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两家,都以为没发生什么事。
纪楚蘅却知道,他的阿芜不见了。
病床上那个畏畏缩缩,假装被车撞后失忆的人,不是他的阿芜。
失忆,会让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吗?
那个白江蓠,又蠢又笨,还贪恋女色,绝对不会是他的阿芜!
纪楚蘅说白江蓠不是阿芜,没有人相信他。
连父母都以为是他不喜欢失忆后的白江蓠,而找的借口。
父母骂他是白眼狼,白江蓠对他那么好,甚至豁出了性命,替他试嗜血的解毒方法,他却看白江蓠变傻变笨了,就始乱终弃。
纪楚蘅也是那时候知道了嗜血的解毒方法,知道了阿芜为他所做的事情。
纪楚蘅自责难过的同时,更加确定了,这个被车撞后,自称失忆的白江蓠,不是他的阿芜。
他的阿芜,不是这个样子的。
匪夷所思的事情,纪楚蘅却认定了。
因而他偷偷创办了这个奇异研究所,专门研究一些灵异事件,如何将人的灵魂意识转换过来。
研究所研究了三年多,终于有些起色。
纪楚蘅暗中给白江蓠下药,白江蓠连续吃了几个月之后,在华风酒店时,他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的阿芜。
纪楚蘅以为他的研究有用,阿芜真的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失了忆。
阿芜忘了他,他就将阿芜再追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心思。
眼看着阿芜慢慢对他敞开心扉,却又发生了绑架事件。
那天,看着白江蓠被周不仁拖下水,纪楚蘅简直当场发疯。
幸好是救了上来,也用换血的方法,解了嗜血的毒,昏迷了一个星期,白江蓠才醒来。
醒过来的白江蓠,纪楚蘅也说不明白,总感觉白江蓠又有些不一样了。
白江蓠在躲着他。
虽然表现的不明显,却好像十分害怕他的靠近。
他暗中观察着白江蓠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除了对他不喜之外,白江蓠在江白两家,都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依然在白框厚身边撒娇,跟几个哥哥关系好。
白江蓠认识所有的人,白框厚,江家的四个哥哥,父亲江长风,都没有感觉出这个白江蓠有何异样。
可纪楚蘅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他觉得白江蓠不一样了,却又找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越接触,他对那个白江蓠越抵触。
纪楚蘅也曾怀疑白江蓠是不是再次被人夺了身体,他明里暗里问了许多两人之间最近发生的事情,白江蓠都能回答的出来。
那是只属于他跟阿芜之间的私密,除了他跟阿芜,不可能有别人知道。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扮演得再好,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江白两家不知道阿芜会医术,懂电脑,他却是知道。
这个白江蓠,自那之后,完全不碰电脑,还会将人参认成萝卜!
就这样子的白江蓠,怎么可能是他的阿芜。
纪楚蘅设计了一场戏,白江蓠很快就招了实情,这个白江蓠确实不是他的阿芜!
他的阿芜,身体再一次被人给占据了。
被一个叫王召的人,再次占据了。
19岁出车祸后,就是王召占据了阿芜身体,后来酒店中,阿芜的意识回来,王召才被挤了出去。
23岁阿芜落水后,不知道在哪里飘荡了几年的王召,趁机又占据了阿芜的身体,还得到了阿芜的记忆。
若不是他用法子折磨着王召的精神,王召也不会跟他说实话。
他能把王召的意识赶出去第一次,就能将王召的意识第二次驱逐。
纪楚蘅将白江蓠带到了研究所中。
直接进行药物注射治疗,然而治疗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成效。
王召为了离开实验室,每一次醒来,都会假装成是阿芜,让他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这一次,他还以为终于药物有了作用,将阿芜给招了回来。
却原来,并不是他的研究所有用,而是阿芜自己回来了。
阿芜也不是他所认为的白江蓠,竟然从始至终,都是穿越的?
他的阿芜跟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纪楚蘅心中波涛骇浪,表面却一点不显。
不管阿芜来自哪里,他所认识的阿芜,从小到大都是他。
他只认这个阿芜!
阿芜能随时离开这里,回到他的世界,这一点认知,让纪楚蘅感到了恐慌。
阿芜离开了两次,两次都是因为阿芜主动回来,才回来。
若哪天阿芜离开了,不想再回来了,他该怎么办?他要去哪里找阿芜?
阿芜是属于他的,只能待在有他的世界里。
不管阿芜是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阿芜都要在这里陪着他,一辈子!
他不会让阿芜再有机会回去!
纪楚蘅垂着眸子,遮盖着眼睛里的疯狂。
“所以,你的意思是23岁时是你,1到19岁时是你,现在也是你?其它时候都不是你?”
“对对对,大佬理解力满分。”
“呵~”纪楚蘅勾起抹笑,坐到床上,在边缘按了个按键,床前半部分被慢慢抬起,相当于白江蓠缓缓地做了起来。
纪楚蘅伸手挑起白江蓠的下巴,似笑非笑。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会信你这种鬼话?王召,编谎话也用心点,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白江蓠下巴动了动,挣不脱,瞪着纪楚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真的不是王召。”
这年头,说真话总是不被人相信,说谎话反而一堆人当真。
纪楚蘅冷笑一声,收回手指。
“七岁,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喊我什么?给了我什么?”
白江蓠愣住。
“呃……红色?大媳妇?给了你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白江蓠每回答一个问题,纪楚蘅眼中的光,就淡几分。
虽然面目表情没变,白江蓠还是看出了纪楚蘅浓浓的失望。
白江蓠想要摸摸鼻子,动了下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绑着,只能撇嘴道:“十多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啊。”
纪楚蘅眼中冷意更甚,“按你的说法,我7岁的时候,你虽然年龄三岁,但是里面住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七岁的我都记得,你二十多岁的人,会记不得?你果然就是王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