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姜景辰身边多年,深知他有多挑剔,不吃冷菜,热过的也不行,必须重新做,有洁癖,用的东西都要用消毒水擦过才会用,不喜被人触碰,不吃甜不吃辣更不吃酸。
可以说,没人比她了解姜景辰。
时间仿佛在她说完的那一刻静止,除了离开的女佣,没人搭理她。
宋玖鸢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唇角,咳嗽两声:“小辰啊,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吃两口吧,
青丫头一直在等你。”
姜景辰目光冷漠,声线低沉:“有什么事直接说,我很忙。”
宋玖鸢抬眸望向姜景辰那酷似自己亲儿的眉眼,偏偏一双蓝瞳与那云玫一模一样。
性格也是一样的不近人情。
“再过三天,青丫头的成人礼,到时你一起出席,顺便宣布一下你俩的订婚。”
姜景辰眼神微敛,青雀坐在椅子上蠢蠢欲动,心中万分肯定他不会拒绝。
他也不能拒绝。
下一秒,姜景辰的话如同寒冬之水,当头泼下,冻得她浑身僵硬,小脸泛白。
“那你信不信只要你宣布,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你上次对着记者说的话,我没有管不代表我默认你有资格对我的未来指手画脚。
上次电话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被你掌控,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牺牲自己。
你的如意算盘最好别打。”
砰!宋玖鸢拍案而起,桌上瓷器摔落,砸得粉碎:“姜景辰,我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当年你自己睡梦中呼喊着青丫头的名字,给你找回来了,现在你又想说不要了吗?
还是说你要跟你那个爹一样,做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彻底毁了姜家的名声。”
姜景辰唇角微扬,笑不达眼底:“儿子不随爹,随谁?那时候年纪小,随便喊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就要喜欢了?
那我可能忙不过来。”
从回到姜家,他只字不提孤儿院的事情,身边人都不知道,恰巧在自己离开的没多久,孤儿院失火,所有资料在那一场火里灰飞烟灭。
宋玖鸢想要调查都不可能,所以在听到自己昏迷时的那一声确确,就以为是自己的软肋。
想找个差不多地控制自己。
清醒后,自己得知孤儿院失火,本以为无一幸免,好在沈确还活着。
所以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变相保护沈确,花心嘛,上梁不正下梁歪,随根,宋玖鸢每每都会被姜景辰的话搞得暴跳如雷。
偏偏找不到反驳,因为她知道,姜家的根早在她丈夫这一辈就烂掉了。
“混账!”宋玖鸢拿起手边茶杯,直朝姜景辰砸去。
楚洋反应迅速拦在面前,抓住杯子,砸向别处。
青雀吓得尖叫一声,小脸更白了。
“你就不能学点好的!我承认,一开始给你下毒是我欠考虑!但那也是为你好,
你长这么大,我花了那么多钱,你难道就因为这一点小事,记恨到现在,不惜学你的爹,留恋女人,
你以为,你现在在幽都可以只手遮天了!以为自己的位置很稳吗?就可以高枕无忧一辈子吗?
我告诉你,只要我不给你解药,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宋玖鸢说完,胸口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似随时都会倒:“你若听我的,娶了青丫头好好过日子,
跟宋家打好关系,宋家不会让你死,姜家与宋家可以相互扶持,共同发展,
不比你学你爹强吗?”
姜景辰微抬眼皮,幽蓝的眸子迸发出冷芒,一字一顿道:“完了?
我不会娶任何你让我娶的人,学他也没什么不好,否则哪来的我?
我守着现在的一亩三分田,随时去酒吧喝喝酒,不比跟宋家一起发展,成为你们呼来喝去的一条狗强?
不管白色药丸还是解药,你想给就给,
总而言之,少管我。”
“或者,你可以试试看,谁先死。”姜景辰说完没了要留下的意思,转身似没来过一样,快速离开了宅院。
宋玖鸢气得直接掀翻了餐桌,上面的汤汤水水、碗筷瓷杯,全部碎裂。
青雀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心里直哆嗦。
宋玖鸢冷眼瞪向青雀:“废物,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么久,连他的心都得不到,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从孤儿院抱回来,浪费我的时间!”
“对,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青雀低下头,姿态卑微,声音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身上被汤汁溅了一身,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当年刚来姜家的时候,姜景辰对她并不会冷言冷语,最多不让自己靠近,可后来渐渐地,就变了,书房、卧室不让进。
就连出席活动,都是自己硬跟上的。
现在多了个沈确,她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宋玖鸢睨她一眼:“废物!”
“抱歉。”青雀将头磕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谅。
宋玖鸢看着她卑微的样子,深呼吸一口气:“听说那个温家找回来的女儿跟你一所学校,
她是个怎样的人?”
青雀脊背一僵,感觉到了自己要被放弃的感觉,想到厕所发生的事情。
青雀低头,藏匿内心真实:“她就是长得好看了点,是个瞎子,在学校里如透明人一样。
温家也对她并不重视,两次打着给她举办的名头给养女准备,蛮,蛮惨的。”
宋玖鸢嗤笑一声:“又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心机女,姜家男人,怎么就这么贱!非喜欢这种。”
“罢了,你起来吧,也不全怪你,主要根不行。”
青雀颤颤巍巍站起身,依旧不敢抬头:“那,那我...还有必要给四爷送药吗?”
“不送,你还有什么理由待在他身边?年底之前,你再拿不下,
你也没必要留下了,那个温家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别想我给你收尾。”
青雀:“是。”
宋玖鸢算过,姜景辰的身体靠白色药丸也就只能到年底,到时,她倒是要看看,他求不求自己。
——
圣哲高三的第二天,就有了晚自习,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放学。
温凡想来接沈确,沈确给拒绝了,说凌希一直在校门口。
温凡便没有说什么。
九点过十分,沈确迈步走向左侧道路,苏味这次开了一辆低调的迈巴赫,看到她后,立刻拉开车门。
姜景辰伸手给她拿下身上书包,声线温和:“今天上学累不累?午饭好吃吗?”
忽而他的视线落在沈确下颚处的一道细小伤口上,可以看出是指甲所伤。
他脸一下子沉了:“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沈确垂着头,神情落寞,一言不发。
苏味察觉不对,自觉下车,站在远处树下垂头在群里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