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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颜司将录音传到兴海分局前,还在警局的贝岑烟就先打了通电话给刚出超市的黑夜,让他回兴海分局加班查点资料。

异能者是极少数的存在,又需要掩人耳目,因此管理局的内部系统权限很高,一般部门能查的管理局能查,不能查的管理局也能查。

那天晚上贝岑烟在警局大会用读心异能外加放狠话直接炸出来好几个人,但这些人都是人精,心里都没明说,她无法确定自己要找的是哪个。

再者管理局抓人也要讲证据,迫于无奈她只能一个个查了。

可查了两天都没查出个具体结果,贝岑烟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原因,气得直接打电话让黑夜回兴海分局用内部系统查。

要细查的人没几个,可要彻底查清也要不少时间。

黑夜哄着侯涅生一起,外加晚上盯梢的薛诚,三人查了一晚上,才差不多查了个大概。

查到快八点的时候,交替后的白日又和侯涅生出去跑了很多地方,两人下午三点多才重新回到兴海分局。

回到分局后,白日将查到的东西简单整理好发给贝岑烟,这才开始听颜司传来的录音。

他们手头的证据有很多,但没有一条是明确指向宋昕怡的。

商讨后,白日采纳了侯涅生的循序渐进法,即一点点提交线索,给宋源一种有办法捞女儿的错觉,迫使他全身心投入到给宋昕怡脱罪这件事上。

逐步提交的资料同样需要整理,白日整理到快晚上七点时,手机突然遭短信轰炸响个不停。

白日想着是谁有急事找他,掏出来一看是颜司发来的,让他赶快同意翟萨的好友申请。

他不明原因,但还是同意了。

同意后,翟萨先发了好几个银行卡的卡号过来,才巴拉巴拉说一大堆。

总结起来就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她不小心把侯涅生给萧问远绑姻缘麻绳的事说出来了,第二件事是她想抱白日大腿,让侯涅生别计较这件事。

可惜翟萨说的时间太长了,天已经彻底黑了,白日交替成了黑夜,而黑夜直接将手机屏幕往侯涅生眼前一怼,“大影帝,解释一下呗,你还兼职当红娘啊?”

黑夜知道天衡山心诚则灵的祈愿是侯涅生的异能,又问:“不会所有人来求姻缘的人只要心诚,你都会给吧,大影帝,你是真不怕天下大乱啊?!”

侯涅生沉默片刻,道:“这和现在天衡山上心诚则灵的祈愿不太一样,普通人求的东西很多,但我只会许少部分心诚之人今生肉体上的,而姻缘线这种东西属于灵魂,所以......”

“别兜圈子,说重点!”黑夜打断侯涅生,以他对侯涅生的了解,这人绝对是想忽悠他。

被迫打断施法的侯涅生又沉默片刻,将头发都保护到远离黑夜的一边,才道:“身愿身还,魂祈魂归,针对灵魂的愿望必须以灵魂来换的,许愿后,他们会取下灵魂的一小部分埋在天衡山上,立下魂碑。”

“只要魂碑还在,无论轮回多少次,许愿者都将因自身灵魂的吸引向往天衡山,这是天衡山只属于神司的特权,也是经他们允许后,独属于他们回家的方式。”

听到神司二字时,黑夜吓得手机都差点没拿住,毕竟侯涅生说过神司只属于最初代,而那个时候的天衡山还叫启神殿。

最重要的是,【身愿身还,魂祈魂归】这八个字黑夜在碎片记忆里听过,而且还是过去的自己说的。

那一瞬间,黑夜猛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那红线很可能是.......

侯涅生的声音像宣判死刑似地慢悠悠传来,“某些个神司许的愿,曾经的你同意了,然后你绑的线,又采纳了他们的建议,使劲加粗,杀人放火这种的我大概率会干,但给人赐姻缘这种好事,我可清清白白的,从来就没插手过。”

黑夜:“.......”

吃瓜吃一半,发现瓜是自己种的。

手机还在叮叮当当地响,是翟萨在疯狂询问自己的蛇命能否保住,黑夜看着不停跳出的信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五分钟后,黑夜连续一月两杯奶茶、两块蛋糕,外加十天指定睡衣的丰厚条件成功贿赂侯涅生,让他替自己背下了这口绑姻缘的好大锅,还哄着他发了条语音过去,亲口承认他不会因这件事要了翟萨的蛇命。

另一边,翟萨听到侯涅生的语音终于松了口气,端木随却听出一丝端倪,随口道:“说实话,我觉得府君这话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翟萨你......”

翟萨回道:“我没找他,我找的是许明渊。”

端木随瞬间没声了,颜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充道:“许明渊一句话就让小宠物当众同意穿女装了。”

端木随:“......”

府君,许明渊是管理局的吧,我能暂时叛变吗?

还不等几人就这件事再讨论多久,萧问远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颜司,你非要找我过.......,你们三人都盯着我看做什么?!”

要不是侯涅生又警告一句不准把这事透露出去,萧问远已经被三人当个稀罕物件绑起来研究了。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萧问远坐下后,颜司几人又将这两天的事,还有端木随家的那些破事简单说了下。

聊着聊着,翟萨又八卦起陈荣的事,不怪她八卦,这可是天衡府君亲手绑的加粗红线,虽然是背锅背上的。

或许是颜司的错觉,但他总觉得在知道端木随的往事后,萧问远提起陈荣时隐有几分不悦,眸底也时不时闪过些许他想不明缘由的复杂深意。

萧问远有些奇怪,但他隐藏得很好,只有颜司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再加上端木随需要长期驻守总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这般敞开了聊天,又有翟萨时不时插科打诨,几人还是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

还是一直觉得萧问远不太对的颜司最先反应过来。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点了,主动问道:“萧问远,那锦鲤还没结束啊?”

萧问远之前说过陈荣快结束了会打电话给他,便道:“陈哥没打电话呢,估计是还没结束。”

颜司挑了挑眉,腹诽道这小祖宗又在闹什么别扭啊,突然就放着锦鲤不管了,不会真打算仗着红线够粗就在那里使劲作吧?

他拿出手机找到和陈荣的聊天界面,蓝色的电弧跃动在指尖又灵巧地钻入手机里。

片刻后,颜司点开地图,因为路痴属性,找了五六分钟才将电弧传回的地址重合到地图上,再一看名称,他惊得立马把萧问远的脑袋按过来,“小没良心的,你别告诉我,你陈哥同学聚会是定在酒吧里面!”

萧问远垂眸看了下手机屏幕,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眸色一暗,改口道:“吃完饭去喝酒了吧,你别大惊小怪。”

他的语气平淡到仿佛颜司才是和陈荣绑红线的人。

“酒吧?哪家啊,让我看看。”翟萨一听酒吧也把脑袋伸了过来。

低头一看后,她的声音比颜司还震惊,“卧槽?这家不是gay吧吗,还是号称一夜情圣地的那种。”

“你陈哥跟人去这里喝酒?!”

“他不怕自己给人吃抹干净啊?!”

萧问远的身子僵了下,颜司扭头看向翟萨,“翟萨,你确定?”

说起这gay吧,翟萨气愤地回怼道:“老娘当初只知道这是约炮圣地,去他妈那里跳了一晚上,到早上天亮了才有人告诉我这是gay吧,你说我确不确定吧?!”

话音落下,颜司只觉手下一空,剧烈的声响也紧跟着砸入耳畔,再一看,萧问远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你们继续,我也先走了。”颜司见状毫不犹豫起身追上去,“这小祖宗真给自己作妖作出大事来了。”

“欸,算我一个啊!”翟萨也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那地方我去过很多次,熟得很,我有大用的,颜司,你俩把我也捎上啊!”

接连不断的开门与关门声很难不引人注意,再加上萧问远三人奔跑的速度都快得离谱,别说拦人了,差点连人都没看清。

三人的诡异行为让人觉得他们有逃单的嫌疑,于是,一群店员围堵在包厢门口,又派出一个代表去开门,确认里面还有没有人。

作为代表的店员一开门就见一个清瘦的青年坐在那里,五官端正,仪态良好,矜贵无比,还有几分上位者的强大气场,暗黄色的灯光和缭绕的烟气更给他添了不少神秘和威严。

怎么看都不像会逃单的人。

“怎么样,怎么样,里面有人吗?!”

“我去,不会真逃单了吧。”

......

其他店员见为首的人不说话,立马将脑袋也挤进包厢里,然后也瞬间嘘声了。

包厢内,端木随平静地抬眼与一群人对视,又淡淡解释道:“我朋友有事先离开了,不过动静闹得有些大,吓到几位的话,我在这里替他们道个歉。”

“没,没事。”说着,一群店员满是愤怒地来,又满怀愧疚地离开。

不怪颜司说端木随是侯涅生亲传的,包厢门刚关上,端木随立马就翻脸了,冷声道:“真的是,没一个靠得住,能管事的。”

他又冷脸坐了几分钟,拿出手机给侯涅生打了个电话过去。

侯涅生不知自己在端木随这里的形象也已经没差不多了,象征性地用原声问道:“端木随,怎么突然有机会打电话给我了?”

端木随道:“府君,我出来扫墓,确认过没人跟过来后跟颜司他们敞开心扉聊了几句,聊完后,我觉得我的情报有些落后,对您也有了点全新的认知,我第一次知道您原来这么.......这么.......”

侯涅生毕竟是端木随的老师,虽说他本人也觉得端木随也可以像汪宇航那样随便一点,但恋爱脑三个字他着实有些说不出口,思考两秒,当即换了词,“您原来是那种为爱痴狂的人吗?”

电话那头的侯涅生:“.......”

那狐狸,真是比汪宇航还会给我挖坑。

端木随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又道:“府君,鉴于先前翟萨的行为,我想知道许明渊现在算哪边的,也好让我提前站个队。”

电话那头和侯涅生待一块的黑夜:“.......”

我算哪边的,我是派你们这群卧底进来的卧底头目。

端木随等了片刻没等到回答,刚想再说些什么,侯涅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端木随,你不用叛变,另外,想个办法小题大做下,把颜司这一年的工资全扣掉。”

“好的,我知道了。”端木随松了一口气道,“府君,很抱歉打扰您。”

说完,端木随心情很好地挂断电话,完全不知道自家府君因为他的一通电话被扣掉了三天的奶茶和蛋糕。

挂断电话后,他又面色凝重地思考片刻,才起身出包厢,结账付钱,离开烤肉店。

另一边,萧问远用最快速度开到了酒吧附近,因为老是加速和急转,翟萨下车时晕得厉害,手伏在车边弯腰干呕了几下,险些把自己一周的餐食都吐出来了。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冲进酒吧时,酒吧也乱得差不多了。

据说这酒吧的幕后老板后台大,更是不差钱,因此内部装修极为奢华,又是西欧的复古风,从门口走进来像是步入了城堡夜宴的舞厅。

这样的装修风格确实好看,可在某些时候弊端也十分明显,比如没设电梯,只有一条弧形长梯通往二楼。

而现在,唯一一条上楼的通道上,颜司站在台阶中段,倚在左侧扶手上,两手没什么力道地环在胸前,眼帘微阖着,看向下方众人的眼神散漫间又带了几分倦意。

乍看之下,他懒洋洋到马上要睡着了,可又和门神似地拦在中间,下方的众多安保也竟无一人敢冲上去。

翟萨是酒吧常客,整个平燕的酒吧她全都混过,而且她虽不像侯涅生那样富可敌国,可年岁摆在这,资产也是不少的。

有钱有颜,性感妩媚,别说平燕几乎所有的酒吧门店老板认识她,不少更上面的顶头大老板也认识她。

这不,一见翟萨进来,gay吧名义上的老板立马像看到救星似地迎了上来,“翟姐,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啊,我跟你说,咱们这里今晚碰到刺头了,二话不说冲进来,还把安保打了一顿,拦在楼梯口上,不让人上去......”

这里是gay吧,但翟萨偶尔想吃素了,也会来这里玩玩。

女人会来,某些直男自然也会来,还会装同来和女人搭讪,至于目的嘛,自然是懂得都懂。

翟萨也遇到过这种事,绝对颜控的她直言拒绝对方,还将恼羞成怒的男人一脚踹飞老远。

老板瞧见这幕,以为翟萨是来闹事的,叫一堆安保过来要将人制住,结果也被翟萨一人一下地全打趴下了。

自此老板对翟萨的战斗力有了可怕而清晰的认知。

现在,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翟萨面前说个不停,就差明说让翟萨帮他和楼梯上那人打架了。

翟萨没说话,反是站在楼梯道上的颜司笑了下,又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过来,那眼神仿佛在问你真要过来和我打吗?

老板不知这两人认识,只当颜司是在挑衅,又见翟萨站在原地没动,自以为卖了个大人情似地咬牙道:“翟姐,你帮我们解决这个刺头,我代替我们大老板保证,管他是直还是弯,只要姐你开口,我保证......”

还没说完,翟萨就踩着低跟鞋,扭着腰往楼梯口走去。

安保们是领略过翟萨的战斗力的,见她来了,都识趣地给她让开一条宽敞的大道。

众目睽睽下,翟萨的鞋尖踩上第一节阶梯,慢悠悠地往上走了两节就停了下来,上方靠墙的男人始终未动,只是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同翟萨对视。

众人以为他们要打起来,紧张地屏住呼吸了,却见翟萨转过身来,快速往右侧扶手靠去。

她一手插在腰间,另一手又撩了下卷发,蛇瞳泛着冰冷的光泽,隐有几分凶性,看向老板的眼神也很是不屑,“老板,你这事做得挺有意思啊,我被人骚扰时,你让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来打我,现在别人来闹事了,反而求着老娘给你们当打手了?”

“先不管这种你情我愿的事,你怎么拿来做交易,你真当随便几个男人就能收买老娘啊。”翟萨又歪头笑了笑,“我承认,我是没什么底线和原则,只要颜值到位什么都好说,可是单论脸的话,你那边有几人比得过我身后这位啊?”

“最重要的是......”翟萨抽出腰间的长鞭在台阶上一甩,“我俩本就是一边的,老娘今天就拦在这儿了,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往上走一步。”

站在上方另一侧的颜司忍不住调侃道:“搞半天,我要不长得好看点,你还打算临时叛变啊?”

“怎么会呢。”翟萨扭头朝颜司抛了个媚眼,“就我们这交情,你逼我叛变我都不可能叛变的。”

酒吧的老板和一众安保:“.......”

一个都打不过,现在变成两个,还怎么打啊。

酒吧老板瞧见形势不对,又想起顶头老板的吩咐,立马苟着身子找个地方打电话汇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