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后,苏芽总是贪睡,睡醒了就饿,而且奇怪的是——每天想吃的东西都不同,胃口仿佛被肚子里的孩子给控制了一般。
她用一个新账本把宋宝的金镯子登记好,又收进匣子里,然后就去给自己弄吃的。她现在很想吃剁椒萝卜干,于是先去石灰坛子里取出一些之前晾晒好的萝卜干,用热水浸泡,再去另一个腌菜坛子里舀几勺剁椒放碗里。
再去厨房切葱姜蒜,又烧热油,把葱姜蒜爆炒一下,加点盐和酱油。
把浸泡好的萝卜干多洗几遍,再切成丁,放剁椒碗里,再把锅里爆炒过葱姜蒜的热油舀出来,淋到萝卜干上。
油滋滋滋地响,散发别样的香气,苏芽的馋虫全部苏醒了,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又淋点芝麻香油,再用筷子搅拌,把萝卜干和剁椒拌匀,然后她迫不及待地尝一口,露出满足的笑容。
蒸笼里有特意留给她的蒸饺,夹出来还是热腾腾的。她端碗去屋檐下,一边吃蒸饺,一边吃剁椒萝卜,笑眯眯,胃口大开。
顺顺玩琴腻了,凑到苏芽身边撒娇,小手环抱苏芽的腰,忽然奶声奶气地说:“娘亲怎么长胖了?”
苏芽顿时觉得饺子不香了,解释道:“娘亲肚子里有弟弟妹妹,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吃太多,又懒得动,就胖了。”
说着,她把饺子喂到女儿的嘴里。
小家伙嘴巴小,一次只能咬一点。
顺顺又伸手指剁椒萝卜,想尝尝。
苏芽莞尔道:“上次被辣椒辣手,哭半天,忘了吗?”
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家伙还是想尝,奶声奶气地道:“娘亲刚才吃了好多,我看见了!我也要吃!”
苏芽微笑,夹一小块给她。
顺顺的表情立马变了。
苏芽忍俊不禁,道:“辣得难受,就吐出来。”
等她吐完后,苏芽又给她喂一口饺子,解解辣,轻声叮嘱道:“你吃不得辣,以后不要乱尝,否则会肚子痛。”
顺顺眼眶微红,有点委屈,软乎乎地问:“娘亲怎么不怕辣?”
苏芽早就知道,小家伙的想法有些奇特,比如被凳子绊倒了,她要打两下凳子出气,说凳子坏。现在她估计又觉得是辣椒坏,不辣别人,专门辣她。
苏芽又给她喂一口饺子,然后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和人不一样。你不吃辣,娘亲只吃一点点辣,你太姥爷要吃很多辣,个个都不一样。”
粥粥忽然跑来问:“娘亲,可不可以把这个弥勒佛送给虞瑷?”
苏芽摇头,道:“不可以。这是你爹爹送给太姥爷的东西,有点贵重。你想送礼物给虞瑷,最好是用你自己赚的钱去买。你钱少,但礼轻情意重。”
粥粥一知半解,又问顺顺的琴贵不贵。
苏芽莞尔道:“你爹爹花钱买的,我不知道。”
如果顺顺的琴很贵,而粥粥得的书和笔却便宜,苏芽怕他吃醋,于是故意装不知道。
顺顺不黏苏芽了,开始黏粥粥,让哥哥陪她玩丢沙包。
粥粥道:“我没空,你自己玩!”
粥粥跑去书房练字,顺顺追过去捣乱,兄妹俩吵吵闹闹。
苏芽吃饱后,伸个懒腰,觉得困了,去屋里睡觉。
几天后,谢管家出远门,替苏芽去巡视仙州、安州和海州的商铺。
又过了一个月,谢管家回来了,面带喜色,对苏芽道:“周七、卢九和苏剑都在当地聘请了店小二,如今勉强忙得过来,生意挺稳的,几乎没有冷清的时候。”
苏芽最关心书店的生意,问道:“买画像的客人多不多?”
仙州的书店由陈夫子负责,安州和海州的书店则由孟夫子推荐的弟子负责。
谢管家喝一口茶解渴,道:“最赚钱的就是这个画像生意!有时候客人多,得排队。”
苏芽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笑道:“那就好。”
谢管家把收回来的账本和银票都交给苏芽,苏芽把粥粥叫过来,让小家伙帮忙数钱、记账、查账。
数钱容易,但查账非常费精力和时间,还格外费脑子。
粥粥有很多地方搞不明白,谢管家就在旁边手把手地教他。
苏芽乐得清闲,单手撑着下颌,心想:等粥粥长大后,让他经商赚钱也不错,不一定非要去学霍潇当官或者将军。像霍潇,当了那么大的官儿,却还总是身不由己,连家都回不了。
本来谢管家一个人花半天就能把几个铺子的账都查完,但为了教导粥粥,他花了一天半才办完此事。
忙完后,谢管家把账本上的几个错漏之处指给苏芽看,又说道:“错虽小,但如果不管,容易养成大错。”
苏芽发现周七和卢九账本上的错漏之处最少,而苏剑犯的错最多。
她不禁皱眉头,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