她没有参演……
是啊，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不可能每一个镜头都只拍她一个。
故事，是所有人的故事。
原来，在凌灵拍摄网剧第一场时，在拍摄现代戏的那一点点镜头时，龙哥也在别处拍完了他的那部分剧情。
身穿现代服装的男主——凌灵也不能分辨那是御神枫还是湘泽——在茫茫人海中穿行，间或回头驻足凝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眼神里，好像藏了江河湖海、万里山川……
观看电影时，台下观众席漆黑一片，没有人能分心玩手机，都在全神贯注的观赏电影。
有人从过道来到凌灵身边，碰了她一下。
凌灵借着电影画面的光线分辨出来，那是西姐。
电影进行了大半，西姐把凌灵叫了出来。
她们俩来到影厅外一处远离人群的隐秘地方。
西姐将一张卡片交给凌灵。
“这里面有案子的酬劳。”西姐依然是她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凌灵见状，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
但是她也听出来了，心道，龙哥滴水不漏的作风肯定跟西姐脱不了关系……卡里不只有案子的酬劳。
“谢谢你，凌灵。电影上映以后，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私生饭了。”西姐笑了笑，眼神指着卡片说，“公司提前给你打了一部分电影的分成进去，算是对你的感谢。后续电影票房好的话，还会继续给你打钱。女孩子，还是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为好。”
刚才西姐递给她卡片的时候，凌灵就感知到了！卡里除了她接的这个关于“私生饭”的案子的七位数酬劳，还有两个亿的人民币！西姐甚至觉得电影的票房一点不用担心，公司已经决定再给凌灵十个亿！
凌灵捏着卡片的手指已经难以掩饰的开始发抖了。
西姐见凌灵难得激动的失了稳重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说：“你那个男朋友再好，能保证一辈子爱你、宠你，永远不让你失望吗？”
凌灵心说，能啊！
西姐对书之言，还是知道的不多啊……
“记住，只有钱才会绝对忠诚于你。”
凌灵想起西姐当了龙哥那么多年的经纪人，从他籍籍无名到他大红大紫成立个人工作室，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她鼻子发酸的问：“那你对龙哥呢？你照顾了他那么多年，难道只是因为钱？”
凌灵不敢置信，这太“现实”了，让人有一点梦幻的遐想不好么？
凌灵甚至想去抓西姐的手，去感知她的真心，可是在她抬手的那一刻，西姐像是察觉到了，后退了一步。
凌灵从来没有亲口对西姐说过自己有异能。
看来西姐是从别处得知的。
她又用公事公办的神态说：“个人账户是没法接受那么大额的现金的，所以一龙做主，将公司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让渡给你，现在你也是我的老板了。”
凌灵皱眉，现在鼻子好酸，可是为什么哭不出来？
她才做了多少？可是她得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