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的口气让瑟瑟发抖的男人误以为,只要说了,就能活,他虽然是亡命徒,
可也不想死啊,便颤颤巍巍,一字一顿将对方说了出来:“具体,我,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是,是在地下黑帮接的单。”
“地下黑帮。”沈确垂着头,情绪不明,陡然,她好似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
男人见有戏,继续解释:“地下黑帮都是虚拟名字,我们也只是为了一口饭吃,
姑奶奶,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您放我一条路,以后我见到您,不,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我,我去北国,不,我去最远的岭国,永生不踏入幽,东君国一步,求求您了!”
他态度无比诚恳,一把鼻涕一把泪,如果不是腿被踩着,高低磕几个头。
沈确拿枪的手微微下移,直接堵在男人的嘴里,她声音轻而细,如这悬崖周围吹来的风:“岭城,我的地盘。”
砰!
子弹打穿他的咽喉,倒在血泊中,瞪大的眼睛闭都闭不上。
沈确把枪丢在男人手心,那直升机越来越近,貌似远处还有奔跑声。
迈步走向悬崖,从地下吹来的风告诉她,这崖底是一条湍急的河流,通往哪里不知,但摔下去肯定没命。
“跳下去的感觉应该很爽吧?可惜...”
她喃喃自语,下一秒转身让自己挂在悬崖上,白皙的双臂被岩石划伤,鲜血再次染红了手臂。
沈确清了清嗓子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高喊道:“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救命啊!”
边喊边在心里嘀咕:‘上次喊救命是多久以前来着?啧,想不起来了。
在没离开东君国以前,还是不要让凌希、青枫随意离开了,演戏太累了!’
她喊得撕心裂肺,直升机上的姜景辰,很快捕捉到她瘦小的身影,抛出绳索,毫不迟疑往下跳。
手下都懵了。
温情循声第一个赶到,看到这血流成河的真实场面,着实惊呆了。
但听到沈确凄惨的喊声,立马回神,慌忙跑过去把沈确拉了上来。
沈确上来后,低着头,浑身是血,也不知都有谁的,小脸惨白,身体一直哆嗦,害怕的不要不要。
温情将她抱在怀里,嘴里不断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沈确不语,好似被吓呆一般。
姜景辰双脚落地,看到被温情抱在怀里狼狈的沈确,幽蓝的眸子全是心疼,自己要是一直在她身边,
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想要冲上去,可有温情,理智告诉他不行。
温情注意到他心疼的视线,心中猜测加深,手上下意识抱紧沈确。
“四爷,您怎么在这?”
沈确眉心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温情跟抽风了一样,力气在此刻大的离谱。
要是自己强行挣脱肯定会出事。
姜景辰收敛眸底情绪,视线却没有从沈确身上移开,声音沉稳:“听说出事了,来找你们。”
“好,那这里交给您了,我先带确确离开。”
“坐直升机,快一点。”
温情看了眼放下来的绳索,没有犹豫,将沈确抱了起来,不抱不知道。
沈确是真的瘦,感觉连一百斤都没有,一米七的身高,没有一百斤。
心脏好似被刺了一下。
几次姜景辰想要靠近,温情都会躲过,跟护犊子的老母亲一样。
抱着沈确爬上绳索。姜景辰紧随其后。
坐上直升机,温情也不把沈确放下,就抱着,生怕别人抢走一样,还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姜景辰。
姜景辰脸色阴沉,如果他不是沈确的亲二哥,自己真的会把他踹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其他人发消息,看到回复中说,死了一个摄像师傅,其余只是受伤,
他没有太大反应,打字命令:“查清楚是哪来的,几伙人。”
悬崖边全是恶徒的尸体,不见其余人,他很不理解,想不通。
温情冷静下来后,很想问问那些人怎么死的,她又是为什么挂在悬崖边的。
但一低头,见怀里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她,顿时打消了要问的念头。
怕刺激她,情绪失控。
如沈确所料,没人会猜测到她一个眼瞎弱小还挂在悬崖边楚楚可怜等待救援的她,
是解决那帮亡命徒的凶手,他们宁愿相信是另一伙出现的人。
直升机直接停在了盛循的私人医院上空。
温情抱着沈确跳下去后,门口早早等待的盛循看到他,有一瞬间怔愣。
目光下移落在他怀里惨兮兮的女孩,一时没有反应。
姜景辰跳下来一脚踹在盛循腿上:“救人!”
盛循吃痛一声,不敢有怨言,跟护士带着沈确一起进了诊室。
片刻。
温情站在门口,偏头见姜景辰没有要走的意思,脸色凝重,沉声道:“四爷,今日谢谢,您有事先去忙吧。”
姜景辰目光落在诊所门上,不曾移动,淡淡吐出两字:“不急。”
“您如果是想问她具体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改日吧,我妹妹受惊了,现在问,会吓到她的。”
温情不想他在这,他的目光太过于侵略性,而目标是沈确。
姜景辰依旧两字:“不问。”
温情内心翻了白眼腹诽不止:‘不问你在这干什么?是不是忘了,你家里有个女人!’
“四爷,您这样,容易让人误会,您是有未婚妻的人,还是要避嫌才好。”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是不是能走了?
姜景辰终于偏头,幽蓝的眸子闪过一丝冷芒,语气冷冷:“我没有未婚妻。”
“您没...啊?”温情一脸茫然,秋风从窗外吹来,裹挟着他身上衣服的血腥味,
让他脸色瞬间难看,茫然的脑回路,被问号填满。
‘姜景辰说了个什么?没有未婚妻?那家里的那只鸟是什么?情人啊?
那也不对吧,自己亲奶奶都承认是未来孙媳妇,而且自己问的是他有没有未婚妻吗?
我是想你走啊,这狗男人,不会真的看上确确了吧?不行,绝对不行!一个疯子做我的妹夫,
我绝不同意,更何况还是跟别的女人不清不白的疯子!身心都不干净,绝不能污染了确确。
我得给确确提个醒,别被骗了。’
在他脑子胡乱思考的时候,诊室门开了,沈确躺在床上,两只手臂还有脚踝小腿都被缠上纱布,
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病号服。
双眸紧闭。脸色难看,唇瓣毫无血色,静静地躺着,好似睡美人。
温情:“我妹妹怎么样?”
盛循一本正经:“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只是她一直没有说话,我上药她也一声不吭,后直接晕倒,
我给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脑部并没有受到重创,这边建议醒来后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
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小丫头心里怕是受到不小的创伤,可怜的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