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最后老夫人还是出面了,把已经疲惫不堪地孙子给解救出来
四夫人看着他几日就瘦削下去的两颊,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四少爷这一闹腾,冲散了家中刚刚科举完的欣喜,又陷入了沉寂
这几日书轻可没闲着,忙着听各种八卦呢
之前是不屑于去探查,谁府上没点糟七糟八的隐秘事
可若是她与四舅母对上,自然是谁底牌越多越好
她不信在外横行霸道、狐假虎威的人,对家里人反倒能真诚相待
书轻这几日听到的八卦也是五花八门,叹为惊止了
看着万事不究的四舅母才是这家中的老大
看着高高在上的二舅母反倒早就被架空了
这真是可笑至极!
至于书轻是如何知道的这事,大概要从她刚来国公府的时候说起了
彼时她还是个没人在乎的穷酸小姐,但是她却笼络了一个好嬷嬷
房嬷嬷是祖母派给她的,一开始书轻不理解祖母的用意
后来见识到房嬷嬷在国公府的人脉能力才知道这样一个嬷嬷说是精心培养也不过分
这样的好嬷嬷知事理,不会做对主人家不利的事
何故之前还手握大职,突然一夕之间就沦落到伺候一个没出身的表小姐
书轻刚来的时候确实没想明白,但是很快就知道了
书轻先是发现了房嬷嬷有异心,会在深夜偷偷出门
这事发现还是多亏有一次采萍白日吃多了,晚上跑了一次恭房
竟然发现这房嬷嬷更深露重地从外面回来,那眉眼间也都是警惕,一看就是干了虚心事
书轻这就长了个心眼,开始在白日聊些书塾里的趣事
也不掩着门,其实就是说给有心人听的
这些零碎的事不足挂齿,但是却可以试探出来她是谁的人
毕竟她这府上行事一向低调,招惹人不一定但是切莫上了谁的套,当了别人的替罪羊
一来二去书轻终于知道,房嬷嬷就是祖母的人
祖母派人监视她?
想到平素那个和蔼可亲的面目,书轻根本不敢相信
书轻也是心酸了两日,才发现自己觉察有误
房嬷嬷应该是在替祖母做事,不过做的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的
房嬷嬷其实是祖母的一步棋,特地假意疏远,放到偏远的地方,是为了好办事的
书轻若是一般女子,探查到此怕是就会收手了
但是书轻是谁,她直接跟房嬷嬷挑明了此事,并且想去见见祖母
房嬷嬷从这表小姐一来,就知道这不是池中之物
她每日编造各种谎言,好腾出时间来办老夫人交代的要事
每日最怕的就是被这表小姐发现异常,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房嬷嬷本欲胡诌过去,不想承认这事
但是书轻只说了一句:“嬷嬷借着老夫人的名义在外倒买倒卖,若是不承认,那我们自然可以去老夫人那好好叙一叙。”
房嬷嬷架不住她:“你是如何看出的破绽?”
书轻直接道出:“每日晌午院墙外的野花是个暗号吧?若为双就是晚上要见面的意思?”
海棠坞的院墙外的墙角处长了一片彩色的太阳花,因着他们生机勃勃、姹紫嫣红没人去铲除,倒是还有不少小丫头会摘上两朵插在发髻上臭美
房嬷嬷一到中午就会在院墙内的那藤椅上躺着,美其名曰打个盹,其实就是看着这花别让人随意掐了去
房嬷嬷笑得反倒很开心:“罢了,这都被你看穿了。你随我去见见夫人吧!”
房嬷嬷这个夫人就是指的老夫人,国公府掌权之人
书轻最终见到了祖母,并且和祖母成为同盟
老夫人只会惊叹:“这丫头的七窍玲珑心也不知是怎么长的,这样的聪慧我们国公府的娇气小姐们真是提鞋都不配。”
房嬷嬷没有反过来安慰老夫人:“表小姐也是夫人的子侄,调教好了是一样的。”
老夫人笑着瞥她:“你之前不是还说芳然是这京中独一份的大气有礼数?今儿也不夸了?”
房嬷嬷跟着老夫人从来不做虚,只答:“芳然小姐固然很好,但是不及书轻小姐十分之一。”
老夫人也赞成:“书轻这孩子这份聪慧和样貌,就是进宫当个皇子侧妃也使得。”
房嬷嬷赶紧反驳:“夫人千万不可。这事不可由咱们强迫,若非是表小姐自愿,怕是会适得其反。”
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老手下,心里略微不快:“我是那种卖女求荣,阿谀奉承之辈?”
房嬷嬷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夫人英明,知我绝非这个意思”
房嬷嬷跪了下来,但是脸上还是依旧非常严肃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这苦瓜脸这么多年也是一点都没变,跟你开玩笑都没意思得紧。”
老夫人其实就是个老小孩,越老越爱玩,偏房嬷嬷是个木头性子
房嬷嬷至此开始帮助表小姐在国公府建立自己的人脉
这些人脉终于还是起到了作用
书轻攘内还没起什么作用,这外边又有了事
秦掌柜多日不见,派人送信
说是铺子的货源出现了问题,之后即将面临缺货的风险
书轻马不停蹄赶到铺子上,仔细盘查发现,又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用两倍于市场价的价格大量收购制作胭脂水粉的原材料
书轻在上京四处奔波,发现她没有后台没有人托底,根本没办法抗衡这种恶意竞争
书轻落寞地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客贩,每个人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
她知道可以求助于陆子初,这个经商的天才,怕是她前脚说了,他后脚就能把货送来
但是现在正是驯服他的重要阶段,她不能功亏一篑折在这
接受了这一次帮助,她以后坚持自我就难了
并且她不想对四舅母那种人认输,若是她接受了陆子初的货源,这事又怎么保证不被一盯梢的四舅母知道?
尤其是书轻怀疑四舅母身后有人,是身份地位都更高的人
是她一个小小女子无法轻易抗衡的存在
难道就因着这跟陆子初捆绑,在他人眼中默认这段不正大光明的奸情?
不,她不要,她要靠自己在上京,在乱世立足