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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带人强闯进去,黄府的大管事在门口和她打太极,闭口不提黄世仁被杀之事,只说主人尚未归家。

她担心霜商出事,让丹心和岁始上前把人拉开,直接破门而入。

虽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如果霜商才是苦主呢?

好不容易才培养出几个好苗子,在没有查清事实前,她不想轻易放弃。

进到内宅,都不用让人引路,哭声和吵闹声为她们指引了方向。

霜商正被几个人按着打板子,林茜大声呵斥道:“住手!”

丹心几人快步上前把拿着笞杖的四个打手撞开,查看霜商的情况。

夷则神色焦急地回头对林茜说:“女郎,霜商如今不省人事!”

林茜伸手把脉,对方是下了死手在打,要霜商偿命。

“家仆不懂事,捉贼之时误伤了府上公子,还望见谅。”

说完这话,林茜一挥衣袖,示意岁始她们把霜商赶紧抬回去。

从她进来就一言不发的黄家家主终于出声:“来人,把她们拦住……”

林茜转身就走:“丹心拦住他们片刻,剩下的交给赛金。”

丹心直接抢过一把笞杖,把要追上来的人打退。

李赛金弹出几颗迷香丸,递了颗解毒丸给丹心,两人随后退走。

回到府邸,林茜带人帮霜商处理伤口,有些地方已经被打烂,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写好药方让人去熬药,林茜洗过手出了屋门,吕文已经在等她。

如今霜商昏迷不醒,传他过来是想从吕文这个当地人嘴里了解情况。

他低头思考片刻方开口道:“前段时间女郎命我整理陈年卷宗,曾有人状告黄世仁放纵奴仆当街掳走家中长女。”

林茜暗想:莫非被掳走的那女子是霜商的亲人?

她开口问:“此案最后可是不了了之?”

吕文面露不忍:“状告黄世仁的那人第二日被人发现淹死在水渠,仵作说是饮酒踏空而死,他家当夜起火,家中两个老人没逃出来。”

前刺史和士族豪强沆瀣一气,有冤案也不稀奇。

林茜让吕文继续说其他大户人家的风评,发现好像都不太行。

吕文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时辰,他没继续说下去不是因为说完,而是丹心过来禀告,霜商醒了。

“奴婢闯下大祸。”

“别说这话,”林茜摸了摸她的头:“吴二是你阿父?”

霜商轻轻点头:“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有阿娘背着我从火海逃生。”

林茜听完安抚道:“大仇得报,好好养伤,日后切莫冲动行事。”

想了想,还是得说透才行,她让丹心把岁始、夷则、赛金也叫过来,问这四人如果以后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四人都不敢回话,她们摸不准唐女郎的意思,霜商当街杀人报仇这事,是好还是不好?

林茜沉声道:“世间若无公平在,何不持刀做阎王?”

霜商听到这话,心头一松,鼻头发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不过当街杀人会吓到周围百姓和小孩,人多难逃,不是万全之策。”

林茜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四人。

李赛金拍拍胸脯道:“一包毒粉,无色无味,保管他今晚喝上孟婆汤。”

简单粗暴,林茜认可地点头继续问:“尔等若是手头没有毒粉,可有良策?”

夷则试探道:“蒙面不显露身份,一击必杀,夺马而退。”

林茜赞许道:“若是如此,这事就是山匪干的,与霜商何干?”

其余几人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时段金在门外通传:唐三叔在等着见她。

黄家动作这么快?林茜不慌不忙地去见人。

霜商她是肯定是要保的,而且她还打算以此为契机,在外头贴告示告知百姓此案来龙去脉,收拢一波人心。

林茜在主位坐下,笑着问:“三叔怎么来了?”

唐三叔拿出一份信递过去:“黄宇亲自上门,许诺这些充当军资,只想要那女婢杀人偿命,这事你想如何收场?

“依我看,你手下这女婢胆子也太大了,当街就把黄家大公子杀了,怕是野性难驯,不如交给黄家处理。”

林茜接过来看,第一行就是粮草百车,下面列出来的东西够养唐军三个月。

她一拍桌子,大义凛然道:“三叔,那黄世仁欺压百姓,随意杀人,黄家为富不仁,这些都是民脂民膏,理应捐献出来。”

唐三叔看了侄女一眼,和她爹一样性子,霸道护短,动不动就喜欢扣个大帽子,他问道:“你当如何?”

“黄家藏污纳垢,我想带人去帮他们家清洗一番,晒晒太阳。”

唐三叔茶杯都端不稳,他急忙开口阻止:“你可莫要乱来,这事非同小可,牵一发而动全身。”

林茜神色狠厉:“三叔安心,到时候城门一关,谅他们也插翅难飞。”

“十六娘!”唐三叔半点都不安心,他赶紧站起来劝道:“这可不是在城外,其他家都看着呢,若是他们联合起来狗急跳墙,你该如何收场?”

“只要我起得墙够高,他们就蹦跶不出去。”

十六娘怎么这般不晓事,唐三叔在脑中想了一圈,发现她还真能做到。

如今豫章城军政尽付她手,她若是想要关门打狗,一声令下即可。

想到这里,唐三叔额头微微冒汗,本以为侄女训练女军只是在小打小闹,如今才发现她下了一盘大棋。

唐三叔叹了口气:“可有回转余地?”

果然是如此,如果你说要拆房,别人就会折中同意你开窗。

林茜道:“吕文近日会纠查冤假错案,让黄家做认罪认罚的第一人。”

狗急跳墙,那就找条狗领头趴下来摇尾巴,做好示范工作,这些人平时安逸惯了,软骨头多得很。

唐三叔离开的时候心情复杂,大哥留他下来本意是给十六娘撑腰,结果十六娘的腰杆子练得比谁都硬。

林茜想借此机会,让回城的那些人搞清楚,现在谁才是豫章城能做主的人。

知道霜商是她的人还敢动用私刑,不就是觉得她是女人,手中的权力来自唐三叔。

若是唐榞身边的亲兵暴起杀人,黄家上下只会诚惶诚恐,小意讨好。

黄世仁被杀,黄宇这个家主直接找唐三叔谈,根本没把她放眼里。

就算要进行利益交换,也应该是找她才对。

隔日,林茜刚放下银月枪,接过女婢手上的毛巾擦汗。

丹心过来禀告说各家一大早就派人送拜帖和“心意”过来,把外头的路都堵塞住了。

林茜点头,这才对。

她不说,但他们不能不做。

对于那些人来说,打听清楚现在是谁主政不是难事,这些天可有人来拜见?一个没有。

码头都不来拜,还想安稳地坐着吃饭,掀桌没商量。

就在林茜打算大干一场,整顿风气,为冬日制冰糖和白糖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之时,便宜表哥窦玮带人来了豫章城。

他来的时候依旧戴着口罩,提到宫中前段时间大批宫女太监被人运去皇家庄园。

那些人面上有红色或是黑褐的斑点,身上高热不退。

林茜恍然大悟,难怪唐榞动作不小,朝堂上也没有反应。

想来司徒太尉和各位大臣哪里还有心思管岭南和江右之事,估计天子已经出事。

窦玮接着讲天子已经半月未曾露面,朝中动荡。

他来是因为提前得知消息,天子要召唐榞回朝,此行是好是坏,需姑父早做打算。

史书记载:“永湖四年,虏疮从西流东,遍及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