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都要塞外八十里处,七国敌军放眼望去,营帐绵延不绝,营火不断。
战至这一步,七国之人早早就放下了戒备,提前庆祝,把酒言欢。
那大帅帐内,各国将领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营帐帅位之上,一光头男子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涨红着脸道:“此番伐景,我等势在必得,待到大军开到皇都城下,本帅禀告国主,犒赏三军,届时我等直取人皇,共分天下!”
那大帅身旁一壮硕女子道:“这当朝人皇也是昏庸之主,好生懦弱,我等兵临玄武关之时,竟怯而不战,调离大军,留些老弱病残,简直是可笑。”
听女子这样说,其他人也是接连附和,而此刻营帐中的这几人,竟然无一不是宗者,皆毫不掩饰,流露出强横气息。
而这时,营帐内却是突然多了一人,那人来时悄无声息,待到有人发觉之时,已然是站在了联军统帅身后。
“黑灵大人!”有人惊呼一声,连忙放下手中酒碗。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见到黑灵,甚至连酒都是在瞬间清醒。
见那人,浑身包裹在黑袍下,不见面容,只留下一对猩红眼睛,散发出诡异光芒,营帐内顿时恶臭弥漫,那是来自腐烂的,死人身上的味道,最为恐怖的是,那人竟然脚不沾地,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
“一个小小的灵都要塞,久攻不下,还有脸在此喝酒!”那黑灵声音沙哑,甚至分不清性别来。
“黑灵大人,倒也不必那么谨慎,白日一战我等已重伤那帝炎阁与天湖山两大宗者,其余之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明日我等定取灵都!”联军统帅信誓旦旦道。
“不错,黑灵大人,现如今灵都要塞之中,只剩下一帮病残之辈,明日大军压境,击溃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这时,又有人说道。
“明日速战速决,灵都内,不可留下一个活口!”那黑灵说完,身形缓缓消散,留下一众将领面面相觑。
……
次日,东方射出一抹光亮,催醒数亿生灵,包括灵都城内仅存几千人,他们盯着初阳,眼里闪烁着忐忑,肆意,祈求,更多的,却是决绝!
就在不久前,灵都要塞内还有数十万将士,时至今日,只剩下区区几千人。
破晓时分,战场上的号角滚滚,战鼓声冲至苍穹。
就在灵都要塞的几十里外,军队如林,人未至,喊杀声席卷而来
灵都要塞内,仅存的军士纷纷登上城头,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漫天烟尘,有人悲戚苦笑,有人孤注一掷,有人埋怨苍天不公,有人呼喊,歇斯底里,但是,无一人退却。
“将士们,按我昨夜说的去做,死守灵都要塞,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七国孽障,跨过灵都要塞半步!杀!”
杀!杀!杀!
殷煜的话如同一针强心剂,注入到众将士体内,灵都要塞的城墙之上,气势磅礴。
远处的高空之上,无数堪比磨盘的巨大火球呼啸而来,砸入要塞内,城头上,瞬息之间,灵都要塞,一片火海。
待攻势过去,透过战场之上的浓烟,敌军如狼似虎般,带着云梯,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下一瞬,灵都城内,红光冲天而起,在一声嘹亮凰鸣过后,只见沈琳樱身披凰甲,带着漫天火雨流星,现身在灵都要塞上方。
“樱儿,莫要胡来,速速离开这儿!”沈皓见状,顿时失声高呼。
“父亲,请恕女儿不孝,灵都要塞后,不止是帝炎阁,还有景朝数亿生灵百姓,我生养在这片土地上,哪怕死,也要葬在这里!”说完,沈琳樱便娇喝一声,冲着敌军杀去。
“樱儿!”沈皓双目赤红,眼底被血丝覆盖,顾不得体内伤势,也跃入了战场之中,刹那间,属于宗者的无上威压从其体内悍然爆发,周遭敌军在这股威压现世之下,纷纷被碾碎,露出大片的空地来。
寻常之人,根本不可能是修士的对手,况且还是沈皓这种几乎将要站在修炼顶峰的人。
即便他已身受重伤,那也绝对不是这些人可近身分毫。
可就在这时,只见远处,两道流光极速而来,凶猛威势,铺天盖地。
“老家伙,今日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其中一人暴喝一声,掌中玄光大起,虚空中,顿时有掌印显化,镇压下来。
但突然,远处长枪而至,将那掌印搅碎。
“殷将军!”沈皓回眸,唯见殷煜带着将士内仅存的几名修士,赶来战场。
“沈阁主不要勉强,拖住这几人便好!”殷煜仓促说了一声,便朝着即将登上城头的一众敌军杀去。
同时,远处又有流光出现,那是七国的王者,冲着殷煜而来。
殷煜眉头紧皱,急忙吩咐了几句周遭之人,便提枪朝着那流光而去。
“沈兄,我来助你!”就在沈皓与那七国二宗战至一起之时,天湖山的主人也是手持宝具,替沈皓解围。
宗者之间的战斗,惊天动地,就连虚空,都被打的震散开来,无数黑芒于裂缝中涌现,撕扯着周遭之人。
灵都要塞的城墙,在先前火球的轰击之下,出现数个缺口,密密麻麻的人影,通过云梯,攀上城头,即便要塞内的将士殊死抵抗,但不出一会儿,便与敌军在城墙之上白刃相接,肉身相搏。
任诺双手提长鞭,来回奔波于各个缺口之间,长鞭所至,敌军宛若早已干透的泥人,悉数粉碎。
可就在这时,任诺双寒毛乍立,不祥预感从心底顿然升起。
匆忙回眸之下,只见一寒光利箭,破空而来,下一刻,血光崩现!刺骨寒意弥漫至她的全身,任诺双肩头被利箭射穿的地方,开始腐烂,蔓延。
高空之上,有一背生蝠翼之人,手持弯弓,准备再次弯弓搭箭。
“暗箭伤人的卑鄙之徒!”任诺双矫喝,暂封住伤口,腾身而起,手中长鞭甩出,将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长鞭陷入血肉,将那人周身血肉,活生生勒至散落高空。
任诺双身后,天山虚影幻化,唯见那天山徐徐翻转,顷刻间,天湖倾倒,灵都要塞的城墙,顷刻间化作水帘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