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贝雅跟在谈晚身后屁颠屁颠的,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没完全回过神。
这个案子掺合了太多的东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完全分不清楚。
韩贝雅感觉云里雾里的,思来想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讲清楚。
比如说,既然罗昕看到了有人在杀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任由凶手动手不上前营救;
再比如说,沈乘风怎么知道罗昕看到了这一切;
再再比如说,最后的蓝色手印到底是什么时候按在凶手身上的,难道沈如真的来了吗?
韩贝雅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不断向外输出着,好奇程度不亚于谢莫闻。
见有人求知若渴,谈晚便将她重新带回了公馆。
只见谈晚从口袋里摸了一阵,然后伸手在韩贝雅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她的动作轻如蝉翼,轻轻触碰到自己的脸颊后就收了回去。
韩贝雅被她这一举动弄傻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重新触碰了一下刚才谈晚摸过的脸颊,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世界上有一种叫做蓝约翰的矿石,常常被骗人的灵媒师磨成粉末在降灵时使用。”
谈晚一边慢条斯理地解释着,一边踱步来到电灯开关面前:“因为在黑暗中,它就会发出诱惑人地蓝盈盈的光。”
随着开关‘咔嚓’一声关闭,周围瞬间暗了下来。
而韩贝雅的脸上,在谈晚摸过的脸颊位置,一道蓝色的莹光显露了出来。
谈晚说罢,从口袋中抓了一把蓝约翰矿石粉,甩手将它散在空中。
那些宛如星辰的粉末,闪烁着幽深又若隐若现的光,仿佛有了生命,在黑暗中翩翩落下,如同无数只蓝闪蝶在夜色中忽闪着宝石般的翅膀。
它们迸发出奇迹般的美丽,然后融入黑暗当中彻底消失殆尽。
谈晚说道:“是李东辽从灵媒房间里搜出来的,没想到最后用上了。”
蓝约翰矿石是世界上稀有矿石之一,纯进口,价格不菲。
这会儿她才理解了罗昕的话,他说过,每次仪式之前都要购买新的道具。
想必他所说的道具,就是类似蓝约翰矿石这种价格高昂的物件了吧,怪不得,哪怕赚了这么多钱还会克扣底下人的薪资。
至于罗昕为什么会死在厨房......
其他人或许潜意识认为是发现罗昕看见自己的行为后,才将其骗到后厨将其杀害。
但谈晚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性。
罗昕想从沈乘风身上敲诈一笔,或许不止一笔,之后他便可以无节制对沈家索求。
沈乘风碍于罗昕知道自己杀人的秘密,也一定会给他钱。
可罗昕有一点算错了,沈乘风在知道罗昕看见自己后很讶异,可他并没有接受罗昕的勒索,反而临时决定继续杀人灭口这种一了百了的想法。
也就是这样,罗昕因为自己的贪得无厌和冷眼相看,彻底死在了凶手的棍棒之下。
.......(案子完)
沈乘风视角.
上午的仪式结束了,所有人都慢慢撤出了沈如的房间。
沈乘风最后一个离开,他独自站在房间的中央,四周环顾着这间房间。
“如儿,你没有离开,是还在怨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声音低沉又悲凉,在安静的房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房间静谧无声一片死寂,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声。
他的目光在房间四处游离,寻找着可能的回应,但那些静默的家具和装饰物似乎也在默默注视着他,它们的无声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感。
此时此刻沈乘风的心在寂静中变得沉重,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座孤岛,窒息的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别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害怕的声音,是他沈乘风梦寐以求想要听到的。
而他们害怕的鬼,却是他日思夜想的爱慕之人。
他从储物间抓了一些老鼠药放进口袋,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后厨,计划将老鼠药洒进了会送进灵媒古巴扬房间的那盆饼干中。
可没想到,却在后厨碰见了谢莫闻。
好在谢莫闻只是饿了来找吃的,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很快离开了。
等谢莫闻离开后,沈乘风独自一人站在那盘饼干前面。
这是他第一次犯案,插在口袋内的手心不断冒汗。
他的心脏砰砰跳个没完,最终痛下决心,在汗打湿老鼠药前快速在饼干上撒了一把。
办完这一切回到房间,沈乘风将自己锁在屋内。
他坐在床边等着客房那边传来灵媒死亡的消息,心脏却紧张地跳个没完。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家中佣人来敲门门:“少爷,下午的仪式快开始了,老爷提醒您抓紧去小姐的房间。”
直到这会儿,沈乘风才意识到灵媒没有吃下自己的饼干。
下午仪式开始前,他们每个人都喝下了驱鬼水,没过多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谈小姐和父亲分别都感受到了沈如的踪迹。
“爸,你真听见了?”
沈乘风感觉脑子里很乱,他不断环视周围,反复查看沈如生前喜欢呆的地方。
她喜欢站在窗边看街道上的风景,她喜欢坐在床边看书......
可这些地方都没有沈如的踪影,直到仪式开始。
沈乘风将针筒放在袖子内,他早就已经对配电箱动过手脚,静静等待着,等待着灯泡碎裂的那一瞬间。
只听见砰的一声,周围随即变得一片昏暗。
沈乘风提前记住了灵媒所站的位置,在漆黑后一秒拿出袖子中的针筒,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古巴扬的嘴巴防止她发出声音。
他用尽全力朝着她脖子的方向猛地一戳,按住针筒屁股,用力地将针筒内的空气打了进去,女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的一两分钟内,沈乘风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在漆黑一片当中,他浑身是汗,心脏也砰砰乱跳。
古巴扬倒在地上死了,由于时间过去了很久,周围开始有人觉得奇怪。
沈乘风趁着周围逐渐的骚动,赶忙将针筒收回了袖子,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