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赟彦几人是大功臣,自然也在场。因为马令馥要清楚的看着石宗醉被杀。所以一群人没有站在最高处,而是就在石台下站着。如此,众人是近距离的吃瓜。
石宗岳显然是懵圈的,“皇兄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是……”
石宗醉丝毫不在意,而是转头看向面色阴冷的新鄞国皇帝笑吟吟的开口道:“这难道不应该问你的好父皇吗?还有你那贤良淑德的母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可当真是做的优秀。”
“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石宗醉沉醉在石宗岳的震惊中,“我早就受够了在你面前要装成一副好哥哥的模样,传述给你那些我只觉得恶心的一套理论。这世界本就该是强者为尊,弱者就应该匍匐在强者的脚下!”
石宗岳只觉得脑海里那对他循循善诱的皇兄,和眼前肆意妄为的石宗醉判若两人。
“其实,我也不是对你全无感情,”石宗岳怜悯的看着石宗岳,“只是可惜了,你天赋太高。就连我唯一看上的女人都心悦你,真是让我不得不除了你。但是遗憾的是,你没有死,只是成为了一个废人!”
石宗岳看着石宗醉后退一步,“你,你……”
石宗醉爽快的承认,欣赏着石宗岳几乎要奔溃的表情:“是,皇家狩猎那一次是我动的手脚。”
新鄞国皇帝在上面,恨不得立刻上前一巴掌拍死石宗醉。却被鸱吻国皇帝死死拦住,“别啊,石兄,我看两位皇子还要叙叙旧。两兄弟感情这么深了,也该让弟弟好好送送哥哥。”
新鄞国皇帝:“……”你tm眼瞎吗?
鸱吻国皇后:“……”真是好一副兄友弟恭啊……
“对了,上官玉突然性情大变,也是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吗?”
石宗岳双手握拳,“够了!我真没想到……”
石宗醉垂手摆弄着枷锁,“这就受不了了?那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有看见那些留影吗?对,就你朋友用记忆片录下的,你看了吗?觉得残忍吗?可是,那还不敌你母后对我做的十分之一。”
石宗醉突然抬手拉开自己的衣服,赤裸的胸膛上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这是最近的一次,半年前。你母后用开水往我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我胸膛的皮肉。就像民间杀猪一般,将我当牲畜对待。直到把我皮肉刷尽,露出白骨。”
石宗醉用最动听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我是玄士,一时半会死不了,只要请来治愈师就能重新长回血肉。一次又一次,她还不许我发声,因为会吵醒在正殿熟睡的你。”
如今的石宗醉倒是和马令馥记忆中,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面具白袍人渐渐重合了。
面具白袍人用露出来的完美的唇形,勾起邪恶的弧度,笑着对他们打商量道:“你们知道吗?我最近知道了一个新的玩法,你们想不想试试?它叫‘梳洗’,好听吗?”
面具白袍人抬手捏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玄士的下巴,“都让你不要叫出声,吵着人睡觉了可如何是好?你可是牲畜,牲畜又怎么会知道痛呢?你是感觉不到痛的!”
马令馥一时不察没站稳,还是马瑜慧伸手扶住了马令馥,“令馥,你怎么了?”
马令馥打着寒颤,“他就是这么惩罚我们的。”
而当初她只觉得奇怪的话,如今也知道了为什么。他从新鄞国皇后那里受了什么惩罚就转身加注到他们身上!她该庆幸他没有用治愈师给他们治愈吗?所有被玩死的人,都直接被扔了。不用一次又一次的感受那痛不欲生的折磨!
石宗醉感觉到马令馥的目光,微微侧头看了过去,然后露出了马令馥记忆中笑容。马令馥心脏猛的收缩,只觉得自己似乎还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一股寒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还不等马令馥回过神,就在这极度的恐惧中崩溃,晕倒在马瑜慧的怀里。
马瑜慧连忙抱起马令馥,担忧的看向徐清祝,“小蝶,我们回去。”
徐清祝点头,然后伸手护住马瑜慧和马瑜慧怀里的马令馥。
石宗岳只觉得脑袋一昏,他想反驳石宗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强烈的阳光下极寒的冷意,让石宗岳清楚的知道这都不是梦。
石宗醉却是看着石宗岳的表情,异常的兴奋,指着另一道伤痕,“这要远一点,这是你母后七个月前对我下的手。她用烧红的铁锯活一点一点的割据我的腹部,然后在我快死的时候,让治愈师再把我救回来。”
“不要说了!”石宗岳大声喊着,然后伸手捂住耳朵。
石宗醉却是看着石宗岳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这才两道罢了!我这满身的伤痕哪处不是拜你母后所赐?我十岁那年,你母后就将我丢进魔兽窟里,让圣玄士治愈师在一旁看着我。
只要我快死了,就给我治愈,让我当那些牲畜嘴里永远都不会少的肉!那些牲畜一开始是对我蜂拥而上,撕咬着我,我不断的哭喊,却没有人管我。后来,那些牲畜变聪明了,他们就守在我的一旁,饿了就咬我一口。”
石宗醉看着石宗岳,一字一句,嘲讽道:“反正,我死不掉!”
新鄞国皇帝神色已经不能用不好看形容,那简直就是黑如锅底。都说家丑不能外扬,如今这何止是外扬?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摆在天下人面前。
新鄞州向来雅好斯文,尤其是新鄞国皇帝。否则,也不会亲自来鸱吻国境内,表示自己问心无愧。可如今,石宗醉的一番话,却是完全打破了新鄞州在世人眼中的印象。
可是,鸱吻国皇帝在一旁来着,让新鄞国皇帝完全没有办法一巴掌拍死石宗醉这个孽子!这就非常气人了!
周围人只觉得遍体生津,光是想想那种画面,就觉得直冒冷汗。更何况是一次又一次的体验呢?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真实写照。
周围人的目光都隐晦的投向最高处的新鄞国皇帝,新鄞国太子是邪教的人,皇后又是蛇蝎美人。谁知道一直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新鄞国皇帝,是个什么人?
新鄞国皇帝段位摆在那里,自然能发现众人隐晦的眼神。只觉得脑充血,恨不得当场就晕死过去。
石宗醉不在意新鄞国皇帝如何,他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石宗岳的身上。
凭什么他满目苍凉、一身污泥,他却可以双眸清澈、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