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内容简言意赅,是有了南蕖的下落。
傅廷洲看完这条短信,收回手机,替她掖好被子,正要走,手腕被拉住。
他回头,阮颜翻了个身,似乎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抓到了他,抓着就不放了。
傅廷洲眼底闪过一抹柔情,坐回床沿,任由她握着。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睡得很不安,眉头总皱着。
傅廷洲用指腹摊开,“颜颜…”
阮颜惊醒,窗外天已经黑了。
她意识到自己握着什么,愣了下,昏暗中,男人的身影靠坐在床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休息。
他并未熟睡,察觉到她醒来,也睁了眼。
灯明亮起。
见她浑身冷汗,“做噩梦了?”
阮颜扑到他怀里,身体颤抖着,“梦到你出事了。”
半年前那件事,似乎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少阴影,外加上傅老遇害,做噩梦在所难免。
傅廷洲搂住她,吻她发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深呼吸,“可我不安心。”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让自己出事。”
阮颜哭笑不得,“你的保证作数吗?”
“林一已经找到了南蕖的下落。”
这次傅廷洲不选择隐瞒,“我告诉你了,也不打算瞒着你再去冒险,放心了吗?”
阮颜紧抿唇,从他怀中起身,“她在哪?”
“南郊,姚队已经带人去蹲点,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就有结果。”傅廷洲站起,整理身上的西装。
阮颜一把将他扯回床上,他往后倒下,紧接着身上的人脱他西装。
他握住她手,“颜颜,现在不适合…”
“想什么呢,我让你睡觉!”阮颜推开他的手。
把他领带,西服都给扯下。
旋即下床,还脱了他的鞋。
傅廷洲手背抵在眉眼,无奈发笑,“你还真是——”
“你几天没休息了,我可不想你猝死,马上躺好睡!”
她表情奶凶奶凶的。
活脱脱一个悍妻。
傅廷洲拗不过她,却也乐意被她这么管着,嗯了声,“好,我睡。”
“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唱摇篮曲。”
她趴在床边,双手托着脑袋。
他手枕着脑袋,侧身看她,“唱一个?”
“老奶奶拄棍真有趣,人家放屁她问味儿,砍三刀回三刀,小辣椒大面包…”
傅廷洲翻过身去,“你还是别唱了。”
她嘚瑟笑着,没再说话。
…
转天早晨,傅廷洲从阮颜卧室出来,不偏不倚碰到南宸。
南宸知道他留宿了,但没想到是睡在自己妹妹房里,眉头皱了皱,“丧事还没过,你这作法有点不妥吧?”
“我是那种人吗?”他整理衣襟,“这可是颜颜自己非要让我睡在她房里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种人。”
“颜颜是我老婆,我睡她房里,天经地义。”
南宸气笑,“你确实够不要脸的。”
“多谢大哥夸奖。”
他下楼,没看到阮颜,询问南家保姆。
南家保姆说,“小姐出门了,应该是去公司吧。”
傅廷洲点了头,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林一的电话。
他走出别墅接听,“怎么样了?”
“我们被戏耍了,傅总,南蕖根本不在南郊!”
傅廷洲脚步一滞,与此同时,他手机也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傅廷洲,我会让你后悔你的选择!”
他胸口猛地一沉,意识到了什么,直奔车前,“林一,现在马上让人去找阮颜!”
与此同时,阮颜刚将车泊在停车场,下车后,她接到了傅廷洲的电话。
她拿起接听,“你醒了?”
“颜颜,你在哪?”
“我刚到公司。”
“那你在就公司待着,千万别——”
阮颜没听完最后的话,突然被人从身后用手帕捂住了嘴鼻。
她挣扎,鼻间浓烈的药味呛得她越发难受,瞬间意识昏迷。
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滑落在地,传来傅廷洲的声音,“颜颜,阮颜!”
傅廷洲意识到她出事了,踩住油门,提了速度。
阮颜意识再次醒来,目之所及是手术台的灯光,但又似乎并不是正规的手术台。
周围的陈设很旧,就连手术台上的工具都有锈痕。
她四肢被捆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阮颜,你醒了?”
听到谁的声音,她转头。
带着两名医护打扮的人员走来的女人,正是南蕖。
“是你?”想到南老的遭遇,她挣扎起身,绑带死死捆住她的手脚,勒出红痕,“你为什么杀死爷爷,南家到底亏欠你什么!”
“南家最大的亏欠,就是把我赶走。”南蕖冷笑一声,“我视他们为亲人,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他们区别对待!”
“如果你没有做那些事情,南家会区别对待你吗?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懂什么?”
南蕖反驳,“南家千金的身份多高贵啊!在你没出现之前,所有人都敬我尊重我奉承我,认为我才是南家唯一的小姐!”
南蕖用力扼住她脸颊,恨极了她这张脸,“你就不该出现,如果没有你,傅廷洲也只能娶我,没有你!南家的千金就只有我!然而就因为你的出现,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凭什么啊!你人生事业完美,我就只能沦落为过街老鼠,处处躲着,我不甘心!”
阮颜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逐渐疯癫的状态,“南蕖,是你看不到你自己的价值罢了,你过于依赖南家的权势,所以盲目罢了,本来你也可以像我一样…”
“够了!”她嘶吼,“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上批判我!我过于依赖南家权势?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都以为我是南家真正的女儿,可偏偏南宸让我知道我不是,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父母甚至我的哥哥也是假的。”
她眼底猩红,笑出声,“南宸的腿就是我害的,谁让他告诉傅廷洲呢?傅翰那个没用的废物,居然没打死他,真是废物!”
阮颜惊讶,“他是你哥哥!”
“又不是亲哥。”南蕖绕着床走了一圈,“叫了这么多年哥,到头来还不是那样绝情?当初他要是被打死,那南家早就被我收入囊中,又何来你的份?不过你也别担心,因为很快我会将你们南家一个个送下去陪那老头。你死了,傅廷洲一定会很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