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源和金珠兄妹俩休息,不用去做工,但是钱老千不安分,非要去搞事。
眼看着钱老千嬉皮笑脸地踏过门槛,走了进来,谢管家严肃地道:“有何贵干?”
钱老千笑道:“金源和金珠嫌工钱太少,让我来跟你商量,把工钱涨到五十个铜板一天!对了,苏芽呢?”
谢管家皱眉头,道:“你的话不可信!明天我亲自问问金源和金珠。”
钱老千咋舌道:“我没骗你!他们两个胆子小,你去问他们,他们反而不好意思说实话!苏芽怎么对弟弟妹妹这么小气呢?”
谢管家不想搭理他,明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走吧!别打扰我做生意。”
钱老千自讨没趣,脸上露出少许尴尬,又厚着脸皮说道:“苏芽的表弟表妹在家闲着无聊,明天我把他们也送来你这里当学徒!工钱开五十个铜板一天!我跟你说好了啊!明天我带人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根本不管谢管家有没有答应。
谢管家给他一个白眼,嘀咕道:“牛皮糖都没这么难甩。”
等铺子打烊后,谢管家回去向苏芽禀报这几天的事。
当提到钱老千时,苏芽说道:“不用给他脸面,明天他再去铺子里,你把他赶走。”
“另外,金源和金珠干活勤快吗?”
谢管家道:“一般,二人以前没干过活,有些不适应。我和韦大厨专门挑些轻松的活给他们做。”
苏芽道:“谢管家,你明天问问他们的想法,要是不想干就算了。”
原本就是感情疏远的两家人,苏芽巴不得关系越疏远越好,而且她不喜欢干活不勤快的人。
——
“娘亲,妹妹的病怎么还没好?”
当苏芽给盘盘洗澡时,顺顺看见妹妹的后背上还有水痘,不禁心疼妹妹。
苏芽道:“妹妹太小,欧阳太医只敢用温和的药,所以痊愈得慢一些。不过不用担心,我们种痘已经有经验了。”
她把盘盘的痘痂收集起来,准备交给欧阳太医去晒干,磨成粉末,预备给下一个种痘的人用。
盘盘生病这几天懒懒的,不爱动,只有洗澡的时候活泼一点。她喜欢玩水,用小手拍打水花,但水痘破开之后会有伤口,所以苏芽不敢让她在水里泡太久,快速把她捞起来,擦干水,穿上小衣裳。
顺顺忍不住伸手去捏一捏妹妹的胳膊和腿,笑道:“胖乎乎!”
盘盘不乐意被当玩具捏,有点小脾气,推开姐姐的手。
苏芽把姐妹俩都放到床上,笑道:“再玩一会儿就睡觉。”
顺顺抱住盘盘,用脸颊去贴妹妹的小胖脸。盘盘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手脚并用地挣扎,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讨厌!”
苏芽拿着月牙形木梳,对着镜子梳理长发,一听小家伙那奶声奶气的话,就忍不住笑个不停。
盘盘迄今为止会说的话很少,但时不时就蹦出一个新词。
顺顺纠正道:“妹妹,是喜欢,不是讨厌!”
苏芽劝哄道:“行了,别把妹妹惹哭。”
顺顺学苏芽平时的样子,在盘盘的肚皮上轻拍拍,道:“好了,睡觉觉!姐姐哼歌哄你睡觉觉,好不好?”
说完,她就哼唱起来。
盘盘有些不耐烦,转头看向苏芽,又向苏芽伸出小胳膊,唤道:“娘!”
苏芽连忙停下梳头发的动作,放下梳子,跑去床上铺被子,笑道:“来了!咱们母女三个一起睡觉觉!”
她凑过去跟盘盘互相蹭鼻尖。
小家伙呵呵地笑。
顺顺不哼歌了,意难平地道:“妹妹偏心!我逗她玩,她就说讨厌。娘亲逗她,她就笑!哼!”
苏芽伸手放下床帘子,挡住油灯的亮光,让黑暗笼罩大床。
被子里的两个女儿暖暖的,苏芽抱着她们,就像抱着暖炉一样舒服。
她轻声问:“你们今天想听童谣,还是听故事?”
顺顺抢着说道:“听故事!”
盘盘没反对,她紧贴娘亲的怀抱,被熟悉的体香包围,已经很满足了,打个小哈欠,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昏昏欲睡。
苏芽一边轻拍顺顺的后背,一边低声说道:“那年,娘亲和太姥爷太姥姥逃难到南方,见到一条大江,江上有许多乌篷船,船上住着许多靠打鱼为生的人。他们在乌篷船上睡觉、洗衣、做饭,乌篷船就是他们的家……”
苏芽讲故事喜欢挑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讲,有时候讲战乱,有时候讲旱灾或者洪水,有时候讲做生意跟同行打擂台,顺顺最喜欢听这些。
苏芽以为她睡着了,便停下来。她却突然出声,让苏芽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