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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艺珊和解宽游的相遇非常有戏剧性。

一个爱慕虚荣钱财,费尽心力钓富豪,想要金钱和地位。

另一个在找年轻貌美,容易掌控的女人,需要孩子和形象。

二人谋求的东西完全不同,却正好是彼此所需的,于是在不同的场所撞见几次后,他们一拍即合又顺理成章,更是默契到谁也没有点破谁。

为了维护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演了一场很爱彼此的恩爱戏码,顺利骗过了所有人。

可实际上,倪艺珊不爱解宽游,解宽游也不爱倪艺珊。

他们是同样的人,他们谁也不爱,他们只爱自己。

此刻,倪艺珊再傻也明白谢阳蛰绑架她不是为了钱,而是单纯想要报复解宽游。

她没去想面前的男人是如何知道这点的,为了自救她故作可怜地哑声回道:“那又如何,我是解淮希的母亲,为了维持形象,解宽游肯定会对我好,这次也一样,无论如何他都会救我,他......”

倪艺珊沉默片刻又自嘲起来,“如果你打算通过折磨我来报复他,那你可就失算了,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他一点也不爱我,即使我死了他也不会有半点痛苦。”

说着,她又痛苦地挤下几滴眼泪。

“我没那么无聊和愚蠢。”谢阳蛰将一根水母缠在自己手腕上,一个很小的药剂瓶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这个。”谢翊川将药剂瓶展示给倪艺珊看,“这是能压制你体内毒素的缓和剂,一瓶能压制三天,而刚刚我已经给你注射过一瓶了。”

倪艺珊是个普通人,昏暗的灯光下,她只能看到谢翊川手上拿了什么东西。

“你......”倪艺珊回想起那种灼烧的痛苦生理性地颤抖起来,“你要做什么,我说了你折磨我是没用的。”

“我没有折磨人的奇怪癖好。”谢翊川变出一瓶装满液体的小型药剂瓶放到倪艺珊面前,“口服、外敷、注射,什么方式都可以,只要能让这些药进到解宽游体内就行了。”

“一瓶是三天的量,你只有把药弄进他体内我才给你缓和剂,否则下场你自己清楚。”

十几年的同床共枕没带来半点夫妻情谊,倪艺珊没问这是什么药,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我做,我保证会把药弄到他身体里的,缓和剂,你先给我一瓶缓和剂......”

“顺利的话,三天后我自会给你的。”谢阳蛰用水母触手给倪艺珊解开绳子,“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权力。”

“我.....我知道了。”倪艺珊恐惧地点着头,“我不会和你谈条件的,你放心好了。”

她拿起药剂瓶要想站起来,站到半途又双腿一软重新跪了下去。

因为被绑了半天多时间,解开绳子后,倪艺珊手腕和脚踝处都有几圈很深的红痕。

她吃痛地揉着脚踝,时不时发出几句酥软的呻吟声,又在揉手腕时有意无意地将衣领往下拉。

“别想着在我和解宽游之间来回周旋,你玩不过他,更玩不过我,再者......”谢阳蛰顿了顿,“你唯一的筹码,或者说,你们用来维持平衡的支点,解淮希已经死了。”

“不可能!”倪艺珊惊声道,“我儿子活好好的,他怎么可能会死,你别想骗我。”

谢阳蛰淡淡回道:“我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把你绑走,要弄死解淮希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倪艺珊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谢阳蛰又问:“你说解宽游要是见到了解淮希的尸体,他会做什么呢?”

倪艺珊很清楚解宽游会做什么,他会再去找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生孩子,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他还会像弄死幸韶依一样弄死自己。

她和解宽游都是只在乎自己的利己主义者,可后者更加恐怖,他像个怪物,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

这个怪物谁也不爱,他只爱他自己,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惜杀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择手段。

无论谢阳蛰说的是真是假,倪艺珊都赌不起,因为赌输了,她就离死不远了。

“我保证照你说的做,也不会再动歪心思了,我求你千万别告诉他。”倪艺珊忍痛站起来,又踉跄走了几步,脚一扭朝谢阳蛰摔去。

摔到一半,倪艺珊悬在半空,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捆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有种熟悉的灼烧感。

谢翊川翘起二郎腿,面无表情地看向倪艺珊,语气冷漠得让人感到恐惧,“不会再动歪心思了,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我......”倪艺珊刚开口就被谢阳蛰打断了,“这件事不是只有你能做,我选你单纯是因为你的身份最方便罢了,最好别再给我犯第三次。”

话音落下,谢阳蛰直接用水母触手将倪艺珊甩出去。

她猛然撞到墙上,又快速落到地上,脑袋一歪当场晕了过去。

这工厂不知道荒废了多久,房门锈得厉害,几乎没什么隔音能力了。

屋外,端木楚秋听到动静立马推门进来,又看了眼不远处昏死过去的倪艺珊,“谈崩了?”

“没有,不过歪脑筋有点多,送回去后让人多盯着点。”谢阳蛰起身,用触手卷着倪艺珊朝外走去,“走吧。”

端木楚秋点点头,走在谢阳蛰旁边,边走边道:“你拿回来的那颗眼球我已经送去比对了,过两天就能出结果,不过解淮希本尊还没找到,照现在这情况,他大概率是真死了。”

谢阳蛰淡淡回道:“我明天让罗毅确认一下,如果真死了,只要尸体不出现,我们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那要把人撤回来吗?”端木楚秋问,“如果公告发完再出现解淮希的尸体,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谢阳蛰想了一下,道:“反正还要继续盯着倪艺珊,先别撤回来了,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把解淮希的尸体丢到解宽游那边。”

二人走出工厂,谢阳蛰将倪艺珊交给端木楚秋,又递给他几瓶缓和剂,“那边就交给你了。”

端木楚秋接过人和药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又扭头问道:“谢阳蛰,你确定了吗?”

谢阳蛰回道:“钟夏已经问过我了。”

“知道了。”端木楚秋不再多问,继续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谢阳蛰也转身离开,开车回去的途中还接到了江旭打来的电话,“喂,什么事?”

江旭笑道:“谢哥,茉茉喜欢吃小鱼干欸。”

不等谢阳蛰说话,江旭又道:“她吃得可开心了,不过我就买了一小袋,谢哥你回来时帮我买一点好不好?”

“可以。”谢阳蛰道,“你去我那边了?”

电话那边,江旭抱着茉茉,旁边还跟了一堆被他充当苦力搬零食的猫猫狗狗。

江旭“嗯”了一声,又扭头望了望黑漆漆的窗户,“谢哥,总局那边事情很多吗?”

谢阳蛰道:“还好,我已经在回去路上了。”

“这样啊。”江旭低头看着猫猫狗狗们,“谢哥,小鱼干都带了,你再帮我带点火腿肠回来呗。”

一只大黄狗听了这话汪了几声,江旭补充道:“要玉米肠和带肉粒的那种,还要一袋仙贝。”

大黄狗带头后,剩下的猫猫狗狗也跟着开始点餐。

叫声混在一起,江旭有些听不过来了,急忙道:“慢点,慢点,一个一个慢慢来。”

十分钟后,谢阳蛰拿着手机走进一家便利店,直接找到店员开始报菜名,“玉米肠二十三根,辣肠十五根,纯肉肠十根,纯肉烤肠十八根,小包装的亲亲肠十三袋,关东煮的鱼饼十串.......”

“等——等等!先生,你慢点说,我拿不过来了。”便利店店员手忙脚乱地装着东西,装到关东煮的时候,又道:“先生,现在刚五点半,我们机器刚开,你可能要稍微等一下。”

“没事。”谢阳蛰道,“我等等就好了。”

关东煮和烤肠机器都是刚开,谢阳蛰买的数量还多,不是一批就能弄完的。

干等也是等,店员直接跟谢阳蛰闲聊起来,“这位先生,你买这么多火腿肠是......”

谢阳蛰淡淡回道:“喂小猫小狗。”

“这样啊。”店员看着面前好几袋子的火腿肠和小鱼干,笑道:“先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

谢阳蛰懒得去解释这个有爱心的人不是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让人很难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店员说了几句就安静干活了。

十几分钟后,谢阳蛰拎着三大袋食物走出便利店。

他开车到家时,江旭正抱着茉茉跟一群猫猫狗狗在院子里排排坐。

见他拎着食物走过来,一排脑袋齐齐朝他看来,连想要被投喂的眼神都一摸一样,茉茉更是直接从江旭怀里钻出来,快速爬到他的肩膀上。

它立着上半身,反复晃动着触角,怎么看都像是在告状。

谢阳蛰看了看茉茉,又看了看江旭,“江旭,它怎么了?”

江旭笑着地回道:“茉茉说她想吃小鱼干,已经等不及了。”

话音落下,茉茉从谢阳蛰的肩膀爬到后背,似乎是气到不想再理江旭了。

见此情景,谢阳蛰确定茉茉不是喜欢吃小鱼干,而是江旭买的一堆零食只有小鱼干它勉强能吃。

不过谢阳蛰懒得插手他们之间的矛盾,毕竟茉茉怎么说,看全江旭怎么翻译。

他将拎着的几袋零食递给江旭,”你在这里慢慢喂,我先进屋去写新人训练的计划表。”

江旭“嗯”一声,摸出一袋仙贝快速拆开,丢给坐在他旁边的大黄狗,“给,仙贝,你的。”

谢阳蛰见状转身离开,进屋去写计划表了。

写着写着,江旭突然开门进来,“谢哥,仙贝问他可以进来吗?”

谢阳蛰扭头看去过,“仙贝是......”

“仙贝就是要你买仙贝的大黄狗啦。”江旭回道,“也是他帮我叫了很多朋友来帮我搬东西的。”

这么一说谢阳蛰就有印象了,那是只体型偏大的黄狗,应该是流浪久了,全身灰扑扑的,让人看着就有种很脏的感觉。

江旭跑到谢阳蛰身边,坐到沙发扶手上,解释道:“谢哥,仙贝说他就是因为奶奶嫌脏才被丢掉的,所以他不敢进屋,担心自己把地板弄脏后会害我挨骂。”

说着,他还朝谢阳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更是无比阳光,“谢哥,你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谢阳蛰道:“可以。”

江旭得到许可,“嗖”一下就跑出去了,“仙贝,进来玩啦!”

片刻后,谢阳蛰听到“叮叮咚咚”的声响,他抬眼看了下敞开的房门,用水母触手将门关上继续写计划案。

谢阳蛰担任过一期特训的总教练,其他人当总教练时也基本找他来当助教。

写训练计划案这事,他可以说熟的不能再熟了。

快到中午时,谢阳蛰写完计划案,刚把电脑合上还不等站起来,江旭就领着仙贝跑进来了,“谢哥。”

谢阳蛰在之前江旭叫大黄狗名字时就有预感了,现在见他这副笑嘻嘻的模样,直言问道:“你要养它是吧。”

“是的。”江旭笑着点了点头,“还是谢哥你懂我。”

他又问:“谢哥,可以吗?”

“走吧。”谢阳蛰起身朝外走去。

“去哪啊?”江旭疑惑地看着谢阳蛰。

“给它洗澡,买狗粮,顺便.......”谢阳蛰站在走廊上,看着被糟蹋得一团乱的屋子,“再买点打扫卫生的东西,这屋子不打扫不行了。”

“好哦!”江旭蹦蹦跳跳地跑到谢阳蛰旁边,又朝仙贝招了招手,“仙贝,走啦。”

仙贝蹲在原地愣了两下才“汪”一声,摇着尾巴追了上去。

深夜,在外面浪了一天的翟萨来谢阳蛰这里洗个澡,顺便拿计划书,“谢阳蛰,你写......”

看清屋内的场景后,翟萨剩下的话直接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卧室里,谢阳蛰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书,茉茉趴在他肩膀上,江旭坐在扶手上拿着个小鱼干要往茉茉嘴巴里塞。

茉茉明显是不想吃小鱼干,一直来回扭动着身子,江旭也跟着来回扭,“茉茉,别气嘛,我错了,你稍微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小口。”

沙发旁边,大黄狗仙贝摇着尾巴,还“汪汪”叫几声,不知是在劝架,还是在火上浇油。

翟萨:“??!”

不是,怎么又来一个啊!

她站在门口愣了几秒,才不可置信道:“谢阳蛰,你给我开动物园呢?!”

江旭扭头看向翟萨,指着她低头对仙贝介绍道:“仙贝,这就是我说的那条很凶很毒的蛇。”

仙贝看向翟萨,翟萨也低头看仙贝。

看着看着,翟萨感觉自己好像从一条狗的脸上看到了疑惑的表情。

仙贝则扭头冲江旭汪汪叫了两声,

江旭回答道:“真的是蛇,你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翟萨:“.......”

原来真没看错啊。

她瞪着谢阳蛰,忍无可忍道:“谢阳蛰,你不打算给老娘解释一下吗?”

谢阳蛰头也不抬地回道:“仙贝挺有灵性的,依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肯定你会喜欢它的。”

“就它?”翟萨指着兴奋摇尾巴的仙贝,“谢阳蛰,你逗我玩呢?”

谢阳蛰合上书坐起来,伸手摸了摸仙贝的头,“没逗你,某种程度上说,它和你挺适配的。”

翟萨被谢阳蛰这话气到不行,连着瞪了他好几下,见对方完全不搭理自己气得扭头就朝浴室走去。

谢阳蛰见状淡淡提醒道:“我无所谓,可毕竟影响不好,所以我建议你穿好衣服再出来。”

翟萨的骂声伴随着花洒的水声一同传来,“呵,不解风情的臭男人,老娘哪天迟早被你气死。”

第二天一早,一众新人早早集合完毕,站在训练场上等着新一天的训练。

片刻后,只见总教官翟萨拿着新的计划表走来,旁边还跟着一条摇尾巴的大黄狗。

众新人:“??”

怎么还有一条狗啊?

这条狗是过来干什么的啊?

半小时后,新人们懂这条狗是干什么的了。

只要跑步稍微一掉队,这狗就开始叫,而狗一叫,躺在树上晒太阳的翟萨就随手甩下鞭子,“快点,别掉队,别偷懒。”

第五次险些被鞭子甩到的新人绝望喊道:“谁!谁带火腿肠了,去贿赂贿赂它成不?”

另一个新人扯着嗓子回道:“没有啊,谁会带那玩意来训练啊!”

.......

新人们吵吵闹闹,崩溃地开启了新一轮训练。

而翟萨躺在树上懒洋洋地晃着腿,时不时甩了几下鞭子。

等长跑结束后,翟萨笑嘻嘻地从树上下来,又朝仙贝招了招手,“仙贝,过来。”

她丝毫没有被真香的尴尬,摸了摸仙贝的脑袋,又拆开一袋仙贝喂给它,“来,这是奖励。”

仙贝开心地吃着零食,翟萨想起那些新人刚说的话,蹲下来摸着它的脑袋,提醒道:“仙贝,他们要给你吃的千万别要懂不,行贿受贿是不可取的。”

吃一顿和吃无数顿的区别仙贝还是懂的,它“汪”一声表示明白。

众新人:“......”

喜欢偷懒的教官配了个不偷懒的助教。

这到底是谁给她想的馊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