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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你,咋感动地哭了,都多大个人咧,无非沐浴而已。再者说,本小姐洗得,你洗不得?”依柔抹去他的泪痕,随后揉着少年头笑道。

“才没有哭,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罢。”渃定恍惚着,一本正经道。

“好咯,知道了。”依柔笑着开口,也不揭穿其逞强。

“谢谢...叨扰了...”渃定轻声致礼,把曾己那张照片的“珍贵”收入行囊,随后挂肩而沉。

“那雨淋姐姐,我带渃定走了哈,”依柔辨认了下方向,莞尔而笑地搓搓手指,“亦般师兄要过问的话,你就说拿钱来赎!”

“那就明天见啦,小朋友们。”雨淋导师确认两人安然无恙,未再诉说世俗虚妄的寒暄。

只是隐约中,她总感觉,那个于昨日执着攀登曾己约定的渃定,那个身后空无一人无所归处的少年,无所拥有的忘却了残凉。

可人与人的接壤,有些话唯有自知。

... ...

短暂的离别后,渃定跟着依柔,走出了测魔广场。

这一趟攀阶登梯,少不更事的他如同饱经风霜,见到了平日所难见的风景壮丽,忘却了曾己年少所不可得的遗憾。

远方,随着两人脚步渐行渐远,仿佛风雪所埋藏的过往,隐匿的了无影踪。

他们无法再辨别来时的路,唯有期许春风何时还复来。

渃定蓦然回首,又看了眼测魔广场,那道所支离破碎的门,莫名感到失去的怅然。

少年眸光略过熟悉,终是平静如止水道:“回首再见雪满发,难如昨夜春再来。”

所幸此时,万事开头难,历经漫阶长梯,如被驱散的长夜,终迎来上升的暖阳。

可渃定只觉得,这宛若漂浮游荡的云彩,像极了青春仓促的留白。

只是在同昨日无差的清晨,有人放心走出了尘世的路,改变了少年对此世的执念,也忘却了今生回忆的牵挂。

而那个独属自己,空白无物的生活,正等待着他填补。

... ...

时光荏苒,却难回当初。

当漫阶长梯随昨夜的黯淡成为过往时,渃定体内的浓稠杂质也随回忆尽数洗褪。

可此时,少年本该放松的脸色却如丧考妣,只因行路而至前所放的那把火。

虽烧不尽背井离乡去的决心,却烧去了时过境迁的旧衫。

此时此刻,已无衣可穿的他,不禁对昨日的举止,感百思难解。

“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内裤外穿,亦不是童年的衣衫,洗洗反着不就穿好了。”

渃定在朦胧水雾下,默默注视着不知相伴朝夕几个的衣物,渐渐将其反了过来。

他略有所感看着岁月蹉跎所留的褶皱,有总比没有强!

不过,攀登此次漫阶长梯过后,渃定不由得思索起日后,以何面貌对待生活的坎坷。

因为少年面对的将不再是赴约登顶的前方,而是事隔经年却终归走向行云流水般的平静。

只是他并不知晓,在醒于静谧无光的空白处前:老爹渃安替儿着想的抹去回忆有关他的存在。

所以渃定心扉深处的久病难医,才因忘却而不再渴求活着的绝症,并顺理成章突破魔徒踏足魔者境界。

这也就预示着往后余生,少年的脑海有足够多空白,得幸去经历无所悲切的欢喜,孑然承受世间万般疾苦的坦然。

是以荆棘辛劳的一生,带走了他成长路途所遇的悲痛,无力,麻木与压抑。

无需担忧临别后的哀悼,会藏在彼时行路而至的行囊,照片,睹物与思念。

虽穷而枉也却独善其身,年少急于成长总以有时,不曾想转眼即逝的明日,终会有一日不再复明日。

渃定现如今日已成修魔者,又顺利通过魔武学院的考核,自然要将目光所及,放在可见的今日。

但待往事追忆,回忆难清的朦胧,长似野草生生不息...少年徒忽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多么愉快。

不是从此异于常人的超脱,而是跨越了空欢喜的悲切,自己原先无所依靠的人生,好像自始至终都是孤单影只。

恰如此时,他体内所流动的魔力伴随声响不绝于耳。

正是布亦般利用存放于渃定体内的魔气发来传讯:“哥们哥们你还活着么?去逝的话倒是吱个声咧!”

他年少曾己也经历过漫阶长梯的重压,自然清楚知道渃定攀登途中的困难。

“少年郎,你不会心中所想当真是安息吧,何必如此,行路而至的执着就这么停滞于赴约登顶么?”

渃定有些困惑,却未曾相忘此人:“错,是还活着!再说了,要真死了咋吱声...”

再度相逢,布亦般长长松了口气。

但他并未在意少年言语,亦如当初前日那般的否定:“好好好,你说的对。不过哥们你是真虎啊,昨日那致死重压的阶梯,你是蹬蹬两下就攀上去了。”

闻言,渃定不禁回想起前日两人的对话,回答道:“不知不可为而为之,傻逼,但!知其不可为而为,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布亦般皱起眉头不明所以,随后互相重复如对暗号道:“认识你很高兴,可...知其不可为而不为,也是无奈的常态,走啦?”

渃定笑了笑:“你好像不想长大呢,咋像个小孩子一样。”

布亦般一时无言以对:“... ...”

不过,渃定这家伙的心境,并没他想的那么糟,布亦般本想着找个离合的借口,给予少年一个向阳而生的念头。

不过,现在看来,大抵不用了。

世上对弱者可无公平而言,万事万物既能得到亦会失去,而且回忆至深的恰瓜,又不似温度难以抹去。

困住少年的兴许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此世间所难回原状的不舍。

可是此生能忘的回忆,可不多啊...

“对不起,那日黄昏,捅了你一刀。”渃定言语有歉,虽回忆模糊,却仍记得此事。

“这有啥,就全当是,两肋插刀咯!”布亦般全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那是不是,还得插一刀...便宜师兄?”渃定适时开口,相识一笑过后,重提曾己的约定。

布亦般溺笑的面容欲言又止,对于这位他早已看好的师弟,黑白分明的双眸中透着无可奈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