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厅南勾唇,也取出了手机。
在虞晚晚敲定由央媒某频道独家发布林茵的新闻时,他就第一时间知道了。
他打开某个界面,递给谭定松。
视频里,是穿着云锦裙,走在红毯上的林茵。
那个往人脸上泼酒,遇事就要点燃的姑娘,走在异国的红毯上,美艳又大气,明媚而张扬。
她身上有东方美的典雅,又有西方美的张扬,御姐气场十足,引得现场相机不停闪烁,咔咔作响。
“南城双姝,闯荡国际,可能耐了。”谢厅南忍不住笑意。
“我不用想的。”谭定松收回视线,吸了几口烟:
“单一个我那跳舞的妈,压根听不得演员两个字,除非一步跨成艺术家。可能吗?”
……
虞晚晚和林茵并没有接着回京。
在巴黎忙完的两个人,转道就直接飞到了伊亚小镇。
那里的建筑是基克拉泽斯群岛建筑风格,有无瑕的白色有忧郁的蓝色,纯净又迷人。
两个少女手牵着手,漫步在小镇的街道。
当地金发高大的男人热情而浪漫,在虞晚晚安静望着蓝天发呆的时候,变魔术般递过一束玫瑰:
“hey,美丽的东方女孩,你和玫瑰花一样神秘而迷人。”
虞晚晚笑:“这是好客的玫瑰吗?”
金发男人十分绅士:“想留在这里?我马上求婚。不过,你这样的天使,早就有王子陪伴吧。”
虞晚晚眼睛眨了眨,笑着说是:“他是我心中最潇洒的男人。”
金发男人献上玫瑰:“那祝你们幸福。”
虞晚晚笑着接过来,说着谢谢,眼底里有幸福的光流动。
有一段日子了,想起他的时候,难过被幸福取代。
她觉得可以重新回到京市,心平气和的去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那天,林茵给她拍了一张单人照。
站在幽静小镇街道的女子,穿着洁白的长裙,手捧玫瑰,笑容灿烂,惊为天人。
那张照片,后来被谢厅南打印出大照片来装裱,并请专门画师画成了几个油画版本。
在国际某拍卖会上,其中一幅,被虞晚晚在西欧的一位贵族追求者高价拍下珍藏。(也有版本说是经过谢厅南和虞晚晚同意的,维持了彼此的友谊和体面。)
再见谢厅南,是大年初六那天。
谢厅南的爷爷奶奶初七就要飞到三亚避冬。
初六那天,江心请来了专门的京戏演员,在紫竹苑热闹一天。
院里,众人聊着天。
“这京戏听的久了,换个曲儿也不错。”奶奶吃着谢囡囡扒的松子。
江心笑眯眯的:“年后我再给您老请别的戏班子来,这正好过年,老戏骨们不少都回老家过年了。”
谢囡囡眼珠转了转:“奶奶,越剧要不要听?我认识个特别会唱越剧的,那吴侬软语的,娇的嘞。”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一念突然说了话:“是虞晚晚吗?芜湖,国际妞,我要见她。”
“哦?虞晚晚?”老太太眼睛亮了亮:“人家有空吗?”
“她昨天晚上回京了。不管多大困难,奶奶爱听,我就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冲啊。”
“你这鬼丫头。”老太太显然很中意,一旁的江心眼睛眯了眯。
那次京大晚会后,她确实又重新翻了虞晚晚的资料,更是查到了一条与关山教授有关的消息。
谢囡囡是个利索人,当即跳起来:“奶奶,妈,我现在就去叫人来。单我自己没诚意,我叫着二哥和我一起。”
江心看了眼老太太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说了声:“去吧。别空着手,去我房间把那盒金丝燕窝带着。”
和谢一念坐一起的席曼珠,眼底闪过了一抹暗色。
对于虞晚晚这个人,她渐渐的从最初的不在意,到如今的不淡定。
和谢一念聊天时候,小姑娘总是不经意的就会提到虞晚晚的名字。
谢御南也在刻意制造谢一念和虞晚晚见面的机会。
虞晚晚emba的课程成绩特别优秀,成绩最高的,就是谢御南带的那门课。
席曼珠周围有不少四十多的成功男人,对二十出头的年轻漂亮女孩,会格外的留心和偏爱。
一个有权有势,一个有颜有年轻的身体,太多一拍即合的生动例子,她控制不住的就去脑补。
她甚至觉得,谢御南刻意让虞晚晚接近谢一念,就是为了培养她和谢一念的感情,为“后妈”的角色铺路。
“曼珠,在想什么?”江心的一句话,让席曼珠一下子回过神来。
手中端着的茶杯歪着,里面滚烫的茶水洒在了身上,她竟然毫无所觉。
席曼珠红了脸:“我在想,奶奶老艺术家了,若是听戏,那也得有阳春白雪的专业,哪能随便叫一个人,扰了老太太雅兴。”
老太太面色不悦:“囡囡有孝心,怎么也不会随便叫个人来应付我。”
她对这个孙媳妇一向不太满意。
念着老一辈的交情,也在谢家这么多年了,面上过去了,老太太也不说什么。就是觉得苦了自己的孙子御南。
谢厅南是被从安泰办公室拽出来的,人正在给北非那边的企业代表开会。
看着谢囡囡那古灵精怪的脸,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交代了印壬一些重点,顺手拿了大衣,走了出来。
“有事?”
“红包。”谢囡囡举着手机:“二哥,现在就发,我等着收呢。”
男人薄唇轻轻抿了起来,眼睛带了笑意:“先说事,说了才能明码标价。”
小姑娘嘻嘻笑着:“陪我去接晚晚,到紫竹苑。二哥,您觉得,这个要标价多少合适呢?”
男人眼中渐渐有了更深的笑意,抿着的唇角边也渐渐露出了浅浅酒窝:
“这个,你要多少都行。”
从那次打她电话不接,谢厅南坚持每天给她发一条消息。
内容很简单,有时是:“买了束栀子花”或者“今天喝酒了,但不多”甚至有时候只有两个字“晚安”
她从来不回,他也不介意,发出去了,他心里觉得踏实。
毕竟,曾经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应该什么时候给他发信息,他都曾限制过她。
他真的觉得那时候挺混蛋的。
总是刻意的提醒她,她只是他养的一只雀儿,毫无话语权。
谢厅南亲自开车,带着谢囡囡,一路飞速开到了望京壹号,她住在林茵那里。
虞晚晚正懒洋洋的赖在床上。
昨日才回到京市,倒着时差,又难得假期,窝在林茵给准备的暖融融的草莓熊小窝里,完全不想动。
林茵正在化妆台前抹口红:“一会我出门,和导演提前见个面,拍前请他们搓一顿。你真不和我去?”
床上的小姑娘把熊蒙脸上:“茵茵你搞错没?我是资方,真要去了,你们能吃的轻松?”
“也是。”林茵轻轻撩了把长发:“忘这茬了,虞老板。打工人出去拼酒,老佛爷您好好歇着,昂?”
“去你的。”虞晚晚咯咯甜笑。
那个非遗的项目,签了和奢侈品巨头的合作,加上林茵代言的品牌,净赚几千万,后续每年还会有分红。
虞晚晚悄悄办了张卡,把钱存进去,以谢厅南的名义。
唯一没有还给他的,便是他给的股份和写字楼。
那么,如今,她巧妙的把自己变成了他的投资。
在窗边抽烟的林茵,看见了那辆越开越近的黑色迈巴赫。
她大概记得那车牌,和谭定松的一样,带了高门子弟独有的京AG。
“晚晚,那车眼熟,怎么看着像谢老男人的车呢?”
床上的虞晚晚皱了皱眉,“谢老男人”?她不爱听。
“可能他也回望京了吧。”
“不对,你看看,你们的房子在东边,他这是朝着我家方向来的嘛。”
“哦。”虞晚晚随便答应了一声。
她不得不承认,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或者每天收到他的信息的时候,她总会控制不住心跳,要缓好久。
那个男人让她印象过于震撼,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
以至于,有他占据的心,根本容不下别的男人。
“虞晚晚我告诉你,你可别心一软,就跟着人走了。哪天他来一句不要了,你哭都不知道去哪。”
床上的人不说话,林茵灭了烟,皱着眉过去。
虞晚晚的手机响了起来。
草莓熊下面伸出来一截纤细白软的手臂,摸起了手机,来电人:谢囡囡。
林茵要夺的时候,虞晚晚已经先一步接了起来:“囡囡。”
谢囡囡坐在副驾驶,手机摁了免提。
那声娇懒的“囡囡”在车里响起,带了虞晚晚独特的软嗲。
方向盘上那只冷白修长的大手,猛地就攥紧,车子跟着侧甩了一下。
谢囡囡偷偷笑着:“宝贝,奉奶奶之命,我今天来请您去趟紫竹苑。奶奶说了,请人要诚心。
我现在在一楼步行梯准备好了膝盖,您若不答应,我一层一层跪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