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急?因为这是他得到传承后,应该尽的责任啊!
和段方告别后,王赟彦看着似乎闭目养神的白擎宇,突然开口:“你与其留下来试探邹青荣,不如直接去问安院长。猜忌,才是最伤人心的。”
闭上的眼珠微微转动,但是白擎宇没有睁眼,亦没有说话。
看着白擎宇逃避的神态,王赟彦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安维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里,众人都开始投身进战场厮杀。高段位玄士的加入,让战争的伤亡程度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身边的人在一个个离开,又有新鲜的血液不断的注入。
靠在残破的石墙旁,白擎宇抬头喝了一口水,然后微眯着眼看着远方收尸的军队。
“学长!”安慕望如今再和白擎宇说话,虽不似最开始那般结巴了,却也还是满目星光。
“嗯,”白擎宇平淡的回应了一声。
“学长,现在宋学姐和云学长都去了东边,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听到安慕望的话,白擎宇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一个人站在最后面的邹青荣。见邹青荣看来,白擎宇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你呢?又为什么留在了这里?”
“我?我想挣军功!虽然去东边对付魔兽也可以挣功勋,但是远不如对付反叛者挣的多!”
“反叛者要难对付的多!”
“我知道!但我不怕困难,因为只要战胜困难,胜利的果实必定是甜美的。我只怕我连面对困难的机会都没有!”
像他哥哥,因为天赋低下,连修炼的机会都没有。想要上战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即便困难,安慕望都不会放弃。因为他知道,这是他鱼跃龙门唯一的机会!
纵使听出这里面会又有什么心酸往事,但是白擎宇却一点也不想探寻。他只是点头道:“你说的或许是对的吧!”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满是绝望。
“白擎宇!”
见万绮雯哭着跑来,白擎宇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疑惑道:“怎么了?”
“你能联系上赵菏泽的手下吗?有没有六段的玄愈师?”
记忆中,万绮雯一向自标大姐大,白擎宇何时见过她哭得这么凄惨。
“我帮你联系他,你先说怎么了?”
“义父,义父他……”万绮雯的泪水就如同大雨般,怎么也止不住。她紧紧攥住了白擎宇的手,长长的指甲扣进了白擎宇的手腕里。
见万绮雯情绪激动的都快要引动磁场风暴了,白擎宇立刻用大玄士(五段)的威压压向万绮雯,迫使她清醒一点。
“先带我去见左副院!我已经给小赵发过讯息了!”
“好,好!”
大玄士的威压,让万绮雯回过了神,没有继续沉浸在悲伤的情怀中。
带着白擎宇,万绮雯快速的回到了左副院躺着的地方。
只见左逸晨神色灰白的躺在担架上,整个人被一团黑气笼罩着。透过黑气可以看见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上,还有许多蠕虫在上面蠕动着。
“这……”
“是邪修!绝对是邪修!”万绮雯差一点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右手半遮面容,字字泣血道:
“义父他和邹导师一起押送补给,对方调虎离山,引走了邹导师后,就要销毁补给。担心没有补给,大军会坚持不住。义父是硬生生用自己身体接住了攻击,这时候邹导师及时赶回来。虽然对方没来得及再销毁补给,但是义父却……”
一个又一个,白擎宇知道战争是残酷的。但是真的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白擎宇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冷静。
他抬手,枝蔓小心的靠向左逸晨。盯着白擎宇的动作,万绮雯目含希冀。但是转瞬,白擎宇那几乎无往不利的枝蔓,就瞬间被黑气吞噬。
连忙切断了枝蔓,白擎宇看着枯萎的枝蔓,眉头紧皱。虽然想法很大不敬,但是白擎宇还是有些不理解。毕竟按理说,他的枝蔓要比左逸晨的身体可要结实的多。
所以没道理,他的枝蔓都枯萎了,左逸晨却只是重伤。
眼前的这一幕让万绮雯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滑落。
她泪眼朦胧的看向白擎宇,有些哽咽的问道:“玄愈师还是没有来吗?”
“小赵说,他手底下是有一个六段的玄愈师,但是要等到他过来,最快也要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他已经让人来了,同时让附近的玄愈师都赶来,只不过……”
白擎宇未完的话,万绮雯知道也其意思。她缓缓低下了头,手紧紧攥拳,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般道:“反、叛、军!”
“让一下!”
就在这时,邹青荣带着一个玉树临风、如圭如璋的男子赶来了。
后退一步,白擎宇让开了身位。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不知为何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压下心中那似乎不切实际的猜测,白擎宇开口道:“邹导师,这位是玄愈师?”
“不是。”
邹青荣向来沉默寡言,冷言的回应了白擎宇后,就不在说话了。
一看到左逸晨如今的样子,男子立刻皱眉道:“是链蠕带虫。”
听到男子开口,邹青荣立刻低声询问道:“何解?”
“不好办,最好能找到下虫的人。”
“那人我已经抓起来了。”
“快带我去看看。”
听着邹青荣和男子的对话,万绮雯知道,左逸晨应当是有救了。当即擦掉眼泪,忙对要离开的男子道谢。
即便听见了万绮雯的道谢,但男子脚步却不曾停顿,更没有回头。所以,他自是没有看见白擎宇那深邃的眼眸。
守在左逸晨的身边,万绮雯不停张望着邹青荣他们离开的方向。终于,再看见两人的身影时,万绮雯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
没有理睬身边的万绮雯,男子快步来到了左逸晨的身边,然后开始帮他治疗。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男子才擦了擦额间的汗渍,道一声:“好了,现在让寻常玄愈师也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