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商搂了搂唐凤梧的肩膀:“你这小人,可别在伤口上撒盐。”
伊重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向唐凤梧道:“我看着晋王也没有什么怨气,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微生商强调一遍:“是说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唐凤梧:“是了。”他笑了笑:“你再说下去,他就该自责难过了。”
伊重光一时间忘了当时的细节:“自责难过什么?”
后来他恍然想起:“是那个……什么月什么君?”
“月臻君。”微生商淡淡提示。
唐凤梧学着他吃醋的样照葫芦画瓢:“你倒是对你的旧情人什么名字上心得很。”
微生商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呢?”
伊重光见有瓜可吃,酒都醒了一半。
唐凤梧挑了挑眉:“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诶!”微生商急了,上前去拉住他的手:“你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就叫老情人了?你是在恶心我还是在埋汰我。”
“这都不是同一个意思么?”唐凤梧含笑的眼看着他:“走了,吃饭去了。”
“那他们?”
“让他们睡得饱饱的,谁叫他们一来就喝酒。”
微生商跟着唐凤梧走上了楼,伊重光还在继续这刚才的话题:“这命不是月臻君害的么?你自责个什么劲?”
唐凤梧:“这月臻君就是为了把微生商抓回玄武山才下山入世的,玄武宫的人一旦下山就会惹得天下大乱。”
他原本是想细说月臻君等人的罪过,但没想到微生商听了这句话,心情更加的低沉了。
唐凤梧一顿,看向微生商。
伊重光见他俩可能要有矛盾,哈哈笑道:“你看。”
微生商自己就是玄武宫的人,怎么就不能说,是他下山祸世了。
伊重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别想那些东西了,都过去几千年,死去的人都已经转世千百回过得和和美美的。”
微生商转头看向唐凤梧,嘴唇微张。
“你是不是又想说,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活得比现在更自在?”唐凤梧提前一步帮他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闻言,微生商抿了抿唇。
唐凤梧笑了:“好不容易把我从下三界带上上天庭,又经历过了七世情劫才走到一起,你又在这里自怨自艾。”
他拉住微生商的手,在他指骨节上摩挲了一下:“现在很好,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伊重光干笑了一下,离开他俩的攻击范围走到了餐桌边。
餐桌上已经有一个红着眼的小孩正在埋头哼哧哼哧地吃着东西。
伊重光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怎么这么没礼貌?不叫人就先吃东西?”
这伊重光本身就是个粗人,第一世养成的秉性,就算活了千百年也改不了。
他这么说就是想消遣一下这小姑娘。
谁知小姑娘闻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三个成年人模样的人手足无措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唐凤梧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靳无双。”
小孩依旧放声哭着。
“眼泪掉进去就不好吃了。”
靳无双张大了嘴巴,哭得失去音量。
她摇了摇头:“太实在好吃了——”
另外三人失笑,如释重负一般坐在了桌边。
唐凤梧还在照顾着靳无双的情绪,微生商越看越眼热,他是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有孩子了,唐凤梧没有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都得吃醋到死。
“靳无双,你没手吗?不会自己夹菜?”
靳无双默默地用筷子夹菜放进嘴里,瞪了他一眼。
好像在说,看在你是厨师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唐凤梧也给微生商加了一筷子菜,笑说:“特别好吃,快尝尝。”
微生商声音缓了下来,一两句嗔怪还以为是在撒娇:“我自己做的我能不知道吗?”
伊重光看不了他俩的气氛。
“当年在军营里,你俩的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还不信,等你们死后,你俩的风流韵事更加甚嚣尘上了,当时在巽海大陆,还风靡起了一股短袖之风。
那个时候我还是不信,但现在我信了。
你们的故事被编成话本,我死之后都还在盛行得很。”
微生商来了兴趣:“什么样子的话本?”
伊重光想了一下:“按照现在的小说取名来说,差不多就是霸道将军强制爱。”
“噗!”靳无双一口热汤喷了出来:“怎么这么俗?!”
伊重光:“不过还有其他类型,就比如说一对佳偶怨侣,被上苍诅咒,永世不得偕老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有点玄幻了。”
唐凤梧点点头:“不过一定意义上这么说没错。”
伊重光:“我说你们也真够没良心的,风萝这么辛辛苦苦的找你们,你们就没想着去主动找人吗?”
微生商心说找一个唐凤梧都要经历百转千回,生生世世为命运自苦,哪还有心力去找别的人。
“听你这么说,去寻他们的转世很容易?”
伊重光:“那还不简单。”
微生商气得要死:“那凭什么我找唐凤梧就要给我设下这么多关隘。”
伊重光对此听说了些许的风言风语:“听说是孟玉阆和角木蛟搞的鬼,话说……他俩现在如何了?”
有些秘闻是他很难够打听到的,只知道孟玉阆和角木蛟不见下落,可能是到下三界去受刑了,也有可能犯了滔天的错误,被这微生商关进了无间狱里。
“神魂俱灭了。”
伊重光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两秒收回了手,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二人。
“你什么眼神?”微生商讥讽道:“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
伊重光夜发觉自己的失态,咳了一声,喃喃道:“就是没想到两位审判长道行竟然如此之深,可以将一位太上真人……不,前太上真人,还有一位星官给弄成这样。”
听到他们的事迹之后,伊重光就连称呼人的称谓都变了。
“在下……”
唐凤梧笑:“重光真人何必忧虑,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阿商早就金盆洗手,不再做那档子事了。”
听了唐凤梧多解释的一句,伊重光原本只是微微焦虑的心思,蓦然变成了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