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布帘子,苏熊正在偷听苏园和苏团说话。
桂花不是死人,她也把那父子俩的话听在了耳朵里。
几个人同时在心里打小算盘。
苏熊连忙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小声道:“如果苏青山过继苏泰,咱们一点好处也拿不到!我宁肯把苏柏过继给他!”
自从和离后,苏柏打了两年多光棍,日子越过越糟心。
苏大桥不同意,道:“把苏柏过继走了,谁给我养老送终?”
他亲娘毛氏往他头上拍一下,道:“你傻啊!等苏青山和宋宝死了,苏柏就当家做主,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苏熊赞同道:“大家都姓苏,又是同一个祖宗!名义上把苏柏过继出去,实际上咱们还是一家人!”
苏柏有些难为情,皱眉道:“上次闹得那么难看,苏芽能同意这事吗?”
苏大桥的妻子梁氏还算清醒,道:“我看这事难办。”
婆婆毛氏立马啐她,道:“你别乌鸦嘴!”
梁氏只能低眉顺眼地闭嘴了。
毛氏又瞪向屋子中间那块灰不溜秋的布帘子,如同瞪仇人一般。
布帘子另一侧的桂花说道:“去把苏泰叫回来,让他跪下,赌咒发誓,被过继之后,绝不能忘了亲爹亲娘,以后必须听我的话!否则,他就别想再回苏青山家去!”
苏团立马去把苏泰叫了回来。
桂花让苏泰跪下。
苏泰不愿意,因为地上脏,又有泥,又有水,还有菜叶子,他怕弄脏自己的新衣衫、新裤子。
在青山爷爷家,个个都爱干净,如果他弄得脏兮兮的,他们肯定会嫌弃他。
桂花揪住苏泰的耳朵,冷笑道:“才离家几天,就敢不听我的话了,你跪不跪?”
苏泰今天格外倔,耳朵被揪红了,但他就是不跪。
苏园心疼孙子,道:“桂花,你打他干啥?快松手!”
桂花又一边按压苏泰的肩膀,一边踢他的膝盖,强逼他跪下。
苏泰的膝盖一落地,就开始哭。
桂花吼道:“不许哭!”
屋子里的猫蛋立马吓得一哆嗦。
苏团叫出苏泰的小名,小声问:“狗蛋,苏青山提没提过继的事?”
苏泰摇头。
苏园叹气道:“他不提,咱们就只能主动去找他说。”
桂花心急,立马逼苏泰赌咒发誓。苏泰不肯,她就拧他胳膊上的肉。
苏泰痛得尖叫。
隔壁的苏熊故意咳嗽道:“苏团,你家在杀猪吗?”
苏团答道:“孩子不听话,打孩子呢!”
苏熊憋笑,故意道:“你家那苏泰一看就是一副记仇相,你打他,他会恨死你哩!就像你媳妇恨你娘一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故意揭苏团一家人的伤疤。
苏园和苏团不约而同地转头盯住桂花,又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苏团娘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惨状。
苏园眼底的恨意又死灰复燃了。
桂花自己也不寒而栗,不由得后退两步。
苏泰趁机起身逃跑了,头也不回,气喘吁吁地跑回了苏青山的院子。
宋宝正在喂鸡鸭鹅,听见响动,转头看过来,皱眉问:“你身上怎么又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