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休息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反倒没了困意,相聚在一起,到城内夜市上闲逛。
人虽然没有昨天那样的人山人海,不过还是很热闹。
白鸢啧啧称奇:
“昨天遇到那样的事情,本以为晚上要冷清一段时间呢,没想到大家胆子这么大,这就出来了。”
谢南逸回她:
“也不算奇怪。之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又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么久,如今官府公告真相,安抚百姓。祸首落网,大家自然心里舒畅,忍不住要出来庆祝。”
几人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
正溜达着,有人擦肩而过,轻轻撞了白鸢一下,就这一撞,白鸢手里被塞了个东西,其他人注意力不在这,并没有察觉。
白鸢轻轻挑眉,也不看已经离去的那人。展开手里的纸团,上面写着:“谜底已现,速来。”
白鸢了然的笑笑。
青云和谢南逸注意到她的动作,问她:“怎么了?”
白鸢:“去了就知道了。”
涂珏:“去哪里?”
白鸢:“跟我走就是了,咱们得快些了。”
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鸢似乎是怕被人听到不愿多说,于是只能跟着她往前走。
拐弯抹角间,几人来到了一处漆黑的巷子,白鸢和青云带着剩余的三人隐身,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许掌柜的家里。
没发现什么异常,白鸢他们才在许掌柜面前现身。
许掌柜早已经把下人都打发出去了,一个人正焦急地在踱步,被冷不丁出现在眼前的几人吓了一跳。
发现是白鸢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鸢开口:“许掌柜,之前许诺的,我若询问什么问题,你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可以兑现了。”
许掌柜:“白姑娘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人给我家施了禁咒的事儿。”
白鸢点头:“当初我发现夫人和令千金身上有隐藏极深的禁咒,而这禁咒与房梁上的符咒出自同一手笔。房梁上的符咒对禁咒有暂时压制的作用,可到了时间符咒失效,禁咒必然爆出。”
涂珏惊讶:“啊?白姐姐说她们身上有禁咒?当时怎么没听你提起呢?”
白鸢解释:“当时不言明,是看背后之人与许掌柜渊源颇深,想来即使说了,许掌柜也不会相信。更何况如果许掌柜对他们不设防,只要他们之间还有联系,躲过了这次算计,必然还会有下次。”
许掌柜叹了口气:“白姑娘所料不错,以我的性子,即使知道了,就算有怀疑,但对白姑娘的怀疑会更多些,反倒适得其反。”
白鸢看着许掌柜,语气笃定道:“此时许掌柜选择了我,想必他们已经找上门来,用妻女威胁许掌柜,让你对我们动手做些什么吧。”
许掌柜苦笑:
“白姑娘果然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他们找上我,让我对付你们的时候,我就知道白姑娘要问的是什么了。我死不足惜,只是求白姑娘救我妻女,送她们离开,保她们性命。”
白鸢:“我其实并没有把握让许掌柜选择我,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直接听从他们的安排也是可以解咒的。毕竟你也不能完全确定我就能救她们,不是吗?”
许掌柜坦然回答:
“白姑娘说的不错,身为千刹阁的阁主,我不得不听从上面的命令。妻女知道了我的打算,她们宁死不愿辜负白姑娘的救命之恩。况且我实在不想再让她们因我受牵连。”
白鸢得知他原来的意图也不恼怒,此时结果是好的就行:
“许掌柜倒是坦诚,夫人和令千金的事情可以解决,我也可以保你们一家安稳,只是你得先拿出些诚意来。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涂珏疑惑道:“千刹阁的阁主?好像在哪听过?”
涂阙回答:“千刹阁总部在帝都,各地都有他们的分部,主管各种情报。是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
涂珏惊讶:“这么厉害,身为阁主不应该在帝都坐镇吗?怎么来到离帝都这么远的安西城,做了一个酒楼掌柜?”
许掌柜回答:
“千刹阁本来与朝廷互不相干,后来却被国师盯上,国师借官家之手对千刹阁进行打压,最终千刹阁沦为国师手里的一把刀。国师要做的许多事情必须经过我这个阁主的手,所以当年谢家的事情我深入调查后就知道这件事情很棘手,加上国师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不希望自己的妻儿受到牵连,国师又不肯让我卸去阁主之位,所以自请调离帝都,来到了这里。直到那日程方带人上门,情况危急之下,我才不得不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谢南逸听他说这些,就知道许掌柜一定知道关于他父母的内情。
他忙问:“当年关于我父母被害的真相,你是不是都知道?”
许掌柜叹了口气:
“是。身为千刹阁阁主,所有的消息都要经过我的手,为了以防万一,自然会留些保命的手段。只是今日告诉了你们这件事的详情,我定然难逃一死,只求诸位能妥善安排我的妻女。”
白鸢:“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如实相告,我定然保你们三口平安度过余生。”
许掌柜知道白鸢不会撒谎,于是把当年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明白。
国师一心想要成仙,可是卡在了瓶颈期,总是不得要法,于是听到了关于谢家祖传宝玉的故事。
百年前,谢家独女谢云幼时偶遇一位红衣少年,见那少年郎生得俊俏,便将手中采摘的鲜花赠与他。
这时,谢家小厮来找谢云,说夫人病重,要她赶紧回去见夫人最后一面。
少年郎手拿着鲜花,跟着谢云到了谢家。
谢家嫡系三代单传,到谢云这代家中只有她这一个女娃,于是族中人欺压,想要将谢家家产蚕食掉。
谢云父母恩爱,但族中对他们家的刁难,使谢云母亲积郁成疾,缠绵病榻,直到今天这药石无医的地步。
少年郎说,自己得谢云鲜花相赠,也算是有缘,愿意救治夫人。
悲痛的谢父这时才注意到他,问他:“不知公子是?”
少年郎神秘一笑:“神仙。”
谢父心里恼怒,隐忍赶人:
“公子莫开玩笑,我夫人已经这般光景,公子如此戏弄着实不应该。府中无暇招待,还请公子自去。”
少年郎见他这样,也不恼怒,随意笑了笑:
“我说能救便是能救。”
说着朝谢夫人一指,收回手,就说:“好了。”
谢父只觉得他是在装神弄鬼,怒视他就要让人将他赶出去,却被身旁的人拉住衣袖:
“夫君,我,我竟然真的好了。”
谢父诧异地扭头,刚刚还眼神涣散的妻子此时正神采奕奕的带着惊喜看着他,哪里还有一丝油尽灯枯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