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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数日,阮颜始终没将自己手里也有磁带的事告诉傅廷洲,因为没必要了,直至期限结束,法庭受理了这个案件。

傅廷洲一大早便出了门,刘姨提醒她今天是开庭的时间,她喝了口粥,“有南小姐帮他,胜券在握,我没什么好去的…”

嘴上是这么说,可心底就是按捺不住,补充道,“凑个热闹也行。”

刘姨笑而不语。

阮颜到商场买了套相当鲜艳的衣服,将自己的脸包裹严实,去了现场,她没看到南蕖,这倒是挺意外的。

磁带证据提交上去后,傅廷洲是彻底洗掉了法人代表的身份。

但傅老的律师团队否认了他参与黑色产业链,并且还将他这些年上亿的捐款,以及做的公益投资单据出示。

似乎在说,一名“慈善家”不可能做出这些泯灭人心的事情,甚至将一切都推到了傅海成身上…

阮颜看向神色平静的傅老,都说虎毒不食子,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彻底葬送儿子前程,还真是可怕得很。

最终,傅老让律师放出了一段证据,是傅海成求傅老帮忙逃过检方调查的语音,原是会所被查,傅海成求傅老出面帮忙,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这一下子,傅海成无疑就是涉案最深的嫌疑人。

比起幕后主使承担的罪名,傅老顶多算是一个包庇罪,最终被判四年,缓刑两年。

审判结束后,阮颜同众人离场,看到傅廷洲站在门外抽烟,她下意识躲到墙后,而这时,傅老随着律师团走来,他让律师团先离开,“廷洲。”

傅廷洲指缝衔着烟,撩起眼皮,“恭喜父亲了,大获全胜。”

“也不算大获全胜,不过大概也是佛主保佑吧,廷洲,这段时间你也委屈了。”

他淡淡笑,“我能有二哥委屈吗?”

傅老意味深长,“是你二哥运气不好,也是他蠢,廷洲,这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说是吧?”

傅廷洲对上他凌厉的视线,掸落烟灰,也笑,“您说的是。”

“对了。”傅老话锋一转,眼神阴森,“磁带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傅廷洲抽了口烟,不咸不淡,“南小姐为了帮我洗脱证据,给我找的。”

傅老稍稍敛了笑意,像是信了,但也没完全信,他与傅廷洲短暂说了几句让人听不懂摸不透的话便上车离开。

傅廷洲嘴角的笑意敛了去。

阮颜的手机偏偏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吓得她一激灵,赶紧拿起手机接听,“狗皮膏药,你要害我!”

高曜听她骂自己,“我怎么害你了,哎,你不是去听现场了吗?怎么样,傅廷洲被抓了吗?”

“他爹都没被抓,他被抓个毛啊。”

“什么,傅老都没事儿?啥情况,不是说有证据了吗?”

阮颜将手挡在手机扩音器,压低声音,“那证据压根不完整,只是证实了傅廷洲没有参与地下产业链的事而已。”

她话落,察觉到有人靠近,一回头看到傅廷洲冷不丁站在自己身后,急忙捂住脸挂了电话。

她刚想跑,傅廷洲臂弯一揽,将她捞回怀里,“跑什么?”

她夹着嗓子,“先生你认错人了。”

傅廷洲摘掉她的眼镜,望着她那双狐狸般漂亮的眉眼,“阮颜。”

阮颜彻底不装了,扯下口罩,“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知道是我?”

她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大妈似的,身上什么红绿色都搭在一起,进去时,林一愣是都没认出她。

他嗤笑,“哪个大妈会躲在这里偷听,还穿得这么扎眼,火鸡吗?”

阮颜,“……”

他是火鸡,他全家都是火鸡!

她搪开他手,“别动手动脚的。”

他虚虚实实挨近她,呼吸拂过她额角发丝,“不是不来吗?”

“我来凑热闹的,你要是真进去了,我立马放鞭炮庆祝。”

他笑了声,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只放鞭炮庆祝吗?”

她也笑,“还不够啊,升天用的一条龙服务,全村吃面的那种,你要不要?”

傅廷洲皱眉,看着她,没说话。

“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阮颜越过他。

没走几步,林一将车开到她面前,下车时看到她这身打扮,都惊呆了,“阮…阮小姐?”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大妈吗?”阮颜一边骂一边上车。

发现上错车了,又下来,跑去拦出租车。

她好不容易拦了辆车,傅廷洲将她拽了回来,对司机说,“不用车了,抱歉。”

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了。

阮颜甩开他,“你干什么?”

“闹够了吗?”他环抱双臂,眉眼透着无奈。

她也是气头上,随口搪塞,“没闹够。”

他嗯了声,揽住她,带到越野车前,“回家闹。”

回到傅公馆,刘姨同样被她这副打扮给惊吓到,她与傅廷洲在门外拉拉扯扯,最后被傅廷洲给扛上楼。

刘姨回过神,“阮小姐这是…”

林一挤出笑,“大概是换种风格吧。”

阮颜双手捶打他,“傅廷洲,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动手了!”

傅廷洲将她放床上,她当即坐起,起得太快,额头磕到了他脑袋。

她嘶了声,捂着头,表情痛苦。

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她的脑袋。

傅廷洲抬手抚她脑袋,轻声问,“撞疼了?”

她咬着唇,不回答。

伪装去出庭,被他发现,想想还挺逊的,也没出息。

他拨弄她长发,“过了这么多天,闹也闹了,气也撒了,还没够你出气吗?”

她不看他,“我出什么气。”

傅廷洲蹲下身,半跪在她身前,仰头看她,“那天我不知道你去了津城,是我做得过分,没考虑你的感受。道歉如果不管用你想怎样都行,打我骂我,都随你。”

阮颜看着他,抿了下唇,“你承认你自以为是,我行我素了?”

他喉咙溢出笑,旋即敛了表情,“是,但我只是害怕真如我所听到的那样。”

她怔愣。

傅廷洲掌心握住她手,他的温度包裹着她,“不闹了好不好?”

她扭头,“你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