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蕖像是得到了他的关心跟在意,破涕为笑。
阮颜故作视若无睹,俯身对南宸说,“南先生,还是非常感谢你能来为我作证,不然我可就真的被冤枉了。”
南宸也看着她,“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她也笑,“那以后就不客气了。”
“这件事需要不需要我帮你查?”
阮颜欲要说什么,傅廷洲不咸不淡打断,“南少自己的事都顾不来,还要顾别人的事?”
南宸笑意淡淡,“阮小姐于我而言,可不是别人。”
傅廷洲眼神沉翳,“她不是别人还能是什么,还能是你南家的人?”
南蕖脸色骤变。
她突然看向阮颜,眼神多了一种不确定性,既复杂,又慌乱。
她垂眸,很快将所有表情变化给掩饰完全,如同刚才那一霎并不存在。
阮颜看着傅廷洲,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她不配进南家?
南宸却是笑了,“如果她愿意,我南家也不是不接受。”
南蕖挽上傅廷洲手臂,“廷洲哥,我哥似乎很喜欢阮小姐,话说我哥现在也没女朋友呢,倘若我哥真的能跟阮小姐修成正果,成为我的嫂子,倒也是喜事啊。”
她倒很宁愿阮颜成为她的嫂子,而不是…
傅廷洲眼底掠过一抹寒意,喉咙溢出笑来,“就你哥这样,生活不能自理,能给得了她幸福吗?何况,南家的人能接受她…”
“傅廷洲,你什么意思?”
阮颜既惊讶,也愤怒。
他松了松腕表带,“我说他,你生什么气,这么快就护着他了。”
阮颜气笑了,“傅廷洲,我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恶劣的人啊,用人家的缺陷攻击人家,合适吗?南宸的腿不是你们傅家造成的吗,你一个姓傅的有什么资格说他?”
傅廷洲定住,没说话。
南蕖这时站了出来,“我哥的腿是傅家人造成的没错,但这跟廷洲哥没有关系!”
“你作为南宸的妹妹,听到你哥哥被这么侮辱都不管不顾,反倒为你未来的夫家说话,南家的人养你这么大,你父母听到这话寒心吗?”
“我…”南蕖着急地看向南宸,“哥,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我…”
傅廷洲抬手揽住南蕖肩膀,“先进去看黎俊吧。”
南蕖含着泪,听到这话,也点头,同傅廷洲进了警察局。
阮颜捏紧轮椅一头。
南宸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我的腿跟他确实没有关系。”
“但是他不该这么说你。”她没说错,更没做错,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南宸无奈地笑了笑,“你会打高尔夫吗?”
阮颜点头,“会。”
“陪我打一把吧。”
阮颜怔愣。
两人来到一家私人高尔夫球场,阮颜换上了t恤,带着球杆走到草坪,南宸虽然坐着轮椅,但却能精准地将球打入洞中,可见平日里没少打。
她走上前,“南先生技术不错啊。”
他笑了笑,“自从我腿受伤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在锻炼自己,尽量地不麻烦任何人,我希望任何事我都能做,并且做得跟正常人一样好。”
阮颜心底莫名地心疼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谢。”他转头看她,“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秘密,一个令我悔恨终身的秘密。”
阮颜疑惑,“秘密?”
南宸拿起球杆对准地上的球,打了出去,“南蕖并不是我的亲妹妹。”
他这句话,无疑让阮颜感到震惊。
南蕖不是他的亲妹妹…
难怪,他对南蕖并没有兄妹之间的那种亲切,甚至他们的关系还有些疏离,而南蕖在他面前,也从来不敢造次。
这不是亲兄妹的相处方式。
“怎么会…”
“我妹妹在三岁那年走丢,是我带她出去的,我没看好她,因为我的疏忽,她再也找不回来了。”南宸抚摸着球杆,脸上满是内疚,自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那开咖啡店吗,因为那是她走失的地方,正如你之前所说那片区域以前是池塘,是居民住所,但也是最热闹的市集。”
阮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蓦地想起自己的亲人,她也是走失的,他的家人现在想起她会不会也难过着呢?
“那南蕖她知道这件事吗…”
“她不知道。”南宸垂眸,“我母亲当年因为这件事患上了很严重的失魂症以及抑郁症,我父亲心疼她,所以才从孤儿院找回了一个跟我妹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并且换掉了南家所有的佣人。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都禁止提起,只因为害怕我母亲再触及伤心事,我母亲疼她,其实也是把我妹妹所缺失的爱都弥补到她身上,而她已经经不起打击了,我们只能认了这件事。”
一个母亲,丢失孩子的痛,她作为母亲同样能感同身受。
而把对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爱寄托到另一个孩子身上,其实更符合大部分母亲的做法。
毕竟一个真正的母亲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如果流落在外,也期望着孩子能被他人善待。
自欺欺人,假象的美好不都是人类最无能为力的满足吗?
满足自己的期望,以及遗憾。
“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阮颜垂眸,“让你提起伤心事,我挺愧疚的。”
南宸笑了,“怎么会呢,你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他顿住,看着阮颜好片刻,“朋友之间,不该有隐瞒不是吗?”
曾经她相信南宸对她好,是有所图谋,但现在她完全相信南宸是真心的对她好,也是真心地把她当成朋友,知己了。
直至傍晚,阮颜才回到傅公馆,但并没见到傅廷洲。
刘姨从厨房走来,“阮小姐,你回来了,先生刚告诉我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阮颜点头,“知道了。”
她径直进了电梯。
次日,一条新闻登上热搜,关于她涉嫌杀害养母的案子,这新闻动静闹得很大,记者甚至都堵到了三角大楼下。
看到阮颜从车里走下,记者们乌泱泱地即上前,七嘴八舌地询问她关于杀害养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