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酒杯撞击在桌面上。
谢厅南抬眼,凤眸深沉中有凌厉:“你不必替谭家说什么,本身谭家的行为,也与你无关。再说,你连自己都自顾不暇。”
谭定松没再说话,只点了烟,无声的抽着。
谢厅南说的没错,他连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窝囊又窝火。
因为从事的工作原因,他确实免不了会和林茵在某些高端场合遇见。
再相见,林茵那双勾人又风情的狐狸眼,再也没有出现过以往看他时,遮掩不住的柔情。
实在避不开要说话的场合,她也只是淡着眉眼,客套的说一声“你好,谭处”,或者“谢谢谭处提点。”
眉眼里面,全是和对任何陌生人都一样的距离和疏离。
挺好的,他为她的洒脱开心。
只自己憋着股子内伤,日复一日,像个装在套子里的人,过着无情无爱的寡淡日子。
“父辈们不会这么想,毕竟,他们也都走的联姻的路,也一路走到了现在,还都挺顺利的。就我们是刺儿头。”谢厅南无奈笑了笑。
“你和晚晚,再没可能?”谭定松看着那个苦笑的男人。
“想让她静养段时间,这段日子我太忙,谢家事多,总归不如在她爸那边待的舒心。”
谢厅南在提到虞晚晚时,眉眼不自觉就带了抹铁汉的柔色。
他心里还是存着极大的希望的。
觉得那个娇滴滴的江南风古典大美人,怎么就忍心抛下他,再也不回头?
她一定不会的。
总觉得仍像那次车祸后的时光,虞晚晚在京干医院疗养了40天后,他第一时间出现,把心爱的女孩抱回家。
只是,世事总无常……
次日清晨,谢厅南早早起来,仔细的刮着胡子,打理好自己利落精干的短发。
他从衣柜里取了一件黑色的衬衫穿上,被迎头进来的邢如飞调侃“骚气。”
谢厅南出入的场合,向来都是白色衬衣深色西裤加黑皮鞋,天冷时就套上中山装、西装或深色羊绒大衣。
这几乎就是一年四季的标配,很少出现别的乱入颜色。
黑衬衫是虞晚晚买的。
她想看看自己家的京圈翘楚老干部,展现另一面野痞禁欲美男风。
谢厅南总共就穿了一次。
配合她的要求穿上,最前面的三颗纽扣不系,露出他冷白锋利的喉结,和被肌肉凸显出来的性感凹深锁骨。
那天的虞晚晚相当满意,夸他是她见过的,把黑衬衫穿的最性感有型的灵魂男人。
结果就是,男人特意穿着黑衬衫,在书房里,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求饶。
谢厅南想到此,把扣到最上面的纽扣,默默解开了两颗,戴上一旁的专定腕表。
“你这是要用美男计?”邢如飞露着白牙,在晨光中格外晃眼。
大嘴被经过的男人捏住:“不说话能死?”
冯近尧打着哈欠从另一卧室出来:“起这么早,小妞这个点还睡着呢吧。”
“我到关家门外候着。”
冯近尧摇头叹息:“哥几个里,从小就你最傲,谁也没想到,全京最贵的大院美男,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琼瑶男主。你脾气呢?”
谢厅南勾唇:“那是以后的事,人都快哄不回来了。我要有脾气的话,也只能委屈你们,冲你们来了。”
“别,我走……”冯近尧溜出去又折回来:“需要陪着吗?打酱油去。”
“不必,打群架呢?还是抢亲?”
“那行,兄弟,好运。”
他们都以为谢厅南是去哄人的,连谢厅南都这么认为。
几个兄弟说不去,却都在谢厅南出发后,齐刷刷的开着车跟上。
四人不约而同都开了黑色低调的红旗车子。
京AG6打头,老京城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车子整齐划一的直往怀柔别墅区而去,成为那年七月的一道非同寻常的影像。
……
见面安排在了会客厅,关教授给了女儿一个鼓励的眼神,便默默去了二楼的书房。
他是个开明的父亲,但在原则问题上绝不会让步。
谢厅南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一时间脚步顿住,喉咙中有哽咽的情绪,被他强忍着咽了下去。
虞晚晚穿了他喜欢的白裙子,瀑布般的黑发披在肩上,小瓜子脸看起来圆润了一点,皮肤如凝脂般滑嫩,越发让她的小嘴显得粉润诱人。
她看了眼那个立在原地的男人,穿着开了两颗扣的黑衬衫,身上矜贵依然,自带了有型的雅痞。
心神忍不住一圈圈荡漾,她收回眼神,礼貌的笑了下:“谢先生,请坐。”
“叫我什么?”谢厅南往前走,离她越来越近。
虞晚晚手心里似乎有微汗,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那边吧,我给你……”
话没说完,身边已经坐过来高大的男人,带着他身上的独特南香,霸道的把她笼罩。
“别躲。”
他伸手握住虞晚晚的手,顺势把要起身的她紧抱在怀里,头忍不住埋到她的后颈,与她交颈相缠。
他看不到虞晚晚的眼神。
可他终于闻到了让他心安的栀子花淡香。
久久沉溺,不想起来。
许久,虞晚晚娇嗲的声音传来:“谢先生,请你起来。如果你再这样,我觉得,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语气虽软,却冰冷至极,带了谢厅南不认识的陌生。
他果断的起身,盯着那张绝美脸蛋。
关于应激障碍的事情,关山已经告诉了他。
所以,他握着她的手,尽量把声音放柔:
“别怕。这段时间,你先在这里静养,我去把一些事情处理好,会尽快过来接你回家。”
“不必了。”虞晚晚强硬的把手从那温热的大手掌拿开,身子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谢先生,我现在是清醒的,你不用怀疑。我的意思是,今天把话说清楚,今后,就不用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