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入秋后,早晚的温差便差异巨大。
进入初冬,风寒天干,加上身子越来越重,虞晚晚已经不被允许再到绿洲花田。
每天活动的范围,也只局限在日托寺里面的院子。
关山教授对她的孕相保护的相当好。
稍有孕相的时候,便让她穿上了宽松大裙摆的衣服。
做到了最大程度的保护。
即便就在山脚下的谢厅南,也完全不知道,来年春天,他就要升格到厅南爸爸了。
阳光晴好的午后,身高腿长的男人,安排好一个重要的投资项目,坐在院子里,遥望日托寺,悠闲品茶。
每天,他都会给她写封信。
巴托的信鸽,成了他和晚晚的流动红线。
每周,他都会委托邢如飞派人空运过来最新鲜的食物,按照一周的食谱安排,送到日托寺。
身在藏区避世的晚晚,可以做到清晨吃着沪上蟹粉汤包,中午变成京城御厨官府菜,晚上品上粤式甜品双皮奶。
虞晚晚口味挑,他熟悉的很,但又昧着心纵容,只要她想吃。
就是,苦了老邢。
原本高大上的各种户外极限运动领军人,终于在这一年,成了变着花样送“外卖”的。
邢如飞那架耍酷的直升机,生生变成了民用货仓。
谢厅南的手机响了起来。
男人放下茶杯,瞥了一眼,勾唇:“堵天上了?天上也有红绿灯?斑马线?”
“去你的啊谢大爷。”邢如飞咧着大嘴,笑的嗨:
“先说外卖工资什么时候结?这一天天的给你搜刮中华美食,你女人皇太后?牙尖嘴利脾气爆?挑的嘞。”
谢厅南眉眼闪着笑意,薄唇轻扬:“中北美的私人海岛,喜欢哪个?你先选选。”
“我录音了,你可别反悔,就巴哈马了,面积最大那个。”
“成交。”
“哈哈哈……”
谢厅南蹙眉,把手机拿远。
这魔性的笑声,有些刺穿耳膜的致命杀伤力。
他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等听筒内没了声音,淡声:
“你今天特地从天上飞着给我电话,迫切成这样,就想勒索个海岛?”
邢如飞大笑:“就这么现实,少往清高的地儿引。当然,偶尔我也有个追求,派人给收拾间屋,听说今晚凌晨,藏区有双子座流星雨。”
流星雨?
谢厅南挂断电话,望着湛蓝天空。
这里海拔高,总觉得,抬眼就能望到天穹,夜晚,伸手便能摘下漫天的星星。
发出过“给她摘星”的邀请,对方没搭理。
男人垂眸沉思时,印壬已经取来纸笔,在谢厅总抬头看他时,恭敬递了过来。
再试一次,不摘星了,看星。
谢厅南执笔,在纸上快速写了一行字:
“凌晨山峰,流星雨,乖宝贝,请赏脸?”
写完,迅速折起来,脸上登时便恢复了一贯的傲娇凛然模样。
当夜十一点多。
离山峰几百米的地方,停着一辆霸气的骑士十五世装甲越野车。
驾驶座的谢厅南,咬了支Gurkha雪茄,目光炯炯的盯着车窗外某个方位。
幽暗闪光的眼神,带着狩猎者的精光。
副驾驶的邢如飞在品酒,看驾驶座男人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突然爆笑着来了声:
“艹。”
谢厅南浑然不觉。
“图个啥?cosplay望妇石呢?明儿我把弱小可怜又卑微的你,强行绑回去你信吗?”
“你试试?”
谢厅南苍劲手指夹了雪茄,对着邢如飞勾了勾小指。
“做什么?想亲我?”
邢如飞凑过脸来,冷不丁被谢厅南蓄意吐出来的烟雾,呛的直咳嗽。
正要笑骂,却见远处颤颤巍巍走出来个人影。
是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驾驶座的男人迅速冲下了车。
虞晚晚在白天收到谢厅南“信”的时候,犹豫了好久。
怕关山失望,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本心。
身子越来越笨,近半年的时间,总共与谢厅总打照面不出五次,话都不曾说一句。
那是她唯一的光,是腹中小生命的“厅南爸爸”。
她想他厉害。
男人从来到这里,除了出了两次短差,风雨无阻的每天为她三步一叩,虔诚至极。
二十一岁的女子晚晚,无法不感动。
谢厅南长腿飞奔的声音惊到了往这边来的女子。
虞晚晚停住,神色焦急:“你不要过来!若再往前一步,我马上就走。”
谢厅南硬生生的停住了向她飞奔过去的步子,温声:“来都来了,怎么还闹着回去?这次很乖。”
男人隔着百米距离,仔细看着那个让他痴迷的女子:
“你想让做什么,都依你,你是老佛爷你怕谁?就是想要骑我,我也可以马上就地躺下。”
“谢厅南。”好久没听到这样下流的话了,虞晚晚羞红了脸,跺着脚。
听声音,已经带了软嗲的撒娇气,男人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带了柔哄:
“小东西,别走。多久没这么近看过你了?你真要弄死我?等到谢厅南得了相思病,人都快没了,再去我床前哭我?”
虞晚晚小手在大大的裙摆上轻轻捏紧,心里小鹿乱撞一样怦怦跳。
那个男人总会一本正经的说着浑话,让她接不住,却又心猿意马。
她特意穿了藏族少女宽大的裙装,外面又罩了长到脚踝的雪白狐裘,为的就是遮盖住孕肚。
关山说了,等她生产的一刻,他自会有安排,不需要她自己去和谢家人说什么。
所以,她抬起头,秀美的桃花眼,闪烁着迷人星光:
“谢厅南,我答应你不走。你也不许靠近我,就隔着这距离,一起看流星,可以?”
“当然。”
四目相交,浓到化不开的情,欲,在空间里交错蔓延。
两人静静凝望着彼此。
直到一男声突兀的传来:“快看,有流星。”
两人置若罔闻,只盯着彼此的脸。
“嘿,望妇石?你约人来,就是为了大眼瞪小眼?”
邢如飞走过来,给了谢厅南一拳,甩手飞了个响指给虞晚晚:“有你的昂,我兄弟都不回京城了。”
“邢少,谢谢你的美食。”
“免了免了,改行了,邢氏养生文化,小虞董,你给投个资?”
“问他。”虞晚晚手指着那个一直看着她的高个子男人。
……
卡在零点,浩瀚的天空开始出现流星,渐渐的,越来越多。
像一个个赋予了使命和心愿的“丘比特神箭”,划过夜空,照亮了半片天。
虞晚晚带了惊喜的小脸,被流星染上光晕,夜色中,美如神只。
高大的男人默默立在他身后规定的距离外,许愿:唯愿挚爱晚晚,单纯快乐,一生无殇。
回寺时,她在前,他在后,一直送到院门外。
“回去吧,到了。”虞晚晚回头看他。
“晚晚,亲一亲?”
沉默了许久,女子乖软的声音传来:“就一下。”
她伸开双臂,隔了一臂的距离,不让他全靠近。
谢厅南握住她的手,俯身过去,含住她娇软的唇,小心翼翼的舔口允。
直到一声极细微的轻吟,从她口中泻出,虞晚晚羞的迅速甩开他的手,快速溜进了院门里。
男人带着笑,手指轻触着唇边,回味、不舍她的美好。
直到门缝里探出个小脑袋,悄声:“你快走,别被爸爸看见了。”
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