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辰捂着胸口坐起身,伸手安抚住她颤抖的双肩:“别怕,我真的没什么事。”
刚说完就是一阵咳嗽,沈确小脸皱成一团,刺绣丝巾都湿了:“撒谎,没什么事就是有事,
有充气床啊,你跟着跳下来干什么,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姜景辰哭笑不得,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周边的工作人员已经上前来给自己查看。
为了让沈确放心,他没有动,任由他们检查。
忽而,愤怒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沈确!你到底在干什么?”
人群退开,露出钱蕊跟温玉柔两人。
沈确刚哭过,摘掉丝巾的她眼角泛红,小脸脏兮兮的,看上去有点狼狈。
看到她这样,钱蕊非但不安慰,还不停质问,丝毫不顾及现在还在外面,有那么多人在场。
“我昨晚是不是说过了,温家有一个戏子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你在干什么?
本以为你是个乖巧懂事的,跟你二哥关系好,你替他说话就算了,
你居然也要跟他一样来气我是嘛?”
沈确抬头望去,空洞没有聚焦的瞳孔好似在与她对视:“你现在不应该先问一问,我有没有受伤吗?
还是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吗?母亲。”
一声母亲,似冷水一般,把在愤怒中的钱蕊给浇醒。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无人插嘴。
温玉柔拧眉,上前一步:“姐姐,妈妈昨晚说了不准我们像二哥那样,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来,
刚才那么危险,如果不是下面有充气床,后果不堪设想。”
沈确微转头:“哪都有你,脸上的疤好了?”
温玉柔下意识捂住自己用粉底液遮盖的侧脸,眼神四处瞟,似很怕被人看。
“妈妈刚才,不是这个意思,我..”钱蕊上前想去抓沈确的手,哄劝,不料沈确直接避开。
“所以呢,你跑到这里来,没有丝毫关心,开口就是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沈确若无其事淡声反问。
钱蕊手僵在空中,忍着怒火:“确确,妈妈只是被刚才吓昏了头,让妈妈看看,你受伤没有?”
说着再次上前。
沈确又一次避开:“我没事,多亏四爷当了一下人肉垫子。”
听此,钱蕊跟温玉柔脸色齐齐一变,这才看到沈确身后,姜景辰被工作人员扶着站起身。
温情以及金玲众人从天台上跑下来,看到钱蕊,
温情本能地上前挡在沈确前面,怕钱蕊像骂自己一样,骂沈确:“妈,你怎么来了?”
钱蕊从姜景辰身上收回视线,落在温情身上:“我为什么来?我不来,还不知道你竟然瞒着我,
把你亲妹妹带来一起跟你胡闹,刚才还差点受伤。”
“我..”
“不是他带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这个角色我很喜欢,就来了,跟他没关系。”
沈确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别人来背锅,这人情她还不起。
钱蕊气得心梗,想要发火,可看到她身后的姜景辰,不知是不是错觉。
总感觉,自己如果再对沈确发火,姜景辰会发火。
姜景辰在听到钱蕊质问的话,眼底的怒火就没有消下去过,体内隐隐有要发作的迹象,偏偏药还在车里。
一直没敢动,就是在隐忍,如果钱蕊要对沈确说什么,他可能忍不了。
钱蕊看着几人,周围投来的视线,让她浑身不自在,瞪了一眼温情,压低声音道:“晚上回来给我好好解释。”
她转身拉住还想说话的温玉柔大步离去。
金玲走到沈确身边,轻声询问:“那是你妈妈?她不同意你进演艺圈吗?”
沈确:“她管不了我。”
说罢,转身去找姜景辰。
姜景辰见她走过来,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如常。
“怎么样?”沈确语气担忧。
姜景辰声音有点低沉:“我没事,确确,我还要回去开会,先走了,你注意完全,好吗?”
沈确没多想乖巧点头:“行,如果不舒服,要去医院。”
“嗯。”姜景辰双手颤抖,没去揉她的头,转身脚步不太自然地离开。
温情看到这一幕,觉得两人有点奇怪,姜景辰对沈确好像有点好。
不会是看上沈确了吧?
这个想法,有点可怕,温情不敢再想。
下午六点钟结束拍摄,沈确虽然是第一次演戏,好在适应能力强,没有重来太多次,
原本预期三天才能拍完的校园内容,一天就拍完了。
拍完的沈确也是真的累,凌希看到自家大小姐这样,眼中流露出心疼,忙上前给她递上湿纸巾擦脸。
“大小姐,这戏还是就演这一次吧,真的太辛苦了,瞧瞧都瘦了,他们看到又该说我没有照顾好您了。”
“谁看到,说你没照顾?”
温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希闭口不言,只心疼地看着沈确。
沈确擦完递给她,温情在一旁调侃:“你这小女佣哪找的,是不是除了你,她谁也不听?”
沈确打了个哈欠:“是啊。”
两人坐后排,凌希开车。
温情余光瞥到靠在车窗上的沈确,没话找话:“我看那个姜四爷好像对你挺特别的,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沈确抬手将碎发别在耳后:“一直很熟啊。”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沈确歪着头,冲他展颜浅笑:“有时间问我,不如想想等会儿怎么跟母亲说吧。”
温情微怔,转而嗤笑一声:“之前不是不怕吗?现在害怕了?”
沈确揉揉眼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
温情一噎,好像真没看到。
——
两人回到温家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刚进门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低气压在客厅萦绕。
钱蕊猛拍桌子,愤怒道:“跪下!”
温情习惯了,下意识就要跪,臂弯处一只细白的小手忽然出现,不可抗拒地把他给拉了起来。
“母亲,我们犯了什么错,需要跪下?”
沈确从小跪的次数太多了,后来连神佛她都不会跪,今日凭什么跪。
钱蕊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眉眼爬上一层伤感,转眼因温玉柔的话,该为愤怒。
“姐姐,你今天不听妈妈的话,擅自去演戏,难道不是错吗?妈妈昨晚才说过,不准的。”
温玉柔不嫌事大,眸底全是得意。
温情拧眉,低声提醒:“玉柔,少说两句。”
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回事,搞针对呢。
温玉柔撇撇嘴:“二哥,我说错了吗?在那么多人面前,给妈妈脸色,现在还不听话,
二哥,你也被她迷了眼不成?”
“温玉柔!”
“够了!确确,你知错吗?”钱蕊闭着眼胸口微微剧烈起伏,压抑着内心浓重的怒火。
沈确坦然自若,脊背笔直,一字一顿:“我没有错,需要知道什么错?
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